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秦老爹,季山泉说道:“老爹,事情没有头绪,我只能等着怪物找上门儿来,不知道需要多少时日。”
秦老爹说道:“我们每次来,少了少了也得待上半个月,你不用着忙,如果实在不行,我们就自己先回去,反正也不能总指望着你保护我们,也不能因为路上不安全,就不干这行儿了。”
季山泉掏出一堆叠好的符递给秦老爹,说道:“这些符是我昨天晚上画的,你给伙计们一人一个,多少能管点儿用。”
秦老爹笑着应道:“好,多谢了。”
季山泉说道:“半个月后,我再来告诉你事情的进展,如果二十天我还没来找你,你就不用等我了。”
秦老爹一皱眉,说道:“山泉,你这话,我听着可不吉利呀。”
季山泉微笑道:“这种事,我跟你老解释不清楚,你老也不必担心,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们会死,是有可能被绊住,或是陷在什么地方。”
“哦。”秦老爹点头,应道:“那行,就按你说的办,二十天。”
这里没有客栈,来往的商队住的都是集市里提供的房子,或者帐篷。而除了商队,也极少有旅人到突厥走动,即便是有,也是借住在某一户人家。
因此季山泉他们要住外城,也得去借宿。
上一次雍虞闾是在北城碰到的怪物,所以季山泉也要去北城借宿。
夜色垂降,皎月如钩,外面有人敲院门。
主人家去开门,没多一会儿,回来对思云说了一段话。
思云对云凤说道:“来人约咱们,今夜子时,到城北五里见面。”
云凤说道:“你们不应该再跟着我们去了。”
思云问道:“为什么?”
云凤答道:“太凶险了,你们毕竟是突厥的王室,如果有什么闪失,我们担待不起。而要是着意保护你们,我们也会施展不开。”
思云脸色有些不悦,说道:“我们能自保,如果你害怕,你就不要去了。”
云凤没有再接话,过分的自尊就是自不量力,可偏偏思云的身份又在那儿摆着。
季山泉说道:“思云姑娘,请你把云凤的话传译给王子。”
思云冷着脸答道:“不用了,他也一定是要去的。”
雍虞闾看看三人,问了思云一句话。
思云回了一句,雍虞闾点了下头,就不再说话了。
季山泉问道:“你跟王子说了什么?”
思云微微扬着下巴,骄横地答道:“你不需要知道。”
季山泉垂下眼帘,云凤问道:“相公,我以前在你眼里,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季山泉答道:“要好得多,至少你明白事理,听人劝。”
“哼。”思云将脸扭开,不看两人。
子时,四人到了城北五里处,看到一名男子站在旷野上,苍白的肤色,深目高鼻,碧蓝的眸子,高挑的身材。
见四人到了近前,男子说了一句话。
云凤接口说道:“我是。”
季山泉愕然问道:“你能听懂他说什么?”
云凤也愕然道:“他说的不是汉话吗?”
“不是。”思云接口答道:“我都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语言。”
云凤心里咯噔一下,那为什么她会听得懂?
男子又说道:“你能与我心灵共鸣,所以虽然语言不通,但你心里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云凤下了马,走上几步,盯着男子问道:“你就是尸祖?”
男子答道:“不是尸祖,是始祖,不过我不是,我约你来,就是要带你去见他。”
云凤转头对季山泉说道:“相公,他要带我去见尸祖。”
季山泉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那名男子说道:“他不能去。”
云凤问道:“你能听懂汉话?”
男子答道:“是的,我还能听懂突厥话。除了你,谁都不能去。”
云凤冷哼一声,说道:“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话音未落,云凤已经蹿到了男子左侧,伸手抓向男子脖颈。
男子倏然退开,看着云凤说道:“你并不是真正的日行者,你还是人类,这是怎么回事?”
“多谢。”云凤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拔出胜邪剑,分心便刺!
思云摘弓搭箭,一箭射向那名男子的脑袋。
那名男子退了一步,引着云凤踏上一步。
破风声急至,云凤连忙旋身击开箭矢,那名男子趁机一脚将云凤踢开,转身蹿出一丈多远,突然间消失了。
思云蹙眉,季山泉随即追到那名男子消失的地方,仔细地察看。
云凤等人也跟到近前,季山泉说道:“别过来。”
云凤闻声止步,思云却还在向前走,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云凤伸手去拉思云,说道:“别往前去。”
刚说完,手上便感觉到一股极大的吸力,眼前一花,季山泉已经不见了。
季山泉一惊,这才明白自己已经站在了传送阵中,思云带得云凤也入了阵,两人消失了!
雍虞闾用突厥话问道:“怎么回事?”
季山泉也没心思管他说什么,大声斥道:“你妹妹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雍虞闾愣了一下,有突厥话问道:“你在说什么?”
身后靠近城池的地方,突然升起了一枚长明符。
季山泉分外惊喜,展开轻功便向那里跑去。
雍虞闾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季山泉也不理他。
到了近前,看到云凤安然无恙,季山泉松了口气,问道:“怎么回事?”
云凤答道:“眼前一花,就到了这边,看来上一回王子追丢了,就是因为这个传送阵。”
思云问道:“什么是传送阵?”
季山泉连眼角都没扫她,拉着云凤就走,说道:“先回去吧,那些怪物应该也住在城里。”
思云追着问道:“你怎么知道?”
季山泉不答,拉着云凤向城门走去。
思云心里着恼,但也知道季山泉为什么不理她,所以只是恨恨地瞪着季山泉的背影。
云凤轻声说道:“相公,她还是个孩子,无非就是骄纵了些。”
季山泉答道:“什么大人孩子的,只要是人,就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照你这么说,那她杀人放火也应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