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中带着让人心疼的恳求,浓浓的哀伤掩饰不住。
简黎没办法拒绝:“好,外婆,我带你去。”
两个小时后,容慕衍的黑色宾利停在了宁城墓园。
得到消息的米雅早就等在了那。
楚老太太打量了好久,才不确定的问出口:“你……你是米家小雅丫头?”
“是我,楚姨。”米雅唇角噙着一抹浅笑,主动上前扶住了她。
楚老太太看着她,心中不无酸楚,当初珊珊和米家丫头关系那么好,如果珊珊还活着,大概就和米家丫头一样了吧?
只一眼,简黎就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连忙出声打断她的深思:“外婆,走吧,我扶你上去。”
“好……好……”楚老太太眼神暗了暗。
简黎和米雅一左一右扶着她慢慢向楚珊那走去。
等到了的时候,米雅很有眼力见的把时间和空间留给了祖孙两人,容慕衍楚梓晋两人和她一起等在了不远处。
“珊珊……”在见到墓碑上的照片时,楚老太太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情再起波澜,到底没有忍住,她再一次掉出了眼泪,没有哭出声。
只是这样,更加让人心疼。
但简黎明白,这么多年的失望和心结累积,楚老太太需要大哭发泄一场,若是一直埋在心底,对身体也不好。所以,她没有拦着,而是安静陪在了一边。
“珊珊啊,对不起,妈妈来迟了,来迟了……”楚老太太颤巍巍的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上那张照片,“妈妈一直很想你。对不起,如果当初妈妈能多注意些,我们就不会分开。对不起,是妈妈让你受苦了,对不起,珊珊……”
楚老太太老泪纵横,眼泪“啪嗒啪嗒”地掉在大理石上,很快,就汇成了一滩水。
“珊珊……”悲恸到达极点,她俯身靠近,脸颊贴在了楚珊的照片上,手掌依旧轻柔的抚摸着,下一瞬,她唱起了从前珊珊最爱听的童谣,就像小时候她哄她睡觉一样。
简黎眼眶泛红,鼻尖发酸,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她转身暂时回避了这画面。
寂静的墓园里,除了楚老太太一边哭一边温柔的唱着童谣的声音,再无其他。
半小时后,楚老太太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外婆……”简黎轻柔唤她。
听到简黎的声音,楚老太太神思渐渐清明起来,吸了吸鼻子,她试图站起来。
简黎眼疾手快扶住她。
楚老太太紧紧握住她的手,眼睛仍旧看着楚珊,她微微一笑:“珊珊,你放心,妈妈会替你照顾好小黎的,她是咱们楚家的孩子,妈妈绝不会让她受一丁点的委屈。当年的事,妈妈保证,就算拼了我这条老命,我都不会让它再重演。珊珊,妈妈爱你,来世,妈妈一定找到你,还要做你的妈妈……”
末了,她重新看向简黎,微叹一口气:“走吧,小黎。”
简黎点头,但没有动,而是抬头看着照片,清晰又坚定的保证:“妈,我会替你孝敬外婆的,你放心。”
“好……好孩子……”楚老太太眼眶又酸涩起来,但硬是逼着自己不再难过。
逝者已矣,还好,她还有珊珊女儿这个寄托。
简黎扶着楚老太太慢慢了下去。
“楚姨,别难过了。”米雅柔声安慰。
楚老太太拍拍她的手:“小雅丫头放心,我啊,没事了。”转身又往楚珊的地方看了看,她笑,“我们回去吧。”
“好。”
一行五人就此离开墓园返回景城。
回程途中,简黎想起自己那有妈妈的一些遗物,她想着外婆应该更希望放在身边,两辆车子便直接开去了澜园。
所有的东西,她都收藏的很好。
楚老太太看到楚珊的遗物时,难免还是会难过,幸好有简黎和米雅陪在身边安慰着,才不至于钻牛角尖。
所有的东西,她都视为珍宝,看了又看,一点都舍不得放手,仿佛只要拿着这些,离楚珊就能更近些。
一件件,她全都摸过了一遍。
到最后,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小黎?”
简黎闻声抬头:“嗯?外婆,怎么了?”
楚老太太想了想,问道:“你妈妈,身边有没有一块玉,上面刻着‘乐’字的?当年她失踪前一直带在身边的。”
她一边说,双手还一边比划了一番。
“玉?”简黎仔细回忆了下,最终摇头,“外婆,没有,那块玉,很重要么?”
楚老太太闻言眼底闪过一抹失望,但没有表现出来:“但凡楚家的孩子,都有一块的,那是楚家身份的象征,我想着要是还在,就留给你。既然没有,没关系,外婆回了安城就让师傅准备你的。”
说到安城,她又期待的问道:“小黎啊,什么时候跟外婆回趟安城?家里人要是知道我找到了你妈妈和你,都会很高兴的,抽个时间,回去好不好?你和珊珊都是楚家的孩子,我不会也不能让你们流落在外。”
简黎的手被她握着,很紧,很用力。
“外婆,都听你的,我随时都可以陪妈妈回去。”简黎点头应了下来,她明白,外婆这是后悔,更是懊恼,她如今把所有没有来得及给妈妈的爱都给了自己。
她自然不会拒绝。
“好孩子……”楚老太太露出了一个敞开心扉的笑容。
简黎扬唇笑了笑,亲昵地在她身边坐下,挽住了她的胳膊:“外婆,我再陪你看看吧?”
“好……好。”
米雅见状悄悄退了出去,和容慕衍打了声招呼后,便开始去了附近的超市买菜。
客厅里,容慕衍和楚梓晋面对面坐在沙发上。
楚梓晋时不时往楼上卧室方向看一眼,心情是这一段时间里无法形容的轻松和喜悦。但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简黎虽说是找回来了,但隐在背后的一些事还没有解决掉。
想到这里,他目光澄澈地看向容慕衍,坚定出声:“那些事,我会解决的很好。”
容慕衍不置可否微微颔首。
下一秒,他漫不经心掀唇,嗓音淡淡:“那么,今天这事,你知道是谁在背后策划的么?”
说不上来为什么,楚梓晋心头猛的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