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当初使用频率太高,你以为我爹爹会不将印记留在本公子身上吗?”
“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你都喊一具化神分身过去,现在我突然明白灵皇为什么要将印记留在我身上了……”
萧逸此时耳朵被人揪着,但是他也只好顺势蹲在地上。高欢看着垂头丧气的萧逸,心情别提有多好了。
“怎么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了?当时我虽然小,但是每次都是遇到重要的事情才召唤爹爹分身的!”
萧逸用手指在地上画着圈圈,也不管耳朵的疼痛,嘴里不满的抱怨道:“重要的事?我怎么没看出来啊?说了半天,也没看到有哪件事重要了!”
“本公子说重要就重要!你根本不懂小孩子的世界!本公子当初可是足足做了一千三百年的小孩子!母后给本公子做的纸鸢,那可是最好的东西。本公子没让仆人动用法力,全凭一人之力才将它放到了天上。当时那只纸鸢便是我的全世界!一个人全世界都被毁了,难道还不是重要的事情吗?还有那次落水,当时溪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脖子,我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淹死了。人都要被淹死了,难道还不危险吗?当时我坐在溪水里,一边哭,一边拼命求救。可是周围根本就没有人回应我的呼救……”
高欢越说越伤心,原本那股子傲气也被小女儿家的柔弱取代了。她沉浸在自己对往昔的追忆之中,仿佛如果停留在无忧无虑的童年,也是一件极好的事情。
“高公子,我没听错吧?你说当时快淹死了,结果自己还是坐在水里哭!那溪水到底有多高啊?”
萧逸感觉对方的手松了,于是赶忙摆脱了控制,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抱怨道。
“你懂什么?事发突然,当时我只是感觉自己要淹死了,哪里还会考虑水有多深啊?”
眼见高欢一脸鄙夷,萧逸也回嘴道:“还不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谁说都是小事了?当初被人围攻,我也是叫来爹爹出手的。”高欢不允许被人质疑,于是愤声说道。
“你!被围攻?对方什么修为啊?危不危险?”
“我当时是筑基后期,对手五人,都是人族练气中期。”高欢不以为然的解释道。
“你都筑基后期了,应该可以轻松灭掉这几个练气吧?你居然让化神分身出手帮你对付几个练气期的小修士?”萧逸不敢置信的看着高欢,这到底是一个什么人啊?连个练气期都不能应付!
“拜托!我可是狐狸!能借力的,为什么要自己出手?我们可是用智谋取胜的好不好?从小娘亲就不断教导我,凡事能用智谋取胜,那就别用自身武力解决。所以一直以来,我可是从来不依靠修为得到什么的,能跑就跑,能躲便躲。不会用智谋取胜的狐狸,那绝对不是好狐狸!这几百年里,我可是极少同别人打架的!顶多就是偷窃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罢了。”
萧逸仔细回想了一番,貌似这丫头还真就是一直偷奸耍滑。先前骗了灵皇众人,后来又把自己扔在百花坊收拾烂摊子。
“除了坑我,你还偷东西啊?”
高欢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趾高气昂的说道:“都说了,一般东西本公子瞧不上。要偷也是一些公子喜欢,又无关痛痒的东西。”
萧逸见她再次恢复了原本的神采,他也赶紧起身低声叨咕道:“你喜欢,还无关痛痒?我怎么没看出来还有这种东西?我看你就是喜欢欺负我这种人。”
“怎么没有?窃玉也是窃,偷香也是偷!不然你以为本公子为什么要带着你去喝花酒啊?”
高欢这般得意,却没注意到一旁的王麓一已然惊得目瞪口呆了。
“公子……你果然是小哥哥!果然是!”
她赶忙转身跑开,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欢呼道:“师姐!师姐!别睡了!他真的就是男人!我同你说的那个人他亲口承认自己是男人!而且还去带人喝花酒……”
萧逸二人疑惑的看向远去的背影,相互对视了一眼。
“这里居然还有别人?”
片刻后,王师妹拖着景华师姐走了回来。看着景华睡眼朦胧的神情,任谁都知道别人是被困在了碗里,而她则是睡在了碗中。
“男的就男的呗。人家都不肯承认自己性别,明摆着就是不想与你交集。让我回去再睡会吧!有什么事,你们自己聊……”
尽管景华师姐还是想要挣脱回去睡觉,可是架不住师妹的生拉硬拽。
“对了,你还欠我一个金币呢!为了把你从百花坊弄出来,当时本少爷可是掏了一个金币!要知道,这去青楼,本公子可是从来没有掏过钱的!而且……”
眼见二女从黑气中走来,高欢登时失语了。
不等萧逸缓过神来,高欢身形一变,再次恢复了男儿之身。
“这位姐姐,初次见面。在下高子枭,敢问姐姐如何称呼?”
不等景华答话,王师妹立时兴奋的叫了起来。
“师姐!你看!这便是我说的那位高公子。”
“哦……你好……”
景华敷衍的答了一句,随即坐在地上,抱着膝盖再次睡了起来。
“师姐!你……你怎么又睡了……”
王师妹看着景华的状态,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抬眼间,却见高欢向着自己急步走来,她当时便兴奋得开始手足无措了。
一件雪貂披风被从储物袋中取了出来,高欢直接从王师妹身前走过,轻轻的将雪貂披风盖在景华师姐的肩头。
“地上凉,姐姐还是还披上一点吧。”
眼见对方三人如此,萧逸站在原地出声提醒道:“高公子,能不能等下再怜香惜玉啊?咱们现在被困在碗里呢!能不能先想办法出去啊?”
睡觉的睡觉,犯花痴的犯花痴,怜香惜玉的自顾自的抱着熟睡的女子,没有一个人搭理此时的萧逸……
五日后,人族同荒原的边界处。
“王爷,马上便要踏入荒原了。此处是明视君的地盘,咱们要不要将遁光再上升一些?这帮兔子可是同咱们仇深似海啊!”
一名手下轻声询问道。
“怕什么?左边是狐族领地,右边是黑面君的地盘。就这里最为安全。别跟本王说你堂堂血狼,还会害怕一群兔子!要是这么怂,以后便不要跟着本王一起出来办事!”
狂岚一脸不屑的看了看那名手下,自己驾驭的血狼皇族才能驱使的大型楼船迅速慢了下来。
“王爷!这楼船怎么还慢下来了?身处异地,咱们还是少生事端才是。赶快回去吧!”
手下一见自己出言非但没有让狂岚重视,反而越发不在乎了,他顿时感觉一阵慌乱。
“急什么?既然是走这兔子们的领地,太快了会吓到他们的。给他们机会前来恭迎,千万别吓坏了这些家伙。夜巡,等下你带人四下警戒,气势上可别丢了我血狼族的威风!黄吼,你带人在前面列队开路。记住,咱们是代表了血狼族,一定要把阵仗给本王撑起来!”
两名随从面面相觑,一共就十几个人,这让他们如何撑起阵仗场面呢?
“夜巡大哥,等下你带人四下警戒这倒没什么。可是小弟上哪去找人列队开路啊?”
看着黄吼一脸为难,夜巡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只牛角。
“这是近百年大哥手下斩杀的人族修士。虽然这般看上去尸体会有些木讷,但是只要在其头顶笼罩上黑气,管保没人可以看出端倪。等下兄弟拿他们前面开路列队,反正也不用言语,定然不会露馅的。”
黄吼接过牛角,随即又苦着脸看向夜巡道:“大哥,小弟是带人前方列队。这群尸体如何追得上楼船的速度啊?”
“兄弟走在最前面,此番大哥出来还带了近百的白魂。稍后你只需将这白魂注入尸体之内,让他们列队站在飞行法器上便可以了。兄弟手头的飞剑够吗?不够咱们给你凑凑,相信几十把飞剑应该还是可以应付一下场面的!”
过不多时,天空中出现了两排飞剑,每柄飞剑上站立着三名身披铠甲,手持长戟的兵士。他们个个黑气罩面,周身散发着浓重的死气。
这一排甲兵身后便是一座楼船。这楼船中没有莺歌燕舞,却有节奏的响起阵阵战鼓。鼓声隆隆,宛若半空惊雷。地面上的走兽被鼓声惊得纷纷躲回了洞穴,整个荒原草场除了阵阵风吹草浪,居然没有半点生气。
“王爷,以现在的速度,再往前有半日就要抵达明视君的一处驻地了。咱们……”
“问什么问?就按这个速度继续前进!”
狂岚撕咬着一条血淋淋的人腿,原本凶悍的样貌渐渐显出凶兽的本相。
一行人走了小半日,前方忽然出现了一队人马。百余名妖族修士列队云端,地面上还有上万只没有化形的兔妖汇聚成片。
“何人擅闯我赤目族领地!速速报上名来!”
狂岚很不满意楼船停下,懒洋洋的招呼手下上前交涉。过不多时,这名手下急匆匆的跑了回来。
“回禀大王!对方是一名赤目族元婴,闻听血狼族过境,居然不肯让路,还让我们原路返回。”
狂岚闻听对方只有一名元婴,便敢命令血狼族停止前进。他本来素来引以为傲的身份,哪里允许被人如此践踏?而且对方还是一群兔子!
狂岚猛然站起,手中还多出一支漆黑的狼牙棒。周身妖气暴起,背后瞬间多出来一挂血红的披风。
狂岚走出爵室,看着船前云中列阵的百余名赤目族妖修,朗声笑道:“本王还担心是谁呢?原来是左近左道友啊!本王此番带领血狼族人马去到灵狐族娶亲。道友不会阻拦本王的娶亲队伍吧?”
赤目族元婴左近是一名灰袍中年。闻听狂岚所言,不屑的冷笑道:“灵狐族与血狼接临,王爷却要绕道来我赤目族领地。这么大张旗鼓的,左某看着王爷不像娶亲,倒像是故意要在我赤目族闹事!”
狂岚看着左近,无奈的耸了耸肩膀。随即笑道:“本王此番迎娶了灵狐族的公主,为了准备婚礼,去到人族城市采买了大批物品。难道赤目族连这也要为难本王吗?还请道友速速放行,免得耽误了本王的好事!”
狂岚话语一出,手下十几名随从尽皆散发修为。此等灵压让赤目族修士全都僵立当场。脚下的近万兔妖也都趴伏于地,身体不停地瑟瑟发抖。
“这么多元婴出动!月狼族好大的威风啊!”左近身上灵力陡然放开,原本被威压震慑住的兔妖重新恢复了行动。
“左近!你以为区区一名元婴,就能同我血狼族的这么多精英抗衡吗?夜巡,上前驱散这帮挡路的东西。本王回去小睡片刻。记住,这趟是为了本王的婚事而来的,所以不要搞得太过血腥。”
狂岚转身返回,站在甲板女墙边的夜巡领命飞出。
他看着眼前的赤目族元婴,后颈的鬃毛纷纷炸起,眼中散发出黄绿色的光芒。夜巡也不多言,面部显出野兽形态,快速冲向对面的诸人。
左近见状挥手激出一道光幕,这夜巡才闯入光幕便感觉周身一凝。不过这种限制对于一名血狼元婴显然不够看,他只是挥开双爪,便在光幕上切开了道道裂痕。
左近显然也没有想用区区阻隔光幕困住一名元婴。他张口吐出一座六角七层银塔,此宝迎风涨大,底部显出一个无底孔洞。
眼见对方这银塔古怪,夜巡也是不敢怠慢,他挥手招出一面圆盾。这盾牌上有着青色狼首,才一出现,其上狼首便陡然睁开血色双目。与此同时,银塔底座孔洞中飞出两条五爪金龙。盾牌上的狼首猛然喷出一根黑色烟柱直奔左近冲去,可是却被金龙交错缠绕,两条龙尾挡住烟柱,身形也在缠绕中迅速延长。待到逼近盾牌之季,两只金龙前爪同时挥出。
狼首原本紧贴盾面的鬃毛纹理猛的炸开,第一时间封住龙爪攻击,金龙同狼首相持不下。正待夜巡打算唤出其它法宝另行攻击之时,两条金龙的龙首高高扬起,口中对着他便吐出了两颗金色火球。
夜巡见状赶忙点指盾牌,这圆盾本来就是以防御为主的法宝,不等火球喷到,盾牌边缘瞬间放出一圈丈许宽的光盾虚影。
火球撞到盾牌光幕爆开,可是它们还是不肯罢休,两条金龙再次喷出十几颗金色龙炎火弹。伴随着盾牌光幕的一阵抖动,夜巡清晰的感觉到了法宝的不支。
左近面上显出轻笑,灵力再次在银塔上增强了几分,只要再坚持片刻,这一战便可以将对方斩杀当场。
夜巡右足在半空重重一踏,脚下的空间顿时出现了一圈近乎实质的震荡。身后猛然探出一条黑色铁链,绕过激战的金龙直奔左近的面门射了过来。锁链末端是一颗遍布紫色粘液的流星锤,左近清楚这些粘液定然毒性剧烈,他不会让流星锤触碰到自己的身体。
但见左近剑指轻拨,七层银塔迅速开始旋转。虽说没有荡开流星锤,但是依旧拨挡到了黑色铁链。
眼见流星锤没有被击飞,左近本来还有些失望。可是此时更为诧异的却是被拦住的夜巡。
这流星锤虽说直直指向左近,但是七层银塔还在不停地旋转。黑色铁链迅速缠绕在银塔之上,伴随着缠绕铁链的不断增加,夜巡的脸色开始被尴尬取代。
这黑色锁链是由夜巡的狼尾所化,虽然一直延长没有扯断,但是再这样被抽取下去,迟早也会将其灵力耗尽。
随着一声破碎,金龙终于击碎了光幕阻隔。眼见两只金龙再次酝酿龙炎火弹,夜巡赶忙用双臂护住面门。他的双臂才一交叉,小臂处顿时亮起了点点银色符文。就在火弹击中其双臂的那一刻,两片光膜护臂显露出来。
这是夜巡的本命光甲,左近可以肯定,这次龙炎火弹极难突破对方的保命绝技。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处于下风。因为动用本命光甲,夜巡此时的消耗极大。只要左近操控的金龙持续攻击,他可以肯定自己会笑到最后。
只可惜,夜巡只是一个人,而对方还有十几名元婴未曾出手。所以左近没有时间同对方消耗,随着他双腕一翻,剑指猛然左右分开,两条金龙再次发生变换。
一条金龙接连喷出火弹,另一条金龙探身绕到夜巡身后,从背后发起了火弹攻击。
夜巡虽然明知对方从身后偷袭,可是根本来不及分身抵御。就在这危急时刻,一道身影出现在他脊背与龙炎火弹之间。
“大哥!小弟帮你守住这边!”
闻听是黄吼声音,夜巡登时心下大定。此时自己盾牌狼首压力骤减,红色狼目跳动着两朵诡异的火焰。原本被金龙包裹的黑色烟柱陡然焚起。缠绕其上的金龙颜色也随着温度升高渐渐开始发红。
黄吼用宽剑抵挡住金龙攻击,口中默念法诀,身上灵力一震,登时显现出一只黑色巨狼的身影。
这黑狼转身望向左近,脚踏虚空奔着他的身前扑了过去。眼见前方缠绕黑色铁链的银塔准备撞飞黑狼,夜巡拼力用铁链拉住银塔。与此同时黑色巨狼一个闪身,绕开略一停顿的银塔,复又冲着左近扑了上去。
“二打一!血狼族果然不要脸!”
左近灵力再次注入银塔,就在黑狼近身正欲撕咬时,塔中再次飞出条金龙,一口咬住了黑狼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