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许久不见。”
似乎是慵懒之极的懒懒倚在小榻之上,眼眸只是轻微的挑起,即便只是余光,但只要是熟悉他的人,依旧会感到胆战心惊。
“公子,也没有多久吧,堪堪五年而已。”珞樱芸一边轻轻淡淡的笑着,一边在大殿之中似乎是随便寻了个地方坐下,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但是与冥落的距离,不多不少,正好十步。
显然是极为清楚冥落的规矩的。
没有任何语调的起伏,如同只是在叙述一个事实一般:“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胆大,不过,我还以为,你的胆子会更大些。”
珞樱芸却是毫不在乎在耸了耸肩:“除了我家主子,自公子立下规矩之后,还没有人能进了你的十步之内还活着的。我的胆子是够大,可这不代表,我会自己找死。”
“是你的性格。”冥落微微侧了侧身,目光落在珞樱芸的身上:“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不会。”珞樱芸说的十分笃定,微微勾起的唇角:“公子若是只想杀了我,就不会如此大费周章的‘请’我来了。”
“既然你如此聪明,那么为了活下去,东西是不是应该交出来了。”说话时,冥落的面部表情难得有了变化,虽然只是将眼睛轻轻的眯起。
珞樱芸却是压低声音一笑:“东西叫出来了,我的价值不就没有了么?”
“对于公子而言,没有价值的人,也就和一个死人没有什么区别了。”
“在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之前。”珞樱芸轻笑一声:“公子以为我会放弃的自己的护身符么?”
“公子,先不说那东西只有我知道在哪里,而且那东西对于我来说,只是一件寻常物件,所以公子大可以放心。”
“公子请我前来,既然是来做交易的,就应该明白等价交换的道理。”
“对于我想要的东西,我向来喜欢用一些别的手段。”
珞樱芸毫不否认的点着头,口中却是缓缓道:“可是,对于公子想要的东西,比如说布料,若是不小心溅了血,那么在华美的布料,公子也无法再穿在身上了吧,同样的道理,今日樱芸就像效仿一下古之蔺相如,持璧撞柱,公子又能耐我何?”
轻轻地拍了拍掌,冥落低低的笑了一声:“很好。你是又一个敢威胁我的人,希望你能和你的主子一样,有着活下去本领。”
“樱芸不才,最擅长的便是那活命的本事。”
“不过我还是好奇……”冥落似乎轻微的侧了一下头:“跟随舞儿离开影夜,这不像你的性格,太不明智了。”
“首先,我家主子好似跟您没那么熟,您这一口一个舞儿的,让我这做属下有点亚历山大。第二,您说我离开影夜的行为太不明智,恰恰相反,我却是认为,这是即十年前在幽都选择我那墨师兄之后,我做的第二个最明智的行为,就是五年前,跟随她离开。”
“哦?听起来,你好像对我,对影夜不怎么看好。”
“未来的胜负结果对于我这样的小人物而言,无足轻重。”珞樱芸抿起唇勾出一个弧度:“早在十年我就说过,我只是想活下去。”
“在没有遇到舞儿之前,你活得不是也挺好的么。一个从五年前还不会武功的人,五年后一跃成为,十二长老最年轻的候选人。”
“不得不承认,七杀长老果然是慧眼如炬。”
“十二长老?”珞樱芸轻笑一声:“公子是说那堆弃子。哦,当然,公子口中的十二长老,自然不是现在外面的那群弃子,而是真正的……准确应该称为十将的,不知道会不会又是新一轮弃子的家伙们么?”
珞樱芸耸了耸肩:“好吧,其实在没遇到主子之前,我也是那样认为的。但是……墨鸦和白凤的事情,让我真正地意识到,您真的是一位危险的老板,给这样的老板卖命是不明智的。”
“我既然这般惜命,自然就不会随随便便将自己的性命交给一个随时会把我舍弃掉的人的手中。”珞樱芸扁了一下嘴,然后又像是无可奈何的松开:“嗯嗯,或者我把我的行为说的高大上一点,人择明君而臣,鸟择良木而栖。”
“说的还真够直白的。”
“和您老人家绕圈子,会死的很惨的。”
“不过,这世上的人本来就只有,有价值的,没价值的两种之分,没有价值自然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这本身也是这个乱世的生存法则,而这世上,又有着强者和弱者的分别,因为我有能力决定他们的生死,所以他们才会死。”
“嗯嗯。”珞樱芸点着头:“所以才说您让人心寒。明明是所有人都清楚的道理,可是说出来并做出来,和虽然做了却让人无话可说,也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做法呢。”
“更何况,对于公子而言,有价值的,无非只是也只有两种,一种是对面的敌人,另一种却是手中的利剑。”
“而一旦利剑断了,或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听话,恐怕公子就会毫不犹豫的舍弃掉吧。”
“正因为我既不想只成为一把兵器,也不想面临随时会被丢弃掉的命运,所以我需要一个好一点的主子。”
“只不过,那个人,恰好站在了公子您的对立面了而已。”
“听起来,你背弃旧主,倒是我的不是了。”
“背弃旧主?”珞樱芸挑了一下眉:“这帽子扣得可真够大的。不过,公子,我给你讲了这么长时间的故事,也到了公子给我讲故事的时间了吧。”
“我的人已经在这里,我想这诚意应该是足够了吧。”
“故事么?”冥落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是在一次缓缓开口道:“这是一个,关于一把琴的故事。”
“一个月前,我见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少年。”
“他的身上背着一把琴。”
“琴,是很普通的琴,可是他的人却很有趣。”
“当年舞儿的手中也有一把琴,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和一家普通的琴。”
“公子是指,主子当年在影夜一曲引得百鸟汇聚的奇观么?”
冥落轻微的点了一下头:“如果说最初只是感觉有一点的有趣的话,那么就是这一曲百鸟来朝让我觉得更加有趣。”
“在上古时期,有这一群人,他们的武器就是手中的琴,不过不是百鸟来朝,而是致幻,以琴音引人入幻境,陷入自身的精神世界而无法自拔,明明同样也是做得取人性命的血腥之事,可是却偏要给自己去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据说在上古时期,在他们之中,有的人,甚至能以一人一琴,使得一个部落的人都长眠不起。”
珞樱芸的手狠狠一头,随即们的个抬起头,眸子之中带出了不可思议的光芒:“织梦师。”
“没错。”冥落轻微的笑了一声:“说以影说,这是不是一个有趣的少年呢?”
珞樱芸眉头却是狠狠皱在了一起,不得不说,这样凝重的神情在珞樱芸的脸上其实是极为少见的。
阿灵为什么会和那个什么织梦师扯上关系。
具体为何她不清楚,但是她很清楚的是,这三个字却绝对是影夜的禁忌,本来还想不明白,一个早已经失传了的职业,究竟有什么能让影夜忌惮的,但是却没想到,据说只存在上古时期的职业,竟然是在一次现世了。
冥落既然说是在一个月前遇到的阿灵,那么也就是说,是在咸阳。
难不成阿灵之所以会和织梦师扯上关系,乃是跟阴阳家的那处禁地有关?否则阿灵怎么可能掉下阴阳家的禁地还能够存活。
冥落微微偏头,似乎是有些好笑般的说道:“现在,你还那么自信,自己真的可以即保住自己的命,也能保住这个有趣的少年的?”但是,说实在的,固然他在哪个少年的身上感受到了织梦师的气息,但是那个少年的根基却很浅,对于这么小的一条鱼,如果不是为了能引出眼前这个人,已经他身后更大的那条鱼,他是不屑于理会的。
对此,他只能说,那个少年的运气,不太好。
珞樱芸面上的神色变化莫名,半响才是缓缓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无奈的说道:“看来我真的要在公子这里,多叨扰几日了呢,希望公子不会觉得樱芸太过喧闹。”
冥落打了个响指,门口立刻有两个人推开大殿的门走了进来,一左一右的站在了珞樱芸的额身后。
“请这位姑娘下去休息,好好照顾,不得怠慢。”说着便是一扬手,也对着珞樱芸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那就多谢公子的款待了。”珞樱芸轻笑一声,却是很干净利落的站了起来,然后对着两名暗卫笑了笑:“你们前面带路就好,我自己会跟上的。”
出了大殿,然后绕过中间的庭院,便是碰上迎面走来的墨,珞樱芸倒是有一如既往没心没肺的笑着打了个招呼。
墨神色淡漠,只是轻微的敛了一下眸子:“看你这样子,似乎并不担心。”
“那是当然,我只是你们请过来的客人又不是犯人。”珞樱芸勾起唇角:“好歹我们也师兄妹一场,墨师兄不会这么盼着我死吧。”
墨轻微的皱了一下眉,过了片刻才有是缓缓道:“没有,我希望你活,好好地活着。”
——“我还有许多心愿未完成,我还不想死啊。”
说完,墨已经是测过身子,从珞樱芸身边走过,看样子应该是去找冥落复命。
珞樱芸却是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是用平静而淡漠的语气,再缓缓的叙述着一个事实:“墨,我珞樱芸从来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交在别人手中,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你若当初真的只想安安稳稳,做一介普通之人,就不会拜师父为师。”
……
——“为什么要答应师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么?”
——“当然知道。”
——“可是,我不习惯将自己性命安慰交在别人手中。”
……
——“那我如果跟大侠你走,能活么?”
——“不捣乱的话就能”
……
——“可是,我不习惯将自己性命安慰交在别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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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没有书看的朋友呢,可以看看浮华以前写的《苍恋天穹》,其实这本书原来都写得差不多了,但是后来有全部删了准备修改,现在也才发了几十章,没有书看的朋友们可以从第三卷中原之行开始看,是比较有意思的那种,前面基本处于修改无能状态(是浮华初中的时候写的,额,那个时候的文笔,你们懂的。)然后可能会陆陆续续再把后面的章节发了。除此之外还有就是《镜缘三生:清秋锁》,已经发到四十六章了,不过有一阵没法了,虽然成绩不太好(是很惨淡。)可能也跟发的有一搭无一搭有关,但是喜欢的朋友也可以看看,文风上比较唯美的那种,因为当初拟纲的时候是三生系列文,这是第一世,所以结局BE,不喜欢看悲剧的,就自动跳过好了。
然后尼,不管的正在修改的《苍恋天穹》,还是更新很不准时的《镜缘三生:清秋锁》(书名里不让带标点符号,所以查的时候输入《镜缘三生清秋锁》就好了)以及《秦时明月之魅舞天央》(虽然更新也不太准时,基本只有放假的时候更新),但是浮华是一定不会弃坑的(自己挖的坑含着泪也要填完……咬手帕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