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要冤枉臣妾!”萧淑妃叫屈,“臣妾对娘娘一向尊重,不知哪里碍着娘娘的眼,让娘娘如此编排臣妾。母后,儿臣冤枉啊!”
萧太后冷眼扫视众人,“哀家要罚林婕妤,皇后不服?”
贾皇后笑道:“母后要罚林婕妤,儿臣不敢不服。不过若是为了萧淑妃那点小事责罚林婕妤,儿臣认为不妥。林婕妤守着尊卑上下,先来给儿臣请安。若这也算错,那儿臣还是早点退位让贤,让萧淑妃来当这个皇后。”
萧淑妃大惊失色,“娘娘是要置臣妾于死地吗?娘娘好狠毒的心思,明着是帮林婕妤,实际上却冲着臣妾而来。母后,儿臣委屈啊,儿臣没法活了,还请母后做主。”
“行了,哭哭啼啼的不像话。这里谁敢要你的命,那就是同哀家过不去。皇后,哀家说的可对?”萧太后眼含警告。
贾皇后顺从点头,“母后说的是。淑妃妹妹快起来,本宫同你说笑,谁知你却当真。淑妃妹妹有容人之量,今日之事都不计较,数日前的事情想来更不会计较,对吧。”
萧淑妃拿眼去瞧萧太后,冷声说道,“此事全凭太后做主。”
贾皇后抢先说道:“太后娘娘最是慈爱。林婕妤,你还不赶紧磕头谢恩。”
林月音知机,挣脱婆子的钳制,干脆利落跪下来,“臣妾叩谢太后娘娘恩典。”
事情闹到这会,萧太后也得给贾皇后一点面子。不过萧太后却不肯轻易放过林月音,怒道:“出去跪着,哀家没叫起,就不准起来。”
贾皇后叹气,萧太后已经做出让步,她也不好再替林月音争取。
林月音倒是坦然,转身出了大殿,就在院子里跪下。
日头渐高,越发炎热。自早膳后,林月音连口水也没喝过,这会口干舌燥,满头大汗,随时都有可能倒下。但是她还不能倒下,因为还不到时候。
“陛下驾到!”
这一声对林月音来说犹如天籁。她用尽最后一口力气,支撑着身体,回首看向孝昌帝。眼中含着热泪,欣喜,只待孝昌帝走近,便软软的倒下。孝昌帝大惊失色,急忙伸手扶住晕过去的林月音,急问:“怎会如此?”
裴颜卿上前,轻声说道:“陛下,天气炎热,臣观林婕妤十有八九是中暑了。”
孝昌帝沉着脸,吼道:“来人,将林婕妤送回绫绮殿。”
宫人领命,上前七手八脚的抬走了林月音。裴颜卿多看了一眼,那林月音就算昏睡过去,姿态也那么优美。联想到之前那一幕,裴颜卿嘴角一勾,这宫中女人果然个个都会算计。见孝昌帝要去见萧太后,裴颜卿当即提出告辞。孝昌帝也没留他,勉励了他几句,就让他独自离去。
孝昌帝进内殿见萧太后。母子二人默契十足,谁都没有提起林月音。很显然,孝昌帝默认了萧太后对林月音的处置。与此同时,萧太后也默认了孝昌帝对林月音的维护。待孝昌帝同萧太后用过午膳,这才起身离去。出了寿宁宫,孝昌帝就吩咐康福亲自走一趟绫绮殿,替他看望林月音。
康福领命,正要带人去绫绮殿,又被孝昌帝叫住。孝昌帝命康福带上药材和珠宝玉器,就当做是给林月音的安慰。
康福带上赏赐来到绫绮殿,彼时,林月音已经醒了过来,整个人恹恹的,无半点精气神。见到康福,微微颔首,说道:“本宫身体不适,无法起身,还请康公公见谅。”
康福笑道:“林婕妤客气了。陛下关心林婕妤身体,特命奴才前往看望。不知林婕妤身体如何,太医如何说?”
提起那些老太医,林月音心中有怒火。在康福面前却半点不露,只说道:“陛下皇恩浩荡,本宫身体已无大恙。只需调养几日,便能恢复如常。”
康福笑道:“可喜可贺。还请林婕妤以后多保重身体,陛下那里可离不开婕妤。”
林月音心下冷笑,面上不显,说道:“多谢公公提醒,本宫定会好好保重身体。”
康福哈哈一笑,客气了几句,便提出了告辞,“陛下那里还等着奴才回去复命,奴才这就告退。至于外面的事情,林婕妤无需操心,安心养身体要紧。”
林月音也不挽留,当即说道:“夏竹,你替本宫送送康公公。”
夏竹一哆嗦,差点就要给林月音跪下。被林月音拿眼一瞪,夏竹委屈的低下头。无可奈何之下,只能领命亲自送康福出绫绮殿。片刻后,夏竹返回,拿起手帕一个劲的擦手。手背已经泛红即将破皮,她也没停下来。仿佛那只手沾染上了格外肮脏的玩意,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林月音冷眼看着,直到夏莲拉着夏竹跪在林月音跟前,夏竹这才停了手。
“请娘娘开恩!”夏竹夏莲一起求情。
林月音挑眉冷笑,“你们二人实在不乐意在本宫跟前伺候,现在回王府还来得及。总之,本宫不勉强。”
夏竹夏莲二人沉默不语,内心纠结不安。却在此时,宫女白术进来禀报,“启禀娘娘,程太医来了,可要请进来。”
“快快有请。”因那些老太医总对林月音敷衍了事,故此林月音着人另请了一位年轻的太医前来诊治。
程太医单名一个绍,生得风流倜谠。林月音乍眼一看,还愣了一下,笑道:“没想到程太医生得如此俊,不像太医,倒像是朝中俊秀。”
程绍闹了个红脸,被小自己**岁的宫妃调侃,程绍只觉尴尬和窘迫。低着头说道:“程家世代医药,微臣继承家业,故此……”
“故此年纪轻轻就已经进了太医院。”林月音接话,笑道:“程太医家学渊源,本宫对你的医术也放心了大半。程太医尽管诊治,本宫不会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