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慢慢降临,曹家寨此时灯火通明,笑语喧哗,蒋伏生正在大摆宴席犒劳三军将士。由于是庆功宴,大家这时都在尽兴地吃,尽兴地喝。
酒过三巡,蒋伏生站了起来:“诸位,这次反清剿战争,我们虽然取得胜利,但有近千名弟兄阵亡,可谓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而聂普贵同志的牺牲,更是令人痛心和惋惜。”王仡听了:“是呀!聂队长的牺牲,是自卫队的巨大损失。”蒋伏生点了点头:“说得没错,聂队长的牺牲确实是我们的巨大损失,为了替他报仇,我们一定要多杀鬼子,多打胜仗。”各支队队长听了齐声应道:“属下谨遵总指挥训令,多杀鬼子,多打胜仗,为聂队长,以及所有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蒋伏生笑了笑:“好,那就辛苦诸位了。来,大家端起酒杯,为早日把鬼子赶出祁阳,干杯!”大家一听纷纷端起酒杯:“干杯!”
第二天,蒋伏生把谢品吾叫到指挥部,向他了解了一下菜刀队的情况,然后又问他:“你作为菜刀队的代理队长,对队里还有什么要求。”谢品吾答道:“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就是这次战斗队里减员太多,希望总指挥能尽快补充兵源。”蒋伏生笑了笑:“这次反清剿战斗,各支队都减员不少,大家都想补充兵源,这个现在恐怕不行。”谢品吾一听急了:“总指挥,现在菜刀队已不到一百人,若无兵源补充,那怎么行。”蒋伏生笑道:“除了补充兵源,你就没有其他的要求,比如说,你现在这个代理队长的代字是否去掉。”谢品吾一听:“代字去不去掉不要紧,反正我从没想过当队长,以前普贵在的时候,我是副的。如今他牺牲了,我还是愿意当副的。所以,请总指挥尽快为菜刀队委派一名队长。”蒋伏生听了有些吃惊:“怎么,你就没想过当队长?”谢品吾点了点头:“从没想过,自从我参加自卫队那一刻起,就一心只想打鬼子,只要能打鬼子,别说我现在是个副队长,就是让我当队员也愿意。”蒋伏生听了眼含敬佩:“现在人人都想往上爬,而你谢品吾却不这么想,实在难得呀!好,我马上给你菜刀队派一名队长。”说完,朝门口大叫:“卫兵,快去把田参谋叫来。”
不一会,一个戴着眼镜,皮肤白净,斯斯文文,身高大约一米七五的帅哥走了进来:“报告。”蒋伏生抬头看了看:“田参谋,我现在给你一个任务。“那个叫田参谋的帅哥胸膛一挺:“请总指挥下令,属下保证完成任务。”蒋伏生笑了笑:“你就不问问我给你的是什么任务。”帅哥答道:“不管什么任务,属下坚决完成。“蒋伏生点了点头:“不错,像我的兵。那我现在告诉你,我给你的任务,就是要你去菜刀队当队长。记住,你一定要把这支队伍给我带好,不然,我绝不轻饶于你。”帅哥听了双腿一立正:“请总指挥放心,属下保证完成任务。”
帅哥姓田,名大勇,祁阳八宝人,毕业于云南讲武堂,曾在龙云手下做过特务营营长,后因遭人诬陷贪污军响,被罢去营长一职。后来,田大勇经同僚介绍,投奔了蒋伏生。
蒋伏生那时还是国军二十七军的军长,见田大勇是老乡,又是从云南讲武堂毕业,而且文武双全,于是就把他安排在一旅三团做了名副团长。
不久,在一次战斗中,一旅三团的王团长不幸战死,蒋伏生就把田大贵由副转正,做了一旅三团的正团长。
后来,蒋伏生被人指控弄虚作假大吃空缺,故军长一职被撤,改任军事委员会中将参议。而田大勇当时也辞去团长一职,跟蒋伏生返回祁阳。
没过多久,随着日军南下,衡阳被攻克,祁阳沦陷,闲居在家的蒋伏生坐不住了,就联合一些有识之士,成立了祁阳自卫队(原名祁东自卫队)。而田大勇则被蒋伏生委任为参谋,专为自卫队出谋划策。
像这次狼人沟的伏击战,蒋伏生就是根据田大勇的建议,提前派警卫营到那里采集了大量树木和石头,如果莲花凹失守,自卫队便向狼人沟撤退。到时,只要鬼子追进狼人沟,提前埋伏在那里的警卫营就从山上滚下树头和石头,先把他们打死打伤,然后再一举歼灭。
作为参谋,田大勇的这次建议并非妄加猜测,而是经过深思熟虑有根有据,因为莲花凹山形较平坦,虽然有狮子口一险可守,但在鬼子的强势攻击下,自卫队最多也只能坚守两天。
果不其然,田大勇判断没错,王圪率领自卫队在莲花凹坚守了两天就撤出阵地。由此可见,田大勇确实颇有谋略,能提前预测战场的形势,故深得蒋伏生的器重。
而随着四望山第二次反清剿的胜利,没过几天,蒋伏生决定把指挥部从曹家寨迁回白鹤观,而自卫队十余支支队分别驻扎在附近的一些村庄。
菜刀队驻扎的村庄叫小阳村,那里倚山傍水,环境优美。这天上午,谢品吾把全队的几十名队员叫到操场集合,然后大声叫道:“各位弟兄,自从聂队长牺牲以后,我们菜刀队就一直没有队长,而是由我暂行代理队长一职。对于我的能耐大家都知道,冲锋陷阵还行,带兵打仗嘛,那就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我就向总指挥建议给我们菜刀队派一名队长,而总指挥也答应了我的请求。现在,大家以最热烈的掌声,欢迎我们的田队长。”队员们听了赶紧“啪啪”地鼓掌。
这时,田大勇站在队伍的前面笑了笑:“各位弟兄,请允许我先给大家作个自我介绍,我叫田大勇,土生土长的祁阳八宝人。今天能与大家见面,我感到十分高兴。同时,能作为菜刀队的一员,我深感荣幸。以后,请大家多多支持我的工作。谢谢!”队员们听了又是一阵“啪啪”的掌声。不过,队员们此时都觉得,眼前这位新来的队长,斯斯文文,白白净净,左看由看都觉得不像一个很有本事的人。
第二天早上,菜刀队正在进行射击训练,狙击手李国忠看到田大勇在一旁就故意把两枪打脱靶,想看看他怎么说。
田大勇见李国忠作为一个狙击手,竟然五枪两脱,就马上走了过去:“你怎么打的,打五枪竟有两枪脱靶。”李国忠站了起来:“报告队长,这里距目标太远,所以有两枪脱靶。”“是吗?”田大勇看了看:“距离不远呀!也就是两百米左右,正是狙击最佳距离。”李国忠道:“队长若是不信,你可以试试。”
这时,围过来看热闹的队员听到李国忠这么一说,也就马上跟着起哄:“是呀!队长,要不你来两枪给我们长长见识。”“就是,田队长给我们露两手。”“我们的队长一定是文能安邦,武能定国,不然总指挥怎么会派他来当我们的队长。”
谢品吾这时在一旁看到队员越说越不像话,就大声喝道:“你们这些臭小子,怎么跟队长说话的。”有队员笑道:“谢副队长,我们这不是要田队长露两手,给我们长长见识。”谢品吾听了两眼一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都给我老实点,不然我把你们一个一个收拾。”
这时,田大勇知道,自己若再不露两手,恐怕难以令这些小子们心服口服,于是就转过头朝谢品吾笑了笑:“谢副队长,没事,弟兄们既然要我陪他们玩玩,那就玩玩呗。”说完,举着枪对着两百米外的靶“啪啪啪”地连开了五枪。
枪声过后,有两个队员赶紧跑过去一看,顿时惊讶得合不拢嘴,妈呀!全是红心五个十环。两人愣了片刻,然后大叫:“五个十环。”
听到打了五个十环,队员们简直不敢相信议论纷纷。待两个去看靶的队员跑了回来,大家问了个仔细,然后纷纷赞道:“哇塞,队长真是好枪法,佩服。”“我就说嘛,队长若没有两下次,总指挥会派来给我们当队长。”
看到大伙对田大勇赞不绝口,张大海此时有些不服,就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队长的枪法真是令人佩服,不知拳法如何,我想向你请教请教。”田大勇笑了笑:“想必兄弟就是祁拳高手张大海,久闻大名。”说完,双手抱拳。
张大海一听也赶紧双手抱拳:“高手不敢当,承蒙江湖朋友抬爱给了个虚名,今日大海若能得队长指点一二,定会获益非浅。”说完,就拉开了架势。
田大勇此时虽然不想打,但眼前的形势已由不得他,因为张大海已摆好进攻的姿势。对于格斗,田大勇在云南讲武堂学过几年,而且学的都是一些简单实用,一招制敌的招式。
既然非得要打,那就打吧!一来可以借此机会跟张大海切磋一下,二来可以借此提高一下自己的威望,田大勇一想到这里,也就拉开架势:“既然张兄弟一定要赐教,那田某就与你切磋一下。”说完,动如脱兔,掌似龙飞,快速朝张大海攻来。张大海见来势凶猛,赶紧往左一闪,随即身子飘到田大勇身后就是一掌。凌厉的掌风,使田大勇有如芒刺在身,连忙一个鸽子翻身,飘出数尺之外。
紧接着,张大海疾扑而去,趁田大勇还未站稳,呼的一拳就打了过去。田大勇此时已无法躲避,只好挥拳相迎,只听“呯”的一声,两拳相撞,产生的拳气,硬是把旁边的树叶震飞了几片,围观的队员见了大声喝彩:“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而田大勇和张大海此时也被对方深厚的内功震得各自退了几步,然后双手抱拳:“张兄弟,真是好功夫。”“田队长,谦让了。”说完,两人相互大笑。高手过招,一招定输赢,田大勇和张大海的功夫在伯仲之间不分上下。
通过这次比武,田大勇迅速在队员中树立了威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