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盼到天黑,范莹莹低头叫李老太太:“婆婆?”
李老太太很快从玉佩里化作一股青烟飞了出来,范莹莹看着李老太太惊讶极了。
李老太太身上那件破烂的红色衣服变得焕然一新不说,颜色也明显要鲜艳了几分。她本就惨白着一张脸,再配上这么一身大红衣服,看上去其实真挺瘆人的,范莹莹看习惯了,倒也没觉出什么,反而是邹雨唬了一跳,几乎在李老太太现身的一瞬,就赶忙着躲在了剑十七的身后,她张大了嘴,愣是一个字都没敢往外吐。
李老太太的视线从黄夏夏身上一扫而过,看向范莹莹:“把他送走吧?”
范莹莹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弄得一愣:“送谁?”
李老太太把手里捧着的东西放到茶几上,范莹莹这才认出来是李安的瓮盅。
瓮盅里很快飘出一股轻烟,李安出现在茶几边上,仍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范莹莹看见他,刚要说话,就见瓮盅里竟然又飘出了一道身影,那身影明显有些薄弱,影影绰绰的却也不难辨认出模样。范莹莹看着这抹阴魂,惊讶极了:“竟然是你!”
刘曲静仍然是死前的模样,跟在李安身边,面无表情。
“她这是?”范莹莹问李安,她没想到李安居然把刘曲静的阴魂也给带了出去,有刘曲静在这,会不会引来于江河啊?
李安看了眼身旁的刘曲静,冷冷淡淡的说道:“我这么冒冒然从于江河那逃了出来,万一被他追上来,总要有个护身的东西。”
李安说的话不无道理,但是范莹莹听了就觉得特别扭,这跟劫持人质有什么区别啊。
李安说着话,目光扫向一旁的黄夏夏,同样只是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范莹莹留意到了,心道可能黄夏夏灵力实在太弱了,连鬼都不屑一顾。
“你可以离开了。”李老太太站在一旁阴恻恻的开口说道。
李安脸上没有丝毫不悦的神情,伸手从茶几上拿起自己的瓮盅,转头看向范莹莹:“我的确还有些事情没处理完,得先走了,咱们后会有期吧。”说完,也不等范莹莹有所表示,就带着刘曲静凭空消失了。
等李安走了之后,邹雨后知后觉的冒出来一句:“这屋子里是不是就我一个大活人了啊?”
剑十七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的回了句:“我也是。”
邹雨抬头看向剑十七,也不知道她从这简单的三个字里理解出了什么,就见她咧着嘴如同偷了腥的猫,笑得合不拢嘴。
邹雨的愉快心情一直持续到了晚饭之后,等吃完了饭,范莹莹打算再去一次高博那,她想去看看她的魂魄究竟是怎么住了她的房子,睡了她的男人,占了她的人生的。
范莹莹一行人浩浩荡荡赶到出租屋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十四分了,范莹莹看了眼手机,心情不太好,她不喜欢这个数字。
上楼时,邹雨跟在剑十七身后抱怨:“这是人住的地方么?哎呦,这黑漆漆的楼道里居然连灯都没有?物业呢?没人投诉啊?”
范莹莹听着她叽哩哇啦的说个不停,心里头烦,想要出声制止她,转念又想到自己现在都是寄人篱下了,真是住人嘴短,索性闭上了嘴。
黄夏夏打从离开了邹雨家,就一直趴在范莹莹肩膀上,大尾巴在她后背上扇来扇去。范莹莹背着一只手,一边往上走,一边想着,这都是什么事啊,别人都是养狗养猫的,她这可好,养了个红衣厉鬼还外带一只小黄皮子精。
以前觉得爬起来有些吃力的六楼,现在走起来如履平地,范莹莹最近总觉得自己身体里充沛着一股气息,不像以前动不动就会觉得疲乏劳累,现在几乎时刻身体都处于最佳的状态,特别有精神。
一路爬上六楼,范莹莹蹲下身子去摸备用钥匙,不想摸了个空,高博这是连备用钥匙都不放置了?还是换了地方?
范莹莹的心情一时间复杂极了,有种被最亲近的人背叛了的感觉,她心头漾起汹涌的怒意,目光落在面前紧闭的大门上,突然特想伸手把大门直接从门框上面摘下来扔掉。
她伸手握在门把手,手上用力,嘎巴一声,门把手应声断了,范莹莹看了眼手上握着的半截门把手,心里头那股怒意方才消散了几分。
“什么动静?怎么了这是?”邹雨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楼道里太黑,范莹莹又是背对着众人,一时间后面的人无法得知前面发生了什么。
范莹莹随手把门把手塞在门边上的废纸箱子里,伸手敲门。
屋里很快传来应答的声音,很轻柔的女声:“谁呀?”
范莹莹心里泛酸,没吭声,就听着屋里很快又响起了一道男声:“莹莹,谁呀?”
“不知道,大晚上的。”
范莹莹又敲了敲门,这回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高博从屋里伸出脑袋,莹白的光亮从打开的大门里倾泻而出,衬着高博的身后像是罩了层光环似的。
“高博。”范莹莹叫了一声,声音带着沙哑,她自己听了都有些诧异。
高博一眼看清楚来人,脸色立马变了,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要随手带上门:“你怎么还敢过来?”
范莹莹赶忙伸手架住门,不让他关上:“你让我进去!”
高博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她:“你赶紧走啊!我警告你,不然这次我可真报警了!”他说着,双手用力去关门。
范莹莹急了,手上使劲,直接就把房门给推开了,高博被这股力气撞到了,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去。
一道纤细的身影慌忙着扑向高博,一边伸手去搀扶一边焦急的询问:“高博,你有没有怎么样啊?摔没摔到哪?”说完,抬头看向范莹莹,一脸的愤恨:“你谁啊?为什么擅闯别人家!我要报警的!”
范莹莹杵在门口看着高博都摔倒了,还挣扎着爬起来把假范莹莹护在身后,高博脸上的厌恶和防备,仿若一根尖锐的针,直直插进她的心脏,范莹莹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自己从头到脚都凉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