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解县令腿软的一下跪倒在地,慌忙的解释着:“大人,卑职没有,卑职绝不是他的同谋啊,大人明察!”
“至于失踪之人,卑职先前真的派人查过,却什么都没查出来,是卑职无能,助长了这罪人的气焰,卑职失职啊!”
冲少年请完罪,解县令突地扭头,神色威严的冲屋里的差吏呵斥道:“你们没听到钦差大人的话吗?还不快把孙县丞给我拿下!”
虽然他跪着的姿态,有损他往日里的形象,可他说出的话,差吏们却没人敢不听!
闻声同时应道:“是!”
再不迟疑,纷纷上前,抓住孙县丞的胳膊,捆住了他的手。
竟真被发现了?可是怎么可能?不可能啊?
孙县丞强作镇定的冲解县令问道:“大人,这其中肯定什么误会,卑职这是被人诬陷了啊!”
“我呸!诬陷,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这就是你做的事儿!难道我还能看错?”
虽说解县令心里也觉得,光凭纸上记的东西,就要判孙县丞的罪,是有些草率了。
可他现在只想明哲保身,万一他为对方说点什么好话,却被少年误会了呢?
万一连他也搭进去,被一起治罪了怎么办?
穆清风清冷的目光瞥了孙县丞一眼,淡淡吩咐道:“穆明,把人带上来。”
“是。”穆明应声转身出屋。
不一会儿功夫,就和穆一带着一人进了屋子。
被带进屋子的,是个年约三十多岁,个子不高长相普通,身上衣衫破烂,带有血迹,神色憔悴的男人。
他刚一进屋,随着身后穆一的一个巧劲儿,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看了孙县丞一眼。
又飞快的垂下头:“大人,小的没用,都都被他们问出来了,您让我做的事儿,他们…他们都知道了。”
孙县丞此刻瞪着地上男人的目光,就像是要吃人一般:“你这个废物!废物!你就是个废物!”
这般废物的属下,怎么就没被这少年直接杀死?也省得连累了他!
穆清风视线冷冷的看向对面的男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扑通”一声,孙县丞果断认怂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人,卑职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大人。”
“是他,对,是他给卑职出的主意,不然卑职这般良善之人,也不会做下这等错事啊大人!”
他话说到一般,手指突然指向对面的矮个男人,几句话就想把事情推给对方。
然而,在场的没一个是傻子,没人会听信他的话。
解县令沉着脸冲几名差吏挥挥手:“把人给我待下去,先押入大牢!”
没想到孙县丞听了这话,却剧烈挣扎了起来:“不,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我献上了堆肥之法,我于国有功,你们没权利处置我,我要见圣上,让我见圣上!”
先前神色一直都很冷淡的穆清风,此刻脸色终于有了些微的波澜,他看着孙县丞的目光冰冷彻骨,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堆肥之法?那是叶家献上去的,与你有何干系?”
“什么?这不可能”孙县丞呆住了。
旁边的解县令不等他把话说完,就一甩袖子冷哼道:“哼,你哪来的脸见圣上?”
“再说,圣上日理万机,哪有时间浪费在你这等不法之徒身上?”
“你身为县丞,却罔顾人命,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事儿来,害的多少人家痛失爱子爱女,以泪洗面,你简直是罪无可恕!”
“我身边这位可是钦差大人,奉有圣旨,遇事能够从权处理,他当然能治你的罪!”
“你们几个还愣着作甚,还不快把人给我带下去?”话说到最后,他目光又瞪向了那几名差吏。
“是,大人!”几名差吏再不敢耽搁,压着人下去了。
解县令目光这才又看向身侧少年,恭敬的询问道:“大人,不知这孙县丞的家眷,要如何处置呐?”
穆清风瞥了他一眼:“七天后,随他一起押解进京。”
解县令楞了一下,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不立刻执行这事儿,但他看着面前明显没有解释意思的少年,头微微低下,干脆的应了声:“是。”
应完,他扭头就冲屋里剩下的几名差吏吩咐道:“还不快去把云氏等人给我一并押入大牢?”
“是!”几名差吏不敢耽搁,立刻就出了屋子,往府衙后院走去。
“大人,您一路过来,舟车劳顿,实在是辛苦了,不如”
解县令话说到一半,就被穆清风出声打断:“不必了,本官还有事,这就离开了。”
话落,毫不留恋的转身就走。
另一边的府衙后院,屋中的孙清妍正对着铜镜描眉上妆,却听“嘭!”的一声响,屋门被人从外粗鲁的推开。
几名差吏蛮狠的走了进来,毫不留情的拽着她就往外走。
“啊?你们这些贱奴,谁给你们的胆子,你们都瞎了吗?我可是县丞大人的女儿,你们怎敢如此对我?”
孙清妍一边使劲儿挣扎,嘴上一边尖利的呵斥道。
“哼,孙县丞现在已在大牢了,你们这就去陪他吧!”
其中一名差吏闻言冷哼一声,拽着她的手,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了几分力道。
孙清妍呆住了,什么?你们说什么?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还没有成功嫁给解郎君,若是此时成了罪人之女,那她岂不是就永远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吗?
“救我快救我!”想到这里,她扭头嗓音凄厉的冲房门口的侍女喊道。
可侍女的头却始终低着,连抬也不敢抬,就像是没有听到一般。
这边的穆清风处理完这件小事儿,走出县衙,动作帅气的登上马,也不等几名属下,就催促着马匹向自己心心念念的地方行去。
“踏踏踏”的急促马蹄声,就像是在诉说着其上主人此刻的心情。
另一边,先前抬着担架,走出衙门的两名差吏,此时终于走到了叶正德在城里的住处。
进了院子,两人把担架在正屋门口一放,其中一人冲屋里喊了句:“于娘子,人我们给你送回来了!”
说完转身,毫不留恋的就大步离开。
走出院子时,另一人嘴上感叹道:“这也就是咱们兄弟俩好心,换做别人,啧啧啧,谁还会管他的死活?”
“说的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