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约终于认出了杨勇,瞬息之间,心中闪过无限念头,这是自己的生死对头,今日他一人在此,而且喝醉了酒,是杀他的最好良机,然而他也是如今最有权势之人的儿子,如今哥哥和自己都已经投靠了对方,当此之时,该怎么办?
他的脸色瞬间万变,一时沉默未语,众手下也被同伴落在地上的断臂所震住,一时竟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杨勇懒懒散散的站在那女子面前,似乎对身上所溅的鲜血,脚下的断臂,大汉的惨呼统统无动于衷,醉意写在他的脸上,似乎随时会躺倒睡下。
一阵挣扎,杨约忽然下定了决心,恶向胆边生,今日趁此机会,若不能报仇,日后只怕再无机会。
他轻轻做了个手势,这些人都是他的亲信,训练有素,只听哗的一声,众人脸色肃穆,不再有震惊的表情,同时退后三步,把杨勇和那女子围在核心。杨勇是真的醉了,醉得似乎站都已经站不稳,但他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好像不对,不过小小一队巡逻士兵,竟似乎有了一种身陷千军万马中的气势。
杀意弥漫夜空,那女子惊得心紧缩,情不自禁的偎在了杨勇的怀里,杨勇却依然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他锐利的眼睛如电般向四周一扫,只见那些军士手中已经每人多出了一把硬弩,弩箭对着杨勇,弩尖上蓝光闪闪,在夜色里的灯笼下闪亮,好像坟头的鬼火。
他们手中所持的,都是军中特制的硬弩,只有禁卫军中才有配备,这种硬弩速度快,力量强,就好像现代社会的枪,具有绝对的优势。
这么多硬弩对准了杨勇,就好像这么多把枪对准了他,任你武功再强,只怕也无法逃脱。
杨约更不犹疑,右手轻轻一挥,这是射箭的命令,下一刻,生死仇敌杨勇,就将被射成刺猬,至于善后,此时他根本懒得去想。
然而诡异的事情出现了,杨约的手还没有完全挥落,那些他手下的精锐,却已经纷纷倒下,惨呼声此起彼伏,倒下去的动作整齐划一,就好像在玩多股诺骨牌一般。
杨约的心猛的往下一沉,他听到弓弦的响声,知道杨勇终究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的身后不知埋伏着多少好手?而这些人无声无息的就射死了自己众多手下,心志之坚,手段之辣,真是令人心寒。
然而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战争根本没有妥协,杨约猛的冲向前,人已经跃起,越过倒在地下的那些骨牌,手中长剑像一条毒蛇般,直刺杨勇咽喉。
杨勇此时已经认出了对方竟是杨约,心头大怒,仰头躲过了刺来的长剑,同时飞起一脚,狠狠的踢在了杨约的胯下。
一声凄厉的惨呼在夜空中回荡,好像鬼的哭声。杨约虽然知道杨勇的武功高强,但他并不服气,何况这些时日,他一直苦练,心想纵然杀不了对方,也不至于败得太惨,谁知相交竟未一合,他就被狠狠的打倒在地。
那一脚太过犀利,没有征兆,力量大得惊人,杨约好像听到自己下身暴裂的声音,剧烈的痛楚一直从胯下传到心脏,传到大脑,就好像有千根针在自己心头乱刺,就好像有一窝蜂在自己脑中炸开,就好像有雷电打击在自己身上。
这种痛楚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他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到处滚动。他想抑制住自己痛苦的叫声,可是挣得脸色苍白,额角青筋暴出,牙齿咬得格格乱响,汗水如豆子般滚滚而下,依然无法让自己痛苦稍感,再也忍受不住,大声的叫出声来。
而一旦叫喊出声,就好像水坝崩开了第一个口子,再也无法阻挡洪水的倾泄,他大声的惨呼着,惨叫声在静夜里回响,撕裂了夜幕,远远的在街巷里回荡。
不知为什么,杨约总是看不惯杨勇,莫名其妙的就把他当作生死仇敌,而杨勇也对杨约甚是讨厌,无法抑制。
此时见他对自己如此大胆,心中狠戾之气大生,就欲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免留后患,纵然因此得罪杨素,也无所谓。
他向前一步,忽然发现,身后有人拉扯自己衣服,却是那个被非礼的女子,不禁皱了下眉头,但见那女子露出纱巾外的是一双美丽而灵动的眼睛,眼睛中似乎有着害怕和怜悯。
长街之中有脚步声响起,那些整齐的脚步声,声声震人耳,竟是有大军来到,杨勇虽然并不惧怕,但也不愿多事,当下转身离去。心想今日且留你一命,不过今天一脚踢断了你的命根子,日后看你还如何调戏女子。哼,敢跟我争女人叫你断子绝孙
他轻轻向前走去,步子已经再无醉态,也不与藏在暗处的手下打招呼,就好像刚刚从外喝酒归来,刚才并没有人倒在血泊之中,并没有人被自己一脚踢断命根,倒在地上,痛得缩成一只虾米。
藏在暗处的人却是来护儿几个徒弟,并不是他要求他们跟着自己,以他今日的武功,他可不觉得自己出去喝顿酒会有什么危险,但来护儿等人却依然暗中跟着他,这不光是他们的职责,也是杨坚的命令,毕竟,这是非常时期,杨家虽然掌握了前所未有的威权,但暗中却不知有多少人欲杀了这对父子而甘心。
向前走出不远,一对侍卫赶了过来,见了杨勇欲拦住,但杨勇拿出腰牌轻轻一晃,那队正忙正了个礼,让开一条路。
杨勇向前走去,那女子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脚步踉跄,却是毫不犹豫。杨勇微觉奇怪,心想这女子是不是还怕有人害她,所以把自己当护身符一般,不敢离开自己?他故意紧走几步,那女子一时跟不上,大是焦急,紧追几步,眼看转一个弯,他就会在前面的街角消失,再也跟不上了,顿时大急,叫道:“喂,等一等,你走这么快干嘛?”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