二当家知道趣儿相邀,便主动提出要带上好酒,在这冬日里美美的喝上一番。几个人坐上马车随着四当家下了寨子,天气冷了之后,镇子里也有些冷清,走了不大会儿,就来到四当家和趣儿住的地方,阮明秋第一次来趣儿住的的地方,心里特别想看看趣儿现在过的生活的如何。
四当家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有时候祖爷来了镇子也会在这里安顿。几人来到院门口,进去见是个短廊,左手边后墙上有个小门,通过这小门才进入院子的正门,走个三五步,穿过大门就看到了院子,这院子倒也普通,四方角院子,远处两角处各种一棵看不出是什么树,到了冬日光秃秃的,毫无生气,另外靠近正门的角落分别是个花坛,冬日里盖着厚厚雪,正屋对着大门,进门就能看出趣儿很贤惠,将屋里屋外都收拾的格外利索,东西两边各有一见屋子,而四当家没有住正屋,他们小两口住的东屋,四当家说正屋是给祖爷住的。这院子因为位置在离镇子主街还尚有段距离,所以人来客往也少。
“自从趣儿嫁了进来,这屋子真是变化太大,趣儿果然是能干。”王小魅来了多次,一点不陌生,而且确实如自己所说。
“趣儿以前就爱干净。”阮明秋单从这院子屋子,就看出趣儿将这小日子过的红火,心里总算放下心来。
“趣儿呢?”几人进来,没看到趣儿出来迎接,花黎赶忙问四当家。
“她许是出去买些吃食。”四当家答道。话音刚落,趣儿就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她们几个都来,赶忙上前和她们打招呼。四当家见她回来,自己虽是当家,可其他都是女子,自己来去不方便,也就不参加她们的聚会,给趣儿安顿了几句转身出了大门。婳娘知道此次必有目的,所以一刻也没放松,见他离开,才感觉轻松不少。
“趣儿也有几分女主人的架势了。”王小魅笑着说道。
“趣儿本来就是女主人呀。”阮明秋扭头看到这厮又胡乱笑,瞪了一眼二当家。
“明秋姐姐作何这般看二当家?”花黎瞅着阮明秋的眼神,脱口便问。
“她总是笑的,我不喜欢。”阮明秋也老实,直接回答道。
“以前,小姐可是最喜欢二当家笑了。”趣儿最近胆子大的很,敢调笑阮明秋了。
“趣儿!”阮明秋觉得趣儿现在越来越大胆,竟这般说自己。
“我们进屋子里说。”趣儿打着哈哈,让她们进屋。几人随着趣儿进了东屋,屋子果然也干净整洁,没有特别的摆设,阮明秋心里想着这四当家的日子也过得朴实。
四人坐在桌前,趣儿准备去做饭,阮明秋点点头,花黎和婳娘怕趣儿太累,就也要帮忙。二当家拿出酒菜,让她们不要张罗了,自己都准备好了。
“来我家,怎么能不给做饭,动作很快的,现在天色尚早,不着急这一刻半刻。”趣儿还是坚持要做几个拿手菜给她们。
“也好。”二当家拗不过,只得答应。看着她们三个人走出去,就剩下自己和明秋,王小魅见阮明秋抱茶杯在暖手,就轻轻将手放在她的手上。
“冷了吧。”王小魅格外温柔地说道。
“嗯,不过有你给我暖着,就不冷了。”阮明秋反手握住二当家得手说道。
“明秋得手比我暖和。”王小魅一笑说道。
“那我以后给你暖。”阮明秋想起二当家身子受损过,心里怜惜。两个人就这么静静的坐着,阮明秋时常想,就算日子平淡,可和自己中意的人在一起,平淡也是种幸福。
趣儿她们不大一会儿就准备好了一桌子,王小魅取出自带的酒,几个人开始推杯换盏,外面天气寒冷,可屋子里却笑声不断。
“不如我们做行酒令?”婳娘知道喝酒,行酒令最有意思,便提议道。
“好啊。”花黎无条件的响应。
“怎么玩儿?”阮明秋问道。
“若是吟诗作对肯定没什么意思,不如我们做汤匙令。”婳娘说着拿出个汤匙,又转身叫趣儿取个空盘子,将这汤匙位于盘子中间。
“我拨动这柄,停下之后所指之人就得要饮酒。”婳娘试着拨了一下,另外三个人看着汤匙柄转,正好指向花黎。
“黎儿饮酒。”婳娘说道。
“光是饮酒意思不大,不如我们找个由头游戏一下。”花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说道。
“何由头?”阮明秋明白这酒令意思,问道。
“不如指到何人,那人不仅要喝酒,还得接受就惩罚?”王小魅半天没说话自己喝酒,此刻悠悠的说。
“好。”其他三人一拍即合。
“我来拨这匙柄,刚才指的我。”黎儿挽起衣袖,使劲转了一下匙柄,匙柄快速转了几圈,正好指向王小魅。
“二当家。”花黎哈哈一笑,说道。
“你们要怎么惩罚本当家。”王小魅轻轻一笑,喝了一杯,摆了摆架子说道。
“明秋姐姐可有主意?”黎儿不敢随便调笑王小魅,只得求助阮明秋。
“黎儿,你叫她做词应应景。”阮明秋继续抿酒说道。
“这有何难。”王小魅看了一圈众人,又回身望了望外面,开口继续说。
“欲雪娇,杯中美人艳。醉卧不知何时醒,只梦秋声嘤窃窃。独记情人眉。”王小魅说吧,看了看阮明秋。阮明秋此刻吐槽,这词尚可,可这厮明里暗里指着自己,实在是戏弄自己。
另外两个也听出其中意思,一起笑了出来,只觉得二当家真是痴心。
“可过关?”王小魅挑眉说道。其他几人点点头,继续下一轮。此轮转过又是花黎,花黎赶紧摇手,意思我可不会作诗作词。
“那我们换一个惩罚,不如你给大家唱首小曲。”婳娘开心了,抓到黎儿。花黎不含糊,最近向婳娘学了不少小曲,都是情情爱爱,听见甚是腻人。
“黎儿也是会唱出这小女子的心思。”阮明秋笑着说道。
几个人继续开战,三番五次谁都没有落下,玩儿的尽兴,婳娘没见过阮明秋和二当家亲近,便想使坏叫她两人受罚,于是在此汤匙柄指向阮明秋时,就开口说。
“阮大夫,不如即兴为二当家做词,要情真意切。”婳娘笑着说道。
“容我思量半刻。”阮明秋低头喝了杯酒,仿佛实在斟酌,甚是认真,随后去站起身去里屋书桌边,写下了几行字拿了出来。
“白雪皑皑醉坐屋,年少残梦何处去。初见佳人六月雨,与卿相伴五更种。多情自有多情苦,相思一寸愁万缕。若与天涯比穷时,唯有此情无尽处。”花黎轻轻念着。王小魅听的心里暖,何曾想到阮明秋竟会对自己有这般情意。
“阮大夫这词玉楼春写的这般肉麻。”婳娘笑道,看了看她们二人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醉酒还是羞臊。
“你们这样说,以后就不做什么行酒令,自找笑话。”阮明秋嗔怒道。
“好姐姐,婳娘就爱说笑,也总说我。”花黎赶紧给婳娘解围。
几人竟喝到将近二更才结束,阮明秋想着怎么来到寨子之后就经常喝就喝到这个情景,再看看王小魅,那厮喝的猛,现在早已迷迷糊糊,趣儿帮着阮明秋将她扶到正屋安歇,花黎和婳娘安置在西屋。几人便作别,各回去休息。
花黎爱酒,这般醉酒已经不是第一次,自从自己病了,婳娘就节制不叫她胡乱喝,今天可好,见婳娘不管自己,直接喝到伶仃大醉,倒在床上就开始昏睡,完全没了动静。婳娘来此地有目的,不敢多喝,一直保持清醒,在酒席中间,她如厕时候回来,半路碰到个小厮,给她递过来一个条子,上书酒宴完毕之后,在西屋安住,四当家自会找她。
婳娘惴惴不安,怕花黎醒来,左右试探她,看到她确实是已经醉酒厉害,才放下心,等了不多久,就看到四当家进来屋子,看到花黎在里屋睡着,知道婳娘已经安顿好。
“婳娘还是有与我练联手之心。”四当家见婳娘不说话,但这动作也看得出心里有了主意,于是率先说道。
“我与你联手,你可有何资本能赢了祖爷。”婳娘悠不再绕弯子,悠悠地说道,一语正中关键。
“你认为现在这乱世,有什么才能逼的了祖爷?”四当家反问道。
“我觉得这世道,没什么能逼迫他的。你与祖爷亲如兄弟,却做这般事情,叫人实在不解。”婳娘叹了口气,她心里觉得祖爷没什么可畏惧的,所以几乎没有软肋,而四当家这事做的有些匪夷所思,祖爷与他究竟什么瓜葛,让他这般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