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兄,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还要选择这里?”,夏函皱眉有些不解。
“我道修者,需要用艰险、危难来磨砺自己,心、神、意、身、境,没有一个只靠顺风顺水的修炼就能成就”,铁长空淡然却异常坚定地说道,这已是十分坦诚地在讲述“修行精髓”了。
夏函听后既悟,实际上,他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修行者的自觉,始终觉得自己只是在拿“道法修炼”作为手段,强大自己,从而能够保护亲朋,在“妙玄宝箓”的修炼体系当中,智慧深如海的靖云子已十分明确地给“传人”做出了指引,暨,修者,既要修心,又要修身,知行合一,身体力行,才是践行真“道业”的根本,“坐枯禅”,“死静修”不应成为前行修者的常态,而是破关的一种选择。
因铁长空的话,夏函恍然间进入了明悟的状态,久久伫立不动,眼眸深沉,无波无澜,仿佛神思早已飞天。
“夏函哥哥,铁哥,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王瑶晨好奇地问道,不过,她的话出口就被铁长空一举手指“嘘”一声打断了。
三人相对静默,足足有一刻钟功夫,夏函才悄然回转过神来,他尚以为不过转瞬间,对铁长空笑道:“三人行,果然必有我师啊,铁兄,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夏函受教了!”,说着,他恭恭敬敬抱拳行了个道门礼仪。
铁长空淡淡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人与人之间有时候要讲感觉的,随着接触,他对夏函就越来越有了些好感,对方好像就像一块充满吸力的“水晶磁铁”,潜移默化中让你越来越愿意接近。
“夏函哥哥,你们真的好奇怪!”,王瑶晨过来抱住夏函胳膊,看看他又看看铁长空嘟囔道。
“呵呵,有什么奇怪的,大惊小怪!”,夏函捧着她长发垂肩的小头颅宠溺地摇晃道。
“吱嘎!吱嘎!……”,一辆破旧自行车接近的声音响起,三人都不由抬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平头老者正向着他们过来。
那老者穿着一件黑色夹克,里面是灰色毛衣,下身蓝色长裤,脚上蹬着一双略显陈旧的皮鞋,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落魄,但收拾的却很干净,看着站在别墅前面的夏函三人,他缓缓下了车走近了问道:“要租房子的是你们吗?”
他的声音微颤,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夏函听到他说话立即迎上两步说道:“大爷,我们是来租房子的,这间别墅是您出租的吗?”。
老人没有回话,而是先来回打量起了三人,枯瘦的脸上神情显得有些冷漠,他就这么直直注视了每个人约莫半分钟左右才生硬地道:“你们租不起,回去吧!”。
夏函眉头一皱,铁长空兀自站立不动,只有王瑶晨,先是被老人浑浊诡异的眼睛盯得全身发毛怯生生躲到了夏函身后,此时又不服气地反驳道:“一个破房子,我们怎么租不起了?”,说着手伸到了裤子口袋里,摸到一张存着自己全部家当的银行卡得意地想到:“我有三千多块钱的积蓄呢!”。
“您说个价,至少让我们知道怎么租不起吧?”,夏函压住心中的不满仍旧很客气地说道。
“月租两千,押金一万,至少租半年,两万二必须一次付清!年青人,看你们还是学生吧,这么年轻,去别的地方租吧!”,老者冷漠地说着,推着车子就要离开。
“你等一下!我们——租了!”,突然,铁长空斩钉截铁地说道。
老者身形一愣,夏函恍惚间看到他似乎颤抖了一下,但并没有多想什么,对这个上年纪的人,他只保留了对岁月的尊重,其人真的不敢恭维。
颤巍巍转过身子,老者神色显得十分古怪,不过,愣了几秒钟后,他终于又道:“你们真的决定要租了?咳咳咳咳!”,似乎心绪有些激动,他猛地咳嗽了起来,下面的话缓了好一会才说出来,“先不着急做决定,跟着我去看看房子吧!咳咳咳!”。
找了个地方叉住陈旧的歪把自行车,他颤巍巍从夹克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把钥匙,整个人的前后反应变化有些大。
夏函和铁长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就在又走上别墅正门走廊前的台阶时,“癞痢头”突然惊叫了起来:“大人,这……这里有……有域场气息,里……里面肯定有很强的部族强者存在,不,肯定是很久就在这里驻扎了,小的不想不进去了,我害怕啊……!”。
八难地狱的“死众”畏惧强者,是与生俱来的天性,而且高一层次的存在对低等的部众、鬼物有着灵魂阶位的天然压制效果。
“唉!你可真是……!算了,那你就等着外面吧!”,夏函无语了,这家伙越来越胆小了,明明实力比以前还要强,可现在做起事来却完全没有了最初的张狂,有种胆小如鼠的感觉。
“吱呀——!”,别墅门被老者缓缓推开了,久违的阳光照射了进去,光明扩张,黑暗逐渐向着门里收缩!
老者继续向里走,将一扇扇窗前的窗帘都拉开了,随着大面积的光线投射进了,室内阴暗的感觉被缓缓驱散。
“吸——!好冷呀!”,王瑶晨跟着夏函和铁长空走着走着突然打了个冷颤说道。
夏函眼眸一动,拉过小姑娘的手,将纯正温和的道家真力度了过去些许,虽然这样做有些浪费,因为王瑶晨没有修炼过,最终这些精纯能量绝大部分都会散失掉,但至少能够为她通经活血,让其不再那么寒冷,这间房子里确实有古怪,阴气很重,而且里面夹杂着一种极为诡异的气息,或许就是“癞痢头”所说的“域场”。
就在夏函四处打量的时候,铁长空默不作声走到了北面的客厅墙壁下,那里,一张金丝楠木的条几横陈在墙边,上面摆放着几张牌位,都用黑布遮着,再前面则是一张紫檀木供桌,上面的碗碟里都摆满了贡品,显然时常有人来供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