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水之国战场,月华爱当然不会知道赏金排行的事情,相比水门即将面临的那些麻烦,他的生活简直称得上平静。
除了木叶高层外,几乎没有人知道血色般若的真是身份,面对一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可怕家伙,只有脑子抽掉的赏金猎人才会去接取他的任务。
没有任务外派,没有其他人来打扰,月华爱的生活基本恢复到木叶村时的情况,指挥所实验室两点一线,之前在战场上收获的材料也逐渐转化为资料。
战争对月华爱与大蛇丸这种人来说是非常好的一个机遇,以往时候千辛万苦才能弄到的忍者材料,现在只要出去一趟就能抓获不少。
大蛇丸自来到水之国战场后,对于秘密基地的材料供应便进入了超饱和时期,下忍,中忍比比皆是,甚至上忍,都能在基地的囚牢中见到,还有一些身具特殊天赋的血迹忍者,也被大蛇丸获得,其中能供他驱使的则留下,那些宁死不屈的,则将享受比死亡更可怕的恐惧。
在一个战乱不断的世界,这种弱肉强食只是常态而已,虽然对大蛇丸的有些做法他难以接受,但事不关己,他终是没有出手干御。
“爱君,这批材料挺难得呢,你有喜欢的吗?”
火光在狭长的甬道里轻轻摇曳,通过暗淡的光影,可以看到四通八达的通道中总是有一两个关押忍者的房间。
咒印铭刻的封禁让上忍都可以失去战力,只要进了这处基地,就再没有人拥有反抗大蛇丸的力量。
“大蛇丸大人有心了,我的实验并不需要这些活体材料!”
轻轻的摇摇头,月华爱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前世的医疗经验,在没有合格的观察工具他并不打算进行更深层次的实验,现在火影世界的医疗手段很多还处于摸索阶段,就好比大蛇丸,虽然他拥有雄厚的知识和经验,但碍于没有确定的理论,很多东西他都是凭着自己的天才设想来摸索。
观察不到比细胞更深层的存在,大蛇丸在很多东西上只能假设,所以他要进行无数次的实验来总结经验,经验的产生源于最明显的对比和总结,所以为了试验结果更明显更准确,能用活人的地方他就绝对不会用其他的什么动物。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大蛇丸就相当于火影世界医学与灵魂体系的先驱,虽然他的行为看似无比邪恶,但那总结出的理论和经验,却能一直传承下去,直至真理被完全发掘出来。
以人的道德标准才看大蛇丸,对方无疑是十恶不赦的人,但若是更高的眼光去看他,他则是境界远远超脱了凡人的境地,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境界越高越是伟大,同样也会因为摆脱了世俗的限制而变得可怕。
真正理解大蛇丸的人并不会对大蛇丸心中厌恶,就像月华爱,虽然知道对方做出了无数恶事,但站在人类或世界的家都来看,他的行为还是促进了人类文明的发展。
虽然性格看起来都相对阴暗,但大蛇丸与团藏却完全不同,前者的阴暗来源于其他人的恐惧,而后者的阴暗,则来自他自身的心性。
二人的性格同样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但在目标上,大蛇丸却是要高出团藏不少,一个为了探索真理,一个为了保护村子,两人的气量根本不再一条水准线上。
团藏对于可能威胁自己的任何因素都会采取抹杀的办法,但大蛇丸却不一样,只要不妨碍自己研究真理,对很多东西他都很淡漠。
对于那些会威胁到自己的天才忍者,团藏想到的是中途抹杀,不让对方威胁自己的一切,而大蛇丸则不同,对于天才,他一直抱有培养和欣赏的态度。
对于有天赋的人,大蛇丸会选择去培养对方,让其成为自己的助力与自己一切探求真理,但团藏却不一样,就像未来的宇智波止水,他拥有着无人能及的天赋,有着号称最强幻术的别天神。
别天神拥有扭曲人心的力量,虽然止水抱着不逊于任何人对村子的热爱,但因为自身的天赋太强而可能威胁到团长,所以团藏根本不顾及对方是否忠于村子直接痛下杀手。
与自来也一样,大蛇丸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一名好老师,若不是有太多东西限制了他对真理的探索逼的他不得不用尽手段,恐怖他会一直保持幼年的纯净心思,就算说不上是赤子之心,但心思单纯还是可能的。
当然,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若是心思一包保持着单纯,那大蛇丸就不再是大蛇丸了,身体的限制,寿命的限制,对真理求知的无穷探知欲,逼的他不得不剑走偏锋。
对写轮眼的欲望,与其说向往宇智波的力量,不如说大蛇丸是渴望宇智波的秘密。力量在大蛇丸眼里只是真理求知的副产品,未来他之所以培养宇智波佐助,表面上是为了夺取对方身体给自己延续寿命,其实质上,却是想要了解宇智波的力量,想要探索忍界最深层的历史和奥秘。
“那还真是有些可惜了,过了这段时间,像这么好的实验材料可是不好找了。”
对于月华爱的拒绝大蛇丸也没有其他情绪,接触这么久,他早就对前者的性格了如指掌,在试问之前,他就知道对方会拒绝。
月华爱在生物医学上的天赋超越大蛇丸的想象,当他知道月华爱一下子具有了木遁与冰遁的双血迹时,最震惊的无疑非她莫属。
月华爱最初的情况没有谁比大蛇丸更了解,从一个半废之人在大半年的时间里站到忍界巅峰,若不是大蛇丸全程了解对方的动态,若是贸然听了,恐怕他也会将其当成一个笑话。
要说忌惮吗,说没有是不可能的,但相比忌惮,他对月华爱更多的还是欣赏。对方有着超乎他想象的心性和气量,在见识到自己基地中那无尽的黑暗后依旧能保持本心不动摇,这无疑是一件让人敬佩的事情。
最初大蛇丸还担心月华爱因为接受不了自己的行为而向木叶或自来也告密,但经过后来的相处,他发现自己还是想多了,他最初给予对方的信任并没有赌错,对于有着超脱凡人心里境界的月华爱而言,光芒黑暗只是相对的,在这种心态上,他们两个出奇的一致。
“放我出去,求求你!”
有人在囚室苦苦哀求着,作为过去强大的忍者,现在被咒印控制的他们,连脱离这种简易牢笼的力量都没有。
青灰色的忍服,水纹样式的护额,在这里的忍者大多都是雾忍,毕竟战场上雾忍从来不缺,相比对自己人下手,雾忍无疑才是最佳选择。
“放开我,你们这些卑鄙的木叶家伙,我要杀了你们!”
有人疯狂的挣扎咆哮着将牢笼晃得咣当作响。为了完好的捕获这些忍者,大蛇丸在动手的时候当然不会正面战斗,虽然他有着绝对的实力,但堂堂三忍对一些普通忍者动手,不论出于什么方面都有些跌份。
要想没有损失的收集活体材料,最好的方法无疑就是用毒和迷药,而最为当世最强的蛇类研究专家,大蛇丸对毒性的了解普天之下能与之相比的恐怕也没有几个。
通过召唤蛇类躲过雾忍的防守对水源投毒只是很简单的事情,只要有相对准确的情报,大蛇丸一天就可以俘获一支忍者大队。
恐惧容易让人歇斯底里,当原本强大的忍者失去力量后,他们的表现甚至比一些普通人还不如。
咒骂声,嘶吼声不绝于耳,当大蛇丸走过一个牢笼时,里面一个不知死活的雾忍甚至还冲大蛇丸吐痰。
当然,对于这种事情大蛇丸虽然不在乎但也感觉不爽,所以当那个家伙被拖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万蛇噬身后,一时之间,除了压抑的喘息,整个地下空间里再没有任何杂音。
血淋淋的碎骨与肉泥泛着妖异的红色,走廊里的血腥气有些呛鼻,月华爱皱起眉头颇为不爽的捏捏鼻子。
大蛇丸也真是的,找条蛇直接吞掉也就行了,用得着弄的这么血腥吗.......
对于大蛇丸杀人月华爱早已经免疫了,但免疫归免疫,但他还是不喜欢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被虐杀。
对于一些十恶不赦的强盗匪徒之类,无论如何残忍月华爱都可以看的津津有味,但若是对于一些单纯的敌人,干脆落了的死去才是对他人也对自己的尊重。
走廊里依旧安静的几无声息,当月华爱与大蛇丸越过诸多牢笼往更下层的实验室走去时,一道虚弱的幼儿哭喊声传入月华爱耳朵。
这里怎么有孩子?
眉头轻轻一挑,月华爱心里有点疑惑,随即他就将感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位探去。
一个不大的房间在身侧的岔口深处,里面有几个简易的培养槽,而现在的培养槽中却空无一物,连营养液都没有灌注。
薄薄的灰尘蒙在培养槽上,一排三套培养期旁边,是一张小小的床架。床架上有四个婴儿,不过此时还有声息的却只有一个。
“大蛇丸大人,那里是什么地方?”
在月华爱眼里,不论什么时期,最无辜的人当属孩子莫属,毕竟婴儿时有过那种经历,所以在对婴儿,他总是忍不住升起恻隐之心。
“那里应该有几个从战区里带回来的孩子吧,因为现在实验材料不缺,他们也就没有了什么价值,所以我就让手下随意安置在那里了。”
对于月华爱的问题大蛇丸有一瞬的诧异,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耐心的回答道。
“安置在那里?为什么四个婴儿现在还只活着一个呢?”
月华爱的语气平静且没有感情,他不会因为几个孩子的生死与大蛇丸闹翻,心里的不爽他也只能用漠然的语气来表现。
“应该是培养槽出了问题吧,你要知道这里我已经几年没过来了,若不是这次战争爆发,这里也不会重新启用。而且只是几个没有天赋的孩子罢了,若是他们有足够吸引人的血统,我也不会让人随意安置的。”
对于月华爱的语气大蛇丸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二人的关系半师半友半合作,拥有足够的力量和智慧、气度,月华爱本就拥有可以与他同等对话的资格。
相比学生,大蛇丸其实更将月华爱当作志同道合的同类朋友,朋友之间很多东西不用太过在意,就比如说这种不满的语气。
“爱君,你要知道这些战乱中的弃婴可是比比皆是,虽然他们死在这里,但相比那些暴尸荒野的小家伙也要幸运的多!”
战争时期的尸骨大蛇丸早就看的麻木了,而想到小时候的经历,他若不是被那个名为月华的老人捡到,恐怕他也会成为一具被抛诸路边的幼小腐尸。
战争,是掌权者的游戏,是强者的天堂,是弱者的地狱,更是婴幼儿的地狱,在雨之国的那几年里,他都记不清自己到底见到了多少尸体。
易子而食的惨剧在战争时期不是没有,至少在襁褓中时,月华爱便见识到了人性最深处的丑恶。
“我对活着的那个孩子比较感兴趣,我要将其留作实验品,大蛇丸大人不会在意吧?”
那些隐藏在脑海深层的记忆月华爱不怎么想去回忆,当重新关闭那些回忆后,月华爱的神态语气也恢复到平时的样子。
“当然没有意见,这里的材料爱君随便取用就好,只是我没想到爱君作为可以坐视那种实验的人居然会对小孩子动恻隐之心呢!”
大蛇丸声音里带着笑意,以前他只知道月华爱对羁绊外的人都可以做到漠视,但现在这一切看来,他对小孩子的感官还是有些特殊。
要说发现新大陆的兴奋倒也不至于,不过通过月华爱刚才的异样,他发现自己对其了解更深了一步。月华爱身上的一切都好像有一层迷雾,不论是性格,气度,智慧还是行为处事都绝不是他这个年龄段的人该有的,而每发现一些自己不曾了解的东西,他就觉得自己越可能会发现对方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