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步惊鸿一大早就往南宫国帝都的方向出发了,他不屑和变态的南宫烈天同行。
一路上,夜潼几次想跟他解释一下守宫砂的事情,可步惊鸿骑着雷麒麟走在最前面,夜潼追不上他。
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夜潼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还没等开口的,就被他冷冰冰的打断了,他眼神里充满了厌恶,掉头就走开了。
把夜潼气得呀,这座冰山,这块木头,这个自以为是的恶魔,总是不相信她,仅凭一颗守宫砂就把她一棍子打死了。她本是清高孤傲之人,见步惊鸿这种恶劣的态度,她干脆什么也不说了,让他误会去吧,她也不在乎,清者自清。
温流年过来安慰她,他知道教主是太在乎丫头了,才会如此生气。他又何尝不是呢,他也很伤心,但不能去埋怨丫头,在生死关头,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丫头做出那样的事情,也有情可原。
傍晚时分,他们到达一座城邑中,在客栈里住下后,南宫烈天才赶了过来,他没有去官府住,也下榻在了客栈中。
看到南宫烈天凶狠如恶狼的目光,想到昨晚那个杀人的吻,夜潼心里就拔凉拔凉的。赶紧避开他,她没去膳厅吃饭,让小二把饭菜送到了房间中。
步惊鸿和魔教弟子也是,都在房间里用的餐,让南宫烈天一个人去变态表演吧。步惊鸿顾虑魔医的安全,现在还不能和南宫烈天起冲突,对于他那种耀武扬威的人,对他置之不理,就是对他最好的打击。
南宫烈天本想继续戏弄他们一番,结果人家连摆都不摆,他自己也觉得索然无味了。妹妹临走时嘱咐过他,不可对武王无礼,他也不能和武王关系闹得太僵,便没有再去招惹步惊鸿。
他发现昨天武王对小徒弟的态度很冷淡,可能是他们闹矛盾了,今天他正好趁机调戏调戏小徒弟,反正晚上闲着也是闲着。
他让侍卫去请夜潼到他房间去,变魔术给他看。
夜潼知道南宫烈天肯定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直接回了他肯定不行,她想了个理由,说自己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已经躺下休息了,让侍卫回禀南宫烈天。
侍卫一走,夜潼心想,南宫烈天这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恶霸,一定不会被她一句话挡回去的,不会这么容易放过她。必须得想个办法应付他,现在自己这一方势单力薄,不能和他撕破脸皮,必须与他虚与委蛇。
怎样才能敷衍过去呢,夜潼琢磨着“水土不服”这四个字,突然灵机一动,有了。
她找出随身携带的化妆颜料,赶紧在自己脸上涂抹了一番,看着镜子里可怕的尊容,夜潼冷笑,南宫烈天,待会儿老娘要恶心死你个混蛋。
果然不出所料,不一会儿南宫烈天就亲自过来叫门了,客栈就这么大的地儿,他几步就走过来了。
夜潼用面纱把脸遮起来,在里面声音虚弱地应了一声,却不急着开门。
南宫烈天一个劲地在门外喊:“小徒弟,快开门。”他故意让步惊鸿听到。
步惊鸿耳力敏锐,早就听到了南宫烈天的声音,他本想出去看看的,走到门口又止住了脚步。他不想见那个女人,不想再管她,她不是手段高嘛,会玩弄男人的感情嘛,让她自己去应付吧,说不定她很高兴南宫烈天过去呢。
温流年从隔壁跑出去,对着南宫烈天不动声色地说:“大皇子,过来找丫头有事吗?”
南宫烈天瞅了温流年一眼,恶狠狠地说:“本皇子干什么,需要跟你一个下人说吗?”
“她是我的书童,大皇子过来找她,我自然要过问。”温流年不卑不亢地说。
南宫烈天看到这个倾国倾城的男人脸上毫无畏惧,从容自若地和他说话,这个人倒有几分胆量,步惊鸿身边的人个个不简单。一路上,此人和小徒弟走的很近,不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小徒弟虽然长得不出色,倒挺有男人缘的,这种有意思的女人,他更要得到。
南宫烈天轻佻地讥讽道:“原来她有这么多身份,既是武王的小徒弟,又是你的书童。本皇子就不明白了,你们两个男人平时怎么分享她,是一人一晚呢,还是两人同时?怪不得小徒弟身体这么柔弱,原来是累的。”
温流年声音骤寒,狭长的风眸中透出一股子冷冽。南宫烈天若是说他,他可以忍,但他绝对不允许别人说丫头一句难听的话,即便这个人是武功高强的南宫烈天,他也照样骂回去。
温流年眼底盛满了浓浓的嘲讽:“我们和丫头的关系是清清白白的,不像大皇子,和侍卫纠缠不清,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大皇子连身边的侍卫都不放过,太饥不择食了。我就不明白了,你是叫她们侍卫呢,还是床奴,或者是工具?你父皇恐怕不知道你有这种嗜好,否则你怎么让她们女扮男装呢。”
南宫烈天勃然大怒,步惊鸿一个小小的手下,竟敢对他冷嘲热讽,他刚要发作时,夜潼打开了门。
她对温流年使个眼色,示意她先回去,她自己应付就行。
温流年看到丫头脸蒙面纱,兴许是想到了应付南宫烈天的法子。饶是如此,他也不放心,在隔壁门口站着,只要里面有风吹草动,他会立刻冲进去,保护丫头。
南宫烈天怒气未解,声音里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小徒弟,听说你水土不服,本皇子过来看看你。”
夜潼不动声色地说:“谢谢大皇子关心,今日不方便为大皇子变魔术,改天好吧。”
“你是武王的徒弟,是南宫国的客人,你生病了,本皇子岂能不管,这就让人去找个大夫给你瞧瞧,开几服药。”南宫烈天说得客气的话,眼里却一片狠厉。
“我到城邑时,已经瞧过大夫了,大夫说需要多休息。今日骑马赶了很多路,我有些累了,为了防止病情恶化,我现在就要休息了,大皇子请回吧。”夜潼趁机下了逐客令。
南宫烈天用手推着门,不悦地说:“小徒弟,你真是不懂礼貌,本皇子来了一趟,你难道不请本皇子进去坐坐,还从来没有人敢把本皇子拒之门外呢。”
夜潼从容不迫地说:“抱歉,大夫说了,我的病会传染,大皇子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水土不服岂会传染,这是哪个庸医胡说,本皇子派人抓来砍了他的脑袋。”南宫烈天怒冲冲地大吼。
“同样的水土不服,每个人的症状也是有差别的,我是过敏性体质,脸上长了很多疱疹,这种病毒会传染,故而戴上了面纱。”夜潼不紧不慢地说。
南宫烈天才不相信她的说辞呢,他浓眉一挑:“没关系,本皇子身体强壮,不怕传染,我们先进去说话。”他说着用力一推门。
夜潼这点力气,哪顶他的熊爪推,被他推得后退了好几步,她气恼,脸上闪过一抹寒霜。
南宫烈天得意地走进来,随手把门“哐当”一声关上了。
温流年的一颗心悬了起来,站在门外凝神听着里面的动静。
南宫烈天大大咧咧的坐下,扬声道:“小徒弟,摘下面纱,让本皇子瞧瞧你的脸。”
夜潼用紧张的语气说:“不要啊,我的脸太难看了,会吓到大皇子的。”
“本皇子天不怕地不怕,还会怕你脸上的几个疙瘩,快摘下来。本皇子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水土不服,脸上长东西的,好生奇怪。”南宫烈天觉得她在说谎。
夜潼捂住自己的脸,低着头说:“真的很难看,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大皇子就不要为难我了。”
她越这样说,南宫烈天越怀疑,站起来走到夜潼身边,嘿嘿一笑:“你没有勇气,本皇子给你摘。”
“不要啊……”没等夜潼说完,她的面纱已经被南宫烈天粗鲁地一把撕了下来。
眼前的这张脸上,长着很多红色的疱疹,挑着白头,这儿一团,哪儿一块,有的地方还化脓了,像个烂地瓜似的。
好恶心!南宫烈天触目惊心,只觉得胃里晚上刚吃的东西翻涌上来。
夜潼故意往他身边靠了靠,委屈兮兮的样子:“我说了很难看,大皇子非要看,你用手试试,这里都化脓了。”
南宫烈天猛地一阵剧烈的恶心,赶紧跑出去呕吐了。
终于把这尊瘟神给糊弄走了,夜潼拍拍手,暗喜不已:南宫烈天,让你昨天接吻杀人恶心老娘,今天老娘也让你恶心个够,吐死你才好呢。
温流年快步走进来,虽然刚才他听到了夜潼和南宫烈天的对话,已经有了点思想准备,但看到夜潼这张奇丑无比的脸,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急忙问:“丫头,你的脸怎么回事,真的是水土不服突然长疱疹了吗?”
夜潼神秘地说:“你这个易容专家仔细看看,是不是真的?”
温流年观察了一会儿说:“原来是你化的妆,还挺逼真的,怪不得会吓跑南宫烈天,想不到你还会化妆术,快擦了去吧,太瘆人了。”
“怎么,你嫌我难看吗?”夜潼佯装生气。
温流年扬眉一笑:“我怎么会先嫌弃你呢,我没关系,如果你不嫌脏,就留着吧。”
夜潼语气轻松地说:“想到刚才把沙尘暴恶心的跑了,我就觉得特解气。”
“他顶多吐一次,要是你这张脸被咱们有洁癖的教主看到了,非得恶心三年不可,要不,咱们去吓吓他。”温流年眨眨眼,调皮地说。
“我懒得理他,那座冰山,整年不化。”夜潼气呼呼地说。
“来,我帮你擦了去吧。”温流年还真是不嫌弃呢。
夜潼摇摇头:“现在还不能擦,南宫烈天刚才被恶心了一通,他只是半信半疑,也许还会派人过来看,如果被他发现我是化的妆就糟糕了。”
“还是你想得周到。”温流年点点头,“那我们就在这里守株待兔吧。”
守了没多长时间,南宫烈天的侍卫领着一个大夫过来了,说是给夜潼治疗疱疹的。
夜潼暗道:这恶霸果然是不见黄河不死心,若是被大夫查出来是假的,他一定会趁机大发雷霆,为难我,必须尽快糊弄过去。
侍卫盯着她,冷厉地说:“夜姑娘,我们大皇子特意为你请的大夫,你还不快摘下面纱让大夫给瞧瞧。”
夜潼生气地说:“你们专挑我的伤口撒盐,本来我的脸已经很难看了,我已经很伤心了,你们还要过来笑话我。我们魔教什么样的好药都有,擦几天就好了,这种乡野庸医我信不着。”
“人既然来了,看看又何妨。”侍卫冷冰冰地说。
夜潼怒冲冲地把面巾从脸上摘下来,斜睨了大夫一眼,厉声喝道:“庸医,快看!”
此时,她这张脸本来就狰狞,再加上大吼大叫,就跟母老虎似的,大夫吓得战战兢兢,惊骇于她杀人般的目光,哪里敢仔细瞧。大夫只看了一眼,便说:“没错,确实是过敏引起的疱疹。”大夫留下几副药,就要告辞出去。
侍卫不放心地问:“大夫,你可瞧仔细了。”
“小人不会看错的,这些疱疹会传染,我们赶紧出去吧。”大夫倒也有几分圆滑。
这个侍卫也是女扮男装的,出于女人的爱美心理,若是自己被传染,脸也变成这个样子,肯定会被大皇子厌恶之下一刀杀了,她吓得和大夫赶紧出去了。
温流年笑着说:“行啊,丫头,你演戏的水平都快超过我了。”
“近墨者黑嘛,被你传染了。”讨厌的人走了,夜潼语气也变得轻松了。
温流年笑嘻嘻地说:“用词不当,小姐,现在是你的病毒会传染,你还不打算洗下来吗?”
“先留着吧,万一那变态夜里再派人过来检查。好了,我要睡了,我现在是病号,需要多休息。”夜潼挥手把他赶走了。
“我就在你隔壁,有事叫我啊,美女。”温流年打趣道。
夜潼戏谑:“帅哥,你不害怕吗,隔壁住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小色女,你不怕被吃了?”
“丫头,我的大门随时为你开着,记得半夜过来找我啊。”温流年笑着出去了。
两人这样嘻嘻哈哈的,真的挺好,只是不知道这样美好的时光会有多久?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是那么脆弱,就像她和步惊鸿,前几天也是这般说说笑笑,现在却形同陌路。
半夜里,夜潼的房间中还真的进来了一个人。
她正在睡梦中,此人轻功极好,悄无声息,她并没有感觉到。
为了防止她醒来,此人点了她的睡穴,注视着她的脸,他的目光很复杂。
他掏出一个瓷瓶,用丝帕包着食指,把瓶里的药膏轻轻涂到了她脸上,而后又悄悄翻窗出去了。
他回到自己房间中,明亮的灯光下,他黑衣蓝发,容颜冷峻,是步惊鸿。
他得知夜潼脸上长了很严重的疱疹,他不放心,便过去看她,虽然非常恼恨她,但知道她生病,他还是忍不住关心她。
他的衣服上稍微沾点尘土,他就会受不了,可是刚才夜潼的脸那么难看,他为她涂药时,竟然一点也没觉得恶心,没嫌弃她脏。他自己也不知道上辈子欠了她什么,在她面前,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同。
可是,这个女人却毫不珍惜他的感情,从来都不在乎他,还和别的男人偷情,想到这里,步惊鸿心如刀割。
第二天早上,夜潼起床洗脸时,直接把那些脏东西洗了去,她也没照镜子,根本不知道昨晚自己的脸上,被步惊鸿给擦上了药膏。
早饭后,步惊鸿即刻带领他们出发了,夜潼蒙着面纱,按说她昨天那么厉害的疱疹,今天不可能一下子好利索,戴着面纱可以遮挡一下。
南宫烈天昨天问了侍卫之后,倒也相信了夜潼,鉴于她那张癞蛤蟆似的脸,他没有过去招惹她,离她远远的。
夜潼正好可以清静一下,心里非常高兴。
步惊鸿急着赶路,傍晚时分,错过了投宿地,附近没有城镇,他们只好在外面搭帐篷,而南宫烈天早到附近的关隘中去住下了。
天气愈来愈冷了,温流年怕夜潼晚上着凉,和上次那样,在她的帐篷中点上了木柴,他俩轮流看守着火堆,轮流睡了一觉。
翌日早晨,当温流年从夜潼的帐篷里出来时,正被步惊鸿看到了。想到夜潼和温流年昨晚又睡在了一起,步惊鸿对她彻底绝望了,这个女人已经无可救药了。他伤心极了,自己怎么会喜欢上她,喜欢上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他可以容忍她的任性,她的坏脾气,其它的都可以,但绝对容忍不了她的行为放荡,贞洁是一个女人最宝贵的东西,她却一点也不在乎。他是个爱恨分明的人,他的爱纯粹而炽烈,容不得半点瑕疵。
既然她和温流年两情相悦,自己就要成全她,给她想要的幸福。步惊鸿决定放手了,虽然他的心里好痛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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