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江老爷提到满罡,柴士恩有意让他高兴高兴,于是抢着对他道,“江老爷说的这个满罡,我们刚才见过了。他呀,被咏歌吓得差点儿尿裤子,已经答应从此以后不在卖水,而且还要帮助老弱妇孺打水,你说,咏歌多有本事!”
“真的?”江夫人一听江咏歌见过满罡,立刻紧张起来,“歌儿,让娘看看,你有没有手上?那个满罡可不是什么好人,整个保州城谁不知道他是混混无赖,你何苦与他过不去,咱们家也不需要从他手里买水吃!”
“娘,我很好,哪里也没伤到。”江咏歌有些失落的说,“我甚至都没来得及拔剑,他就在我面前跪下了!”听到这儿,江老爷高兴的捋着胡须道,“夫人,咱们歌儿是什么人物,那满罡又是什么东西,如何能占到咱们歌儿的便宜!”
“我们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满罡欺辱一位老人家,甚至想要霸占人家的女儿。我实在气不过,就动了手。”江咏歌只说了一半,而没说的那一半是,因为他听到了鬼哥说满罡曾经对江家无理,这才决意让他吃点儿苦头。
“歌儿做的很对!”姜齐开口,“只是,听起来,这大旱似乎不同寻常。”他看了一眼易无涯,就见他也在冲自己微微点头。二人心意相通,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敢问江老爷,大旱之前,城中可有什么稀奇事,尤其是和女子有关的事发生呢?”易无涯开口问道。江老爷放下筷子,微微眯着眼睛仔细回想,“大旱是在两年多之前的春天,那时候,那时候好像……”
喝了许多酒,江老爷的脑子也不太好用了,他说,“夫人,双泉,你们也帮我一块儿想想,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事。”江夫人想了想说,“若是与女子有关的是,我记得那年歌儿的堂姐嫁人,这算不算?”
“应该不是,”易无涯摇头,“这女子大半是从外面来的,在那之前从没有人见过她。”
“会不会是她?”双泉忽然冒出一句,江咏歌连忙道,“你说的是谁?”双泉忽然扭捏起来,“公子,这话,这话不好说啊!”他的眼睛瞟向了桌上的廖水和青布。易无涯笑道,“这位小哥有话不妨直说,不碍事的!”
“是,是!”双泉得了准话,这才敢说下去,“要说那年从外面来的,我只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翡翠阁的香懿姑娘!”话一出口,就被江老爷大声呵斥道,“当着贵客的面,怎么说这么没轻没重的话!”
易无涯摆手道,“无妨,你接着说吧。”
双泉不好意思的低着脑袋说,“听说,这香懿姑娘是翡翠阁的老鸨花了重金从外头买来的。虽然我没亲眼见过,却听不少人说,香懿姑娘不仅貌若西施,且天生就带着一股异香。”
“咳咳!”江老爷听的面红耳赤,奈何贵客要听,只能由着双泉继续说下去了。
“翡翠阁因为这位香懿姑娘日进斗金,每日里客人不断,”说到这儿,双泉顿了一下,踌躇道,“怪事儿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翡翠阁来了位香懿姑娘的消息不胫而走,那些不管手里有没有银子的男人,挤破了脑袋想要一睹芳容。老鸨十分精明,五两银子,能在楼下远远的看香懿姑娘一眼。十两银子,可以上楼和香懿姑娘聊上几句。五十两银子,能和香懿姑娘喝一杯茶。一百两银子,就能与香懿姑娘手谈一局。若是想要进入香懿姑娘的闺房,至少要五百两银子!
即便老鸨要出了天价,那些被女色迷住了心智的男人还是愿意砸锅卖铁,奉上银子。
起初的半个月,翡翠阁一如往常,老鸨收银子收到手软。可是渐渐的,就有客人发现,只要见过香懿姑娘的,第二天就会不舒服。他们有的头晕脑胀,有的胸口气闷,也有的像染了风寒一般。而最严重的,则是丢了性命!
“这不会是巧合吧?”柴士恩道,他在翡翠阁做过事,最是了解里面的勾当,“那些男人被酒色掏空了身体,出现这些症状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双泉摇头道,“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这些人身上出现的症状,和他们花的银子多少有关。花的少的,症状就会轻一些,花的多的,就会重一些。而那位花了两千两银子与香懿姑娘共度一宵的,第二天回到家就咽气了!”
“你说的,不会是城西米铺的刘掌柜吧?”江老爷想起,似乎是有这么件事,“我听人说,他前一日去了翡翠阁,后一日人就没了。原来他去见了这位香懿姑娘,唉,一大把年纪的人了,真不应该啊!”
话说到这儿,便没有人再继续说下去了。晚饭过后,江咏歌等人送易无涯和姜齐去客房休息。
“歌儿,你觉得双泉说的,可是真的?”姜齐问道。江咏歌说,“双泉自小就跟着我了,他不会说谎的。但我觉得,他说那些人出现的症状和他们花的银子有关,这话不对!”
易无涯看着他,眼中尽是赞赏之意,“那你就说说看,怎么不个不对法。”江咏歌道,“双泉看到的只是表象而已,实则和那些人病症有关的,不是他们花的银子,是因为花了那些银子之后,与香懿姑娘的亲密程度!”
“嗯,接着说!”姜齐闭着眼道。江咏歌说,“可以这样说,越是和那位香懿姑娘亲近,他们的病就越重,以至于丢了性命。”易无涯笑着对姜齐道,“你的这位弟子果然不错,有你年轻时的风范。只是,这些都是我们听双泉说的,至于真假,实情究竟如何,还要你们去查证。这样吧,这几日我和你师父就好好休息休息,你们几个年轻人去把这事弄个明白。”
“是,师父!”柴士恩几人本就有此心,听到师父吩咐,也不顾夜色已深,聚在江咏歌的书房中,商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