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人专心致志的开着自己的车,不过不时的从后视镜上来打量他,待引起了他的注意之后,便笑着道:“我说谭小哥,这押送物资可一直是我们武装部的人在干,这次怎么你们这些内部人员也跟出来了,怎么,在山里呆着都呆腻了?”
这位被称作谭小哥的,负责运送手中的金钱的青年人闻言终于放缓了神情:“那倒不至于,主要是这一次在外,我是有任务在身的。”
“任务,什么任务?不是我们正在押解的物资么?”这人闻言好奇的问道,顺便打了个方向盘,该到了转弯的时候了。
这谭姓青年嘿嘿一笑:“当然,你们这是主要任务,但是我可还有其他任务在身的。”
那人闻言摇头,好笑的道:“呵,我就说嘛,你们这些人,整天窝在山洞里,都不出来走走,也不想着运动,怎么突然今天就跟着咱们出来见识这花花世界了呢。
行了,具体是什么任务我也就不多问了,接着问下去……你也为难,我也麻烦。”
“那就谢谢这位小哥的体谅了,哎对了,到现在你知晓了我的名字,我却不知你的名字,实在是不好意思,小哥贵姓啊?”
“我?叫我小阮就好……”
车,继续在路上行驶着,忽然,这位叫做小阮的司机一踩刹车,让这承载着不少违禁物品的卡车停在了一个小型钢铁加工厂前面。
只见这小阮朝下面示意了一下:“喏,这是你要来的地方,你下去吧,我们在车子上等你。”
这位谭姓青年看了看那招牌,确实是自己所联系的那一家用作掩护的小公司,于是点了点头,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不过随即想到了什么,转身回过来道:“还是算了,你们先一步启程吧,先到黄独乡等我,我一会的任务需要到其他地方去一趟,你们在这反而不方便行事。”
车里的小阮闻言,点了点头,道了一句“在黄独宾馆等你”之后,便是启动卡车,缓缓离去。
谭姓男子这个时候才回过头来。
需要说明的是,谭姓男子因为任务在身,所以出来之后就换掉了那一身蓝色的工作服,打扮的西装革履的,全是外国高级货,手上也带了一块瑞士名表。
这身行头,就算是在这偏远城市,不识货的人看着也知道,这是不能惹的一类人,而识货的人则更是忍不住多打量几眼,这身行头,一看就是成功人士。
谭姓男子看了看手上的腕表,已经10:02了。
“坛鑫耐磨厂”。
站在这招牌前,谭姓男子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正当他准备进去的时候,忽然那门前的一个穿着保安服装的大爷凑了过来将他拦住,任他说些什么都不让他进,说是不是本厂的人员不得入内。
谭姓男子实在没有办法,继而拿起自己出来的时候才给配备的一部手机,打起了他先前与这厂里老板联系的电话来。
“喂,你是哪位?”
是个老头的声音,但是并不是说是老人就给人以亲和的感觉,相反,电话的那一头的态度并不友好,带着一种从高处俯视他人的趾高气昂的感觉。
岁月似乎并没有教会这位老人什么是谦恭,那种傲慢已经深入到他的骨子里。
谭姓青年的眉头微皱,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世俗界的小蚂蚁一样的东西居然也敢和自己摆谱。
虽然自己的身份的确很渺小,但是他出来是带着任务的,也就是说这个时候无关身份,他就是代表着整个齐家!
胆敢这样对待自己,就是对身为九大远古世家之一的齐家不敬,就是一种亵渎!
但是想到这人只是底层的蝼蚁一个,并不知晓齐家的存在,更不知晓自己的来历,心头之火也就慢慢消了下去,但是就算是如此他的心情和态度自然也是不会好到哪里去的,神情淡淡的道:“是我,今天早上我和你说的事情你还没有忘记吧。
出来一下,我在你厂门口。”
那边的人静了一下,随即热情非常的道:“哟,我道是这喜鹊为什么在我这办公室外面叫个不停,原来是贵客登门呐!
欢迎欢迎!您等着,我这就下来接您嘞!”
说着又是陪着笑,又是说着些琐事的,好久才挂了电话。
谭姓青年皱着眉,将手机拿了好远,等那边说完之后才将手机重新的收回自己的裤兜里。
没让这位谭姓青年等待多久,那厂的上坡段上就有着一个年近花甲,但是跑得很快的老人迎了下来,隔着老远就开始赔笑,随即脸色一板的怒斥着一旁的门卫。
谭姓青年知道,这厂里的规矩还是这位厂长定下的,现在之所以这么说,无非就是拉一个人出来顶缸,好让自己摆脱怠慢的嫌疑。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怪罪过这只是依照规定行事的门卫大爷,看他还在长篇大论、打着官腔的训斥着人,不由得不耐烦地道:“你该知道这次我来的目的,我的时间很宝贵,就和你明说了,我代表谭家从G市来到这里和你谈的事情很着急,正好我也到了,咱们便开始吧。”
谭家,一个齐家所扶持起来的小家族之一,但那也是相对而言,在G市里面,谭家也是能够呼风唤雨的角色。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此时L市并没有被重视起来,所以虽然此地也有那么几个小世家存在,但他们都没有怎么正眼看过,暂时还不打算在此处扶持什么势力,导致此处的代言人位置空缺,只能取最近的G市的影响力了。
那人闻言赶紧挥手,让这门卫离开,闻言露出喜色,不过反倒是提议道:“事情想办的话是很容易的,不过会不会太仓促了些,您看都这个点了,马上就到饭点了,我看不如我们先到城里的酒店吃上一顿午饭再来商讨如何?我请客,权当是给您不远千里赶到而接风洗尘吧。”
他是久经商场的老油条,自然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什么时候不该做什么。
虽然他平时为人傲慢,但是不可否认他很有脸色,知道什么人可以得罪,什么人不可以得罪,像眼前这位主,就是千万不能得罪的哪一类。
像是政府官员,得罪上一个,只要不是直管自己的,差不多拿钱从其他地方疏通疏通还是可以给自己留条活路的,但是如果得罪了世家的话,不管他们是再怎么不团结那也是一家人,侮辱了一个人就是侮辱了整个世家,到时候,狂风暴雨一样的报复之下,他这个小破帆船可承受不住。
所以他很识时务的收敛起了自己的傲慢,变得谦恭无比。
像现在谈什么公务实在是太不讲究了,一桌饭局是少不了的,然后再给与一点好处,奉承上一些马屁,说不得对方一点点的口风转变就足以让自己受益匪浅。
毕竟,这可是世家的承诺,世家的庇护啊!
世家,那样的存在完全就是超脱法律之外的东西,向他们这些小本经营的厂家如果能够与之攀上关系的话,说不准就能从此飞黄腾达了呢!
想到那充满光明的未来,他已经忍不住想要猖狂大笑了。
谭姓男子看着他,微微皱了皱眉,心中的忍耐程度再次下降了些,毕竟他这次可是带着重要无比的任务出来的,他最想做的是就是现在就将事情完成,其他的事情都是虚的。
所以断然摇头,直言了当的道:“不用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知道你想要什么。
我们谭家想要在X市开一枝花,若是你能够协助我们在不惊动其他人的情况下在此埋下暗子。
这样,经济利益我可能许不了你,我所能支配的资金有限,但是如果有朝他日,你有什么困难,我谭家又能在不惹上很大的麻烦的前提下助你一臂之力的话,我们自然是会助你一臂之力的。”
成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这位年近花甲,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的老板闻言大喜,知道自己达到了目的。
而且看样子,此人确实是那种不容易更改决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的样子,此时在而言他,就有些不识时务了,徒惹人不快,索性连连点头,随即打了个电话,让人将他的那辆桑塔拉开了出来。
这个时候,有车可是一件很拉风的事情,哪怕它的样子并没有后来的好看,也没有后来的舒适。
可以说,有车、有手机,是老版的一种身份标识,也是一种标配吧。
有车,到哪里去都会很方便。
谭姓男子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提着那厚重的银色密码箱便是坐到了车子的后位上面。
那老板看他拧的有些吃力,想要过来搭把手,却被这谭姓男子断然拒绝了。
他不会允许有任何的差错在自己的眼前出现。
那老板讪笑了一下,多看了一眼这银白色的密码箱一眼。
在他想来,这里面一定是什么重要的文件,或者家族机密,钱他是一点都没有想的,毕竟,一个密码箱才多大,里面能装一百多万已经很了不起了,对于普通人来说很多,但是放在世家面前就狗屎不是了。
怎么会让这个世家代表这么关心呢?
索性他坐进了自己座驾的主驾驶位置,看着后视镜,那个谭姓男子也弯身进来,待他做好后,汽车被发动,两人越行越远。
想要买田地的话,不管是谁,有多大通天本领,当地的政府部门是绕不过去的,如果没有相应的批复,那么不管在上面建什么都是违法的。
对于世家而言,世界上是危险的,必须一再小心,国家这台机器一直想要一个理由来整治一下世家,所以他们的行事都是一再低调,只是传闻会有些纨绔子弟在外显摆,差不多是半隐的状态。
就好似后世,韩汉晗从来没有听说过有那个世家上过新闻,世家的存在大家都知道,只是政府显然不可能正面给与报道,那样就是予以承认了。
在大事上,世家们都不愿意给政府任何机会,何况是这一类的能够通过金钱来解决事情的小事?
对于他们而言,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反倒是最简单的事情,大概是他们已经习惯于用钱开道了吧,利益驱使下让他们与一些官员也暗中有了往来,腐败了国家的一部分。
渐渐地腐败扩散,世家们发现官员的不作为十分有利于他们的行动,于是出钱也就越加的大方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贪赃腐败的风气影响也越来越大,终于是引起了国家政府的重视。
当他们已调查,居然发现了自己身边的国家最高层都有人员腐败了,震惊无比,知晓刻不容缓,立刻重拳出击,打落了一众贪腐高管,也就有了后世著名的“打虎行动”。
现在的他们所要去的地方就是那黄独乡乡镇政府。
在还在乡政府门口的时候,这位老板便是按了几下车喇叭,发出响亮的“滴滴”声,看后座位的谭姓男子对他投来疑惑的眼神,就笑着解释道:“这位小兄弟啊,您高高在上,贵为世家,咱们这些升斗小民可不行。
您是有所不知,其实这进政府门是有些门道的。”
说着,他看距离进去的时间还有很长,于是大有兴致的讲解起来:“其实啊,我这刚才按得喇叭也是有规律的,三短一长,意思就是说,今天有大买卖了,钱财好说,主要是办事效率要尽快。”
“哦?为何?”谭姓男子闻言不由得也是露出微微的感兴趣的神色。
这老者精神一振,兴奋的讲解道:“这其中是有缘由得,您看看,这政府对于这辖下机关还是十分注重其纯洁性的,不时地会有纪委下乡进行暗访,他们呐,总是喜欢装成我们这些商人的模样前来试探,这不是几年前出事情了嘛,一个官员没察觉,暴露了自己贪腐的事情,就给撸下去了。”
谭姓男子闻言有些了解了:“唔,原来还有这么回事,那你们是怎么应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