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山泉惊醒,立刻抓起灵血剑递向云凤。
云凤一把拉出灵血剑横在身前,警惕地左右观察。
季山泉这才轻声问道:“怎么了?”
云凤答道:“有东西,不是人也不是鬼。都到了我眼前了,我竟然一点儿都没察觉。”
被惊醒的人听云凤这样一说,连忙又躺下了。
秦老爹坐了起来,四下里看了看,轻声问道:“不是人也不是鬼,那还能是什么东西?”
季山泉摇了摇头,答道:“还不好说。”
云凤将灵血剑插回鞘中,说道:“是个虚影,但只有一张脸,而且看不出眉眼。”
秦老爹说道:“睡吧,天亮了就没事儿了。”
“好。”季山泉答应了一声。
秦老爹躺下。
云凰说道:“你们睡吧,我守夜。”
季山泉和云凤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下头。
天亮以后,商队启程,没有人提昨夜的事,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不过,气氛有些凝重。
季山泉与秦老爹并骑而行,轻声问道:“水少了吗?”
秦老爹摇头,答道:“没有,估计是没等偷喝,就被你们吓跑了。”
又一天过去,黄昏时分停了下来,生起了篝火。
季山泉问秦老爹:“这一路都要露宿吗?”
秦老爹呵呵一笑,说道:“看运气,运气好的话,能碰到放牧的……”
说着,看了一眼云凤,又说道:“不过就算碰到了,也没有水洗澡,顶多就是不用露宿了。”
云凤微微蹙眉,问道:“那要走多久才能到地方?”
秦老爹答道:“天气好的话,一个月左右吧。”
云凤抿住了嘴,秦老爹笑着说道:“你们不会只带了口粮,没带生米吧?”
云凤答道:“带了。”
秦老爹点头,说道:“习惯就好了。”
云凤没说话,她觉得麻烦,可她也给人家添了麻烦,因为有她在,商队伙计们方便的时候都要走出好远。
夜深了,云凤没有和季山泉相拥而眠,而是自己靠着车轮,手握着剑柄。
云凤想了一整天,秦老爹说他撞见的那个虚影是偷水喝,那为什么这个虚影要凑到云凤脸前呢?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云凤有一种直觉,这个东西是冲她来的。或许,是那种怪物的魂吧?
然而这一夜却安然无事,那个东西没有再出现。
如此数日,再没有出过事,大家都放松了下来,云凤甚至怀疑那晚是自己眼花了。
或许是因为睡前听秦老爹说了虚影的事,所以才会在半梦半醒间出现了错觉。
这一天行到午后,天空中响起了闷雷声。
秦老爹叹了口气,说道:“真是背运,往年这个时候都不会有这么大的雨水。”
一时片刻,风中有了潮湿的水气,秦老爹唤道:“住了!赶紧把车靠在一起!”
所有人都戴上了斗笠,披上的蓑衣,将货车推到一起,用大油布将货车罩上。
随着一阵炸雷响过,豆大的雨点儿落了下来。
云凤问道:“你们怎么不带几个帐篷?”
秦老爹答道:“帐篷多沉呐,有那富余,多带些货不是更好吗?”
云凤蹙眉,心里觉得他赚钱没够儿,但嘴上没有说出来。
秦老爹呵呵一笑,说道:“丫头,你出身富贵,不懂我们这些人的难处,像我们这种人,吃苦惯了,还是多赚点儿钱合适。”
雨说话间就大了起来,所有人都靠着货车站着。
秦老爹拉着季山泉靠在背风的一面,笑着大声说道:“当把头儿就这点儿好处,赶上风雨,能待在避风的这面。”
季山泉笑了笑,苦中作乐的豁达,恰巧是身为凡人的无奈。
季山泉说道:“我去弄几个木桩子回来咱们坐。”
秦老爹说道:“去吧,小心着点儿!”
不多时,季山泉拖着三棵枯树回来。
秦老爹大声说道:“那天我说让你们帮忙推车搬货,实在是小瞧你们了!”
季山泉唤道:“伙计们,拿过去坐着吧。”
“多谢道长!”一片应和声。
下了两个多时辰,雨势依然不见减弱,天地间茫茫一片,天空中雷声滚滚。
云凤大声问道:“老爹!这雨通常要下多久啊?”
秦老爹大声回答:“半天是它,三天也是它,老天爷说了算,看运气吧!”
雨下得大,天黑得也早,大家都靠着车厢打盹儿。
“呴……”云凤听见有人在粗重地喘气,睁开眼却只什么也没有。
云凤用胳膊肘碰了碰季山泉,低声问道:“你听见了吗?”
季山泉同样低声答道:“听见了,像是有人在喘气。”
云凤看了秦老爹一眼,见秦老爹靠着货车,用斗笠盖着脸,像是睡着了,便拔出胜邪剑握在手里,低声说道:“相公,我觉得这东西是冲我来的,你别管,你醒着,我怕它不出来。”
“嗯。”季山泉答应一声,拉低了斗笠,靠在货车上。
云凤又对云凰说道:“姐,回玉佩里。”
云凰应声回到了玉佩里。
一道闪电划过,照亮了旷野,云凤看到正前方半丈处有一个虚影,是个人的形状,上身很壮实,下身却很苗条,有点儿不协调。
透过雨帘,那个虚影像水面上的倒影,泛着褶皱。
本着除恶也该慈悲的规矩,云凤强忍着没有动手。不管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毕竟还没有见它害人。
闪电的亮光一闪即灭,周围再次一片漆黑,而且因为方才那一瞬间的明亮,此时显得更加的黑暗。
“呴……”粗重地喘气声近在咫尺。
云凤掏出一张长明符,晃着后丢向半空中。
眼前一个人身鬼头,双眼血红,头上长角的怪物,正张着血盆大口向云凤咬来。
云凤一剑挥出,怪物‘噗’的消散了。
“鬽!”季山泉挑起了斗笠,坐直了身子。
云凤转头看着他问道:“什么东西?”
“鬽。”季山泉解释道:“就是魑魅魍魉的总称。”
云凤蹙眉道:“它好像要咬我。”
季山泉答道:“鬽为山泽灵气,或是日月精华所化,专以害人为乐,喜食女子精血,尤以美貌者为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