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
尖锐的厉声响起,众朝臣纷纷主动地让出了一条路,跪地齐声道:
“参见太后——”
“众卿家平身吧!”
“谢太后!”
冷千娇一脸不悦看也没看宇文宪一眼,转身扶起跪在一旁许久的冷萧道:“父亲大人,恕女儿不孝教出如此孽子来!让父亲大人您受苦了……”
“儿臣参见母后!”
宇文宪从龙椅上站了起来,下堂迎着太后冷千娇的到来,却见太后一脸怒色地瞪了自己一眼:
“你还知道有哀家这个母后?”冷千娇恨恨地瞥了一眼一旁的宇文瑾瑜,要不是这个贱种,自己的皇儿又岂会如此糊涂对自己的外祖父动手?
“皇上,相国大人一心为国鞠躬尽瘁,而且又是哀家的父亲,你的外祖父,不知相国大人做错了什么皇上要这么对他?还是皇上听信了什么小人的谗言才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母后,并不是儿臣对相国大人不敬,确是相国大人利用职权残`害无辜在先,又嫁祸他人在后,甚至没有经过朕的允许就在相国府私设刑狱,对无辜之人严刑逼供,之前更是接连杀害了朝中好几位大臣,朕身为一国之君,如果不严加成惩处恐怕会引起民愤,到时候朕这个一国之君要如何向众位朝臣交代,向天下万民交代?”
见冷千娇出言替冷萧求情,而冷萧从始至终非但没有半点悔意,在冷千娇出现的那一刻更是一脸不屑和得意,宇文宪脸色一沉,今天不论母后说什么,他也不会放过这个老匹夫的,否则,他日自己这个帝位必将被这老匹夫所害。舒虺璩丣
“此事母后已经有所耳闻,但是单凭宣王手中的一个相国府令牌并不能证明什么吧?更何况一个令牌如果是‘有心之人’,随时可以从相国府盗取!”
冷千娇重重地咬了‘有心之人’这几个字的同时,眼神示意地看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宇文瑾瑜,凤眸微眯,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点什么,却只见到宇文瑾瑜除了一脸平静,似乎什么都没有。
哼,装向可真像啊,宇文瑾瑜,你以为你瞒得过宪儿便可以瞒过哀家吗?当年哀家没有机会下杀手,今ri你既然回来就再也别想活着回去!
“至于杀害朝中大臣之事,确是经过母后同意的,那几个大臣一心只知道怂恿皇上,以为深得皇上宠信所以在宫外胡作非为,此等佞臣死不足惜!”
“母后,就算那几个大臣该死,可是瑾瑜的侧妃呢?如果由母后刚刚所说,单凭宣王手中的相国府令牌都还不能证明钱府是被冷相国派人所害,目的是为了嫁祸宣王,那相国大人之前在只是怀疑的情况下,趁着宣王进宫之际抓走宣王的侧妃,又私下对她施以严刑,这又做何解释?尖尖也家看。
难道他一个堂堂的相国大人就可以无视一切王法吗?他只是一个相国,一个朝臣,不管如何在没有得到朕的允许之前这就是逾越,是欺君之罪,如果单凭母后这一句话朕就将一切视若无睹,那朕这个皇帝今后要如何服众?母后让朕如何跟宣王交代?跟天下子民交代?”宇文宪一脸冷意。
他知道母后会帮着这个老匹夫,却没想到母后既然完全无视自己这个皇帝在众朝臣面前的威严?
冷千娇被宇文宪的一句话震得微愣,虽然之前父亲让自己有意昭宇文瑾瑜进宫,可是她一直以为父亲是为了想在皇宫之内解释了宇文瑾瑜,以绝后顾之忧,没想到父亲既然如此明目张胆,确实,这对宪儿这个皇帝来说是挑衅了他的天威……
一个帝王,最忌讳的莫过于有人挑衅他身为皇帝的威严,而且冷千娇对自己父亲平日里的行事做风早已有所耳闻,只是奈何自己虽然身为太后,可却也是父亲的女儿,所以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可是如今宪儿紧抓着这点不放,更加给父亲冠上了一个欺君的罪名,欺君,轻者处死,重者是可以诛连九族的啊,看来宪儿今天是铁了心想要父亲手中的兵权了。
也罢,宪儿既然已经是皇帝了,又已长大成人,这兵权如今也确实该交还于他,只是这兵权如果落在外人手里,确实不如落在自己人手里安全啊……
“那皇上想要如何?”
“朕可以念在相国大人往日对朕尽忠职守的份上从轻发落,可是他手中掌握的生杀大权难免让其他人有所忌讳,尤其是在他杀了那几个大臣之后,现在朝中大臣几乎个个是人人自危,连上朝进言时都异常小心谨慎,生怕说错了什么引来相国大人的憎恨,
长此以往,朕倘若因此而听不到半点真话又要如何治理这个的国家?除非相国大人将手中的兵权交还给朕,没有了生杀大权,大臣们今后也可安心帮朕治理这个国家,那朕便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宇文宪说得句句在理,更加深得大臣的心意,确实,冷萧一向在朝中嚣张惯了,只要哪个大臣得罪了他,第二天,那个得罪他的大臣别说消失在朝堂之上,甚至连带着一家老小都会不知所踪,这样的日子大臣们早已人心惶惶。
可是却碍于冷萧有太后这个女儿撑腰,连当今皇上都是他的外孙,其他人只是敢怒不敢言,今日宇文宪的一番话确实也说出了众人的心思,只见所有大臣无不期望地看着宇文宪。
宇文宪当然知道冷萧以往有多么不得人心,那些巴结他的大臣也只不过是惧怕他手中的兵权而已,他自信自己刚刚义正词严的一番话定是没有人会反对,果然,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似乎都在等着冷萧的点头。
冷千娇微愣,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冷萧,见他一直轻皱着眉心,苍老的脸上闪现一丝丝的不舍和恼怒,不禁在心底微叹了口气,宪儿刚刚的一番话也并不是没有理由。
而且,父亲手中的军队将领个个都是这几年父亲苦心提拔起来年轻有为的将士,说起来也算是父亲的人,如果这些兵权分散在他们手中其实跟父亲亲自掌握着兵权并无两样。
冷萧跟冷千娇的想法不谋而合,心想,就算宇文宪将兵权收了回去,到最后却还是要交于能人之手,可朝中近几年这几个骁勇善战的将领个个都是自己提拔的人,与其在这个时候中了宇文瑾瑜的歼计,到不如暂时先缓一缓……11fte。
正待冷萧一脸气愤出声想要答应之时,耳边却突然响起一道微乎其微的声音,那声音轻得若有似无,却正好让冷萧一人听得清清楚楚,而正在跟宇文宪争议的冷千娇还有议论纷纷的众大臣却并没有注意此时有人异常的举动。
“相国大人万不可答应,小心中了他人之计!”
冷萧骤然一脸警惕,待他回过头之时,却见到从刚刚开始就一直没有出过声,仿佛并不存在一样的宇文启睿正一脸含笑地看着自己点了下头。
他在帮自己?难道之前被宇文瑾瑜打落悬崖的暗影真的不是这个宇文启睿是另有他人?冷萧一脸疑惑,却并没有马上相信他的话。
“远阳王此话何意?”
冷萧以询问的神情看着宇文启睿,虽然他并没有对宇文启睿打消戒备,可是却也没有了先前那股强烈的敌意,至少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冷萧认为宇文启睿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否则他为何要出声提醒?
“如果本王说得没错的话,相国手下这几名得意将领该是这几年才出现在相国你的视线之中的吧?难道相国大人从不怀疑这几人出现的时机?”
宇文启睿悄声说完,便再一次若无其事般地站在了一旁,跟刚刚一样像是他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突然经他这么一提,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冷萧心底顿时警铃大作,回想这三年来自己所培养的这几个得意将领,无论年纪还是身手,确实都是相差无几,而且更巧合的是这几人出现的时机恰恰是在宇文瑾瑜被贬至宣州前后的这一年之中。
这几人虽然脾气完全不同,可是唯一让自己放心将一切都交给他们的就是他们对自己所表现出来的忠心,这份忠心甚至远远超过了当初自己对他们的提携之恩,自己还曾一度认为找到了最可靠的下属,当时又以为宇文瑾瑜被贬之事而没有多加疑虑,如今这一提难道真的是……
冷萧一脸阴沉,再次看了看宇文瑾瑜,却见他正好对自己露出一抹像极了阴谋得逞般的笑意,冷萧顿时一脸冷意。15174106
“爹爹,其实宪儿也已经长大了,他刚刚所说的话也并无道理,一个君王想要管好一个偌大的国家,要的不仅仅只是威信更要有实权,父亲大人您看……”
在冷千娇眼里,父亲久经官场,不应该看不出来如今的情势才对,更何况在冷千娇的眼里,就算宪儿收回了兵权,如今边关战事频繁,到头来宪儿还是要将兵权分配在其它将领手中,而那几个能担此重任的将领几乎都是父亲提拔的人,父亲没有道理不同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