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些事情是没办法在光天化日之下宣之于口的,比如闹鬼这种事,黄父是绝不可能同医生讲的,当然他也非常隐晦的提了一下,只不过因为叶惊鸿否认的太过坚决,所以他也立即打消了提起这事的念头。≯w≦w≦w≦.≤8<1≦z≤w.
不过既然他都求到事务所来了,自然不可能对此事再有隐瞒,事情生在四天前,也就是黄珏割腕自杀的前一天晚上。
因为儿子的事,一向贵人事忙的夫妻二人难得回到家里,钱可以慢慢赚,什么重要也没有儿子重要,生怕儿子再有什么闪失,于是夫妻二人商议,一人一天,轮流陪着儿子一起睡。
今天晚上轮到黄母守夜,黄父十点半了才迷糊着入睡,可不知咋了,今天他睡得格外不踏实,才一闭上眼睛就开始做起了噩梦,先是梦见自己很小就过世的老父亲,然后又梦见了自己的老母亲。
黄父出生于六零年,三|年|自|然|灾|害,饿死了多少人没人知道,那时候所有人都穷,他父亲死得早,他母亲一个人拉扯好几个孩子,日子过得特别的苦,实在熬不下去的时候,母亲甚至还出去要过饭。
黄父至今都记得,那时候自己才五六岁,大脑袋小细脖的就跟红岩里的小萝卜头一样一样的,他母亲领着他挨家挨户的要饭,怀里还抱着刚两岁多的小妹妹,要一口糊糊,就赶紧给妹妹喝了,要一口干的,娘俩就你一口我一口的就着井水硬往下咽,那年头谁家都不富裕,有时候连走了几个村子,也要不到一口饭吃。
好在两个哥哥年纪大了,已经可以给队里放牛挣工分了,只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们这个年纪,那点少得可怜的公分,哪里够他们几个吃的,所以黄父对童年的记忆,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饥饿,无时无刻的饥肠辘辘,经常晚上饿得觉都睡不着,只能灌一肚子凉水充饥。
浑浑噩噩中,黄父竟又梦到了母亲死那年的情景,那时候正是他家最难的时候,家里穷的,好几个大小伙子穿一条裤子,一点不夸张,就穷到这个份上,偏偏祸不单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母亲竟悄无声息的猝然离世了。
完全连一点征兆都没有,黄父一觉醒来他母亲的身体都冷了,他们家四个孩子,还有一个才五岁的小妹妹,母亲的突然离开,于他们而言说句‘天塌了’也不过分了。
家里穷成这样,哪里还有什么多余的钱来办后事,别说棺材了,一块凉席都没有,村里人情冷漠,自己家都勉强过活,哪还有好心去管别人的闲事,兄弟几个哭了两天,第三天就找了卷破草席,将母亲的尸体卷了,扛到附近乱坟岗子寻了个地方给胡乱埋了,谈不上孝不孝顺,活人都快要饿死了,谁还管得了死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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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黄父慢慢了家,钱越赚越多,可有件事一直梗在他的心里难以释怀,老母亲死的时候连块正经坟地都没有,赶上清明想要祭祀一下都无处可去,至于父亲,他实在没什么记忆,只模糊记得父亲个子挺高的,病死在逃荒的半路上,死后连卷草席都没有。
后来黄父一直托人四处打听母亲当年埋的那个乱坟岗子是否还在,虽然心里明知就算打听到了,也不可能再找到母亲的尸骨,可心里总是怀着一丝最后的奢望,总想着万一真找到了呢!
皇天不负苦心人,后来黄父终于辗转打听到,过去他住的那个村子现在已经开建成了居民小区,而那个乱坟岗子则直接推平了,在上头建了一个和平广场。
听到这个消息后,黄父难过了很久,后来就特意在那个小区买了一栋二百多平的房子,一家几口搬出了别墅,硬是住进了这个小区,新房的窗户正对着和平广场,只要站在窗前,就能看到楼下跳舞的广场大妈。
许多陈年往事,本以为早就模糊了的记忆,谁知梦里竟会依旧如此清晰。
在梦里黄父清楚的看到母亲青灰的脸色,以及僵硬而冰冷的身体,那时家里太穷,连个挖坑的工具都没有,三兄弟徒手挖了个刚好能放下母亲的小坑,可临要填土时母亲却突然坐了起来,直勾勾的盯着兄弟三人,一脸的怨毒与不甘,黄父怵然一惊,然后猛的就醒了过来。
身上全是冷汗,黄父颤巍巍按亮床头灯,却现居然才刚十一点多,做了那么冗长而痛苦的梦,居然才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吗?
黄父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掀开被子下了床,想要到厨房去倒杯水喝,今晚月色挺亮,照的客厅都明晃晃的,黄父索性也没有开灯,直接穿过客厅进了厨房。
一杯冷水下肚,黄父总算感觉自己好像活过来了,想着既然醒了,就到楼上去看看儿子吧!可是刚走到楼梯口时,就现楼梯的上头好像还站了个人。
因为没有开灯,黄父也只模糊看到那人个子不高,还特别的瘦,以为是自己爱人起来了,黄父就喊了一声,问她是不是也口渴了,为什么不开灯,可等了半天,那人依旧站着一动不动,黄父心里莫名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去开灯看看清楚,楼梯口的灯就在手边上,他急忙忙摸索着按亮灯后,却震惊的现,楼梯口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站在那里。
黄父本就是个特别迷信的人,被这么一吓,心肝脾胃都要跳出来了,慌忙中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别是自己儿子出什么事了吧?许是真的被吓得不轻,不算长的一段楼梯,黄父居然跌跌撞撞的摔倒了好几次,越急腿就越不好使,黄父心中莫名便想起了刚才的那个噩梦,不知为啥他突然想到,刚刚那个影子似乎特别的像自己的老母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