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察志瑞被荣寿有些窘迫的样子给逗笑,说道:“人的好看与否,气质是站了七分的。”
“少逗我!”荣寿有些恼羞成怒的说道,然而这种不过是隐藏那抹慌乱罢了,如今大声说话,倒也真的没那么慌乱了。
富察志瑞微微上扬说道:“恩,不逗你。”
口上这样说了,可是眼睛却一直在盯着荣寿看,他害怕以后真的看不到了,所以想这样将她印在脑海中,如果真有来世的话,他一定要找到她,然后快速的告诉自己,他喜欢他,让他们之间不再是这么的有分无缘。
富察志瑞平时倒也是看她的,例如她吹笛子的时候,可是如今这样的眼神太过炽热,让人想有一种逃跑的感觉,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问道:“我脸上有什么嘛?你那般看着我?”
“你害羞了?”富察志瑞笑着打趣道。
“不是,只是有些奇怪你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荣寿回答道。
富察志瑞倒是没想到他的眼神有什么区别,问道:“我的眼神有何不同?”
“没有。”荣寿回答道,她不想说出那种感觉,告诉自己那可能是自己感觉错了,说道:“快午膳的时辰了,你要在这吃嘛?还是回去陪阿玛额娘吃?”
“在这吃啊,不只这样,还要在这睡觉呢。”富察志瑞笑看着荣寿说道。
荣寿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问道:“什么?你的身体怎么可以住在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富察志瑞回答道:“没事的,额娘让大夫跟着一起来了,说是让我在这住上两人,好好努力,让她明年抱个孙子。”
说道后面那句让她明年抱个孙子的时候,不由的眼神从无奈变成了苦涩。
她当然想到了这件事情寿恩固伦公主经常提起来的,倒是真没想到今日竟然真的将富察志瑞给打包送过来了,无奈一笑说道:“我倒是不得不留下你了?”
“恩。”富察志瑞含笑点头。
她们之间完全做到了相敬如宾,晚上从来都是分开睡的,当然对于富察志瑞的照顾,荣寿也是格外小心的,让大夫是随身跟着。
她们之间的相处也算的上愉快。
富察志瑞当然也不想给荣寿填麻烦的,难免他若是在荣寿这出事了,他额娘不会多想,而他现在的身体,完全就是随时可能会出事的,所以住了两日,便也赶紧离开了。
喜鹊看着富察志瑞马车离开的背影,跟着荣寿一同进了里面,有些惋惜的感叹道:“驸马爷的脾气改变了不少,可是却不想竟然病成了这个样子。”
“若不是这病他的性格也不会转变这么多,我倒是喜欢他那阳光灿烂,大大咧咧的样子。”荣寿笑道,眼神之中有着一抹惋惜和心痛。
喜鹊看着这样的荣寿,有些琢磨不透荣寿的心思,便选择了沉默。
这之后她还是经常去寿恩固伦公主府的,倒是寿恩固伦公主整日问她有没有什么不舒服,有没有想吐的时候,还问她喜欢吃辣的还是酸的,她开始还有些不懂,回去问了徐嬷嬷才知道是酸儿辣女的意思,而吐也是怀孕的女人才会的。
阿穆鲁凌美倒也是掏空过来了,见荣寿的第一面就是问富察志瑞怎么了,荣寿也是如实告知,也嘱咐了阿穆鲁凌美别乱说话。
阿穆鲁听后,抱着荣寿好一顿哭,一直在念叨着那么好的一个人,她好舍不得,上天好不公平之类的。
荣寿只能是轻声安慰着,对于阿穆鲁凌美的放声大哭是有些羡慕的,曾几何时,她都放不开让自己这般痛哭了呢?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这中间她还过了个生辰,可是却是个开心不起来的生辰,依旧是在宫中度过的,陪伴在身边的人还是那些人。
阿玛对她依旧是那般,好言好语,然而那件事情始终还是在彼此心中有了结,而交代他要帮载澄和载滢搞好关系的事情也没做到,因为她都无法和载澄搞好关系呢,可是并没有迎来什么责骂,事情她也想的通。
因为载澄和皇上相处的很好,这可比什么和载滢相处的好要来的好的多,而皇上接触载澄大概是因为自己的关系才开始接触的,而且慈禧还是重视她的,所以倒不会责怪她什么。
然而平日里真的是很少联系的,她不敢去恭亲王府,害怕载澄的恶言相向,而恭亲王自然也不可能主动来看她的,所以见面真的很少很少。
而慈禧和皇上也是一如既往的,慈禧对她宠爱有加,皇上虽然成长了不少,可是和他相处起来,还是有些孩子气的。
寿恩固伦公主和富察景寿对她自然也是极好的。
而这些在看到富察志瑞的时候都不由的有些伤感,因为这一生他都不可能在陪她过生日了,所以这个生日她虽然表面笑着,可是心中多多少少有些伤感的。
更被说看到载澄那眼里的厌恶了,他躲避着不和自己说话,就算和她碰巧对视,也会流露出厌恶的。
本以为时间的悄然流逝会听到富察志瑞的死讯,可是却在这之前听到了另她意外的消息:阿尔拉府的两位正室夫人在上香祈福的路上,马车出事,直接从马车上落下来,被马蹄踏死了,而且大少爷的夫人还怀着孩子呢,是一尸两命。
这个消息让荣寿不由的一震,这是怎么回事?这二人虽然不讨她喜欢,和她有些过节,她也就出言挖苦两句,可是她还真没有想过要二人死的,问道:“当真?那马怎么会好好的就不听话了呢?”
“这小的也不知道,只是听大家都在议论这件事情,想着公主对这两位的事情听伤心,就回来说给您听了,要小的去具体打探打探嘛?”小福恭恭敬敬的问道。
荣寿微微点头说道:“恩,好好打听打听,看看是不是谣言。”
傍晚小福就回来了,看向荣寿说道:“公主,这事确实不是谣言,那阿尔拉府都挂出布条了,听当时在路边看着的人说,那马突然就发狂了,将他们二人甩下了马车,还将她们二人踩踏了个血肉横飞呢。”
“那马到底是怎么发狂的呢?”荣寿问道。
小福脸色有点微红的说道:“大家都不知道什么理由,而阿尔拉府中的人好像已经将那马给杀了,对外声称这是个意外,小福到觉得那马就算发狂,也不至于踩死人吧,还谁都不踩就踩他们两个,可是到底为什么小福也打探不到。”
确实这事透露着蹊跷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福看荣寿也是一副思索的样子,便说道:“还有,大家现在都在传是那个少奶奶虐待过那马儿,那马儿通灵性,又性子烈,所以才会做出这般事情,而且后来大家都在议论这两个少奶奶的不是了。”
然后又有点不开心的说道:“照理说人死了,就不该在议论了,可是大家都是好热闹的主,而且这两个少奶奶之前做的事情也算是丢死人的大事了,所以大家对这俩人的死倒是没多大惋惜,反倒是翻开了之前的事情,更有甚者说这么不贞的女子就是活该。”
这就更加让人疑惑了,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操纵的嘛,这人的心思何其狠辣,竟然让人死后都得不到半点怜惜不说,还要被人诟病,只是这般狠辣了,定然是这俩人对这人做了什么事情。
索卓络梅清和阿穆鲁凌雪这俩人确实讨厌了些,可是绝对不会是会得罪人的性子,一个装的最是无辜纯洁,一个装的最是才女温和。
若不是自己知道阿穆鲁凌雪的性子,又和阿穆鲁凌美相熟,断然不会去和她交恶的,顶多就看个跳梁小丑在她旁边卖乖讨巧的讨好她就可以了。
而索卓络梅清若不是她因为白尔达温岚而和自己作对,自己也不可能惹她的,甚至还带着几分欣赏的,毕竟她的谈吐确实大方得体,只是后来发生的事情,硬生生的将她的面具给撕下来了。
然而就是这两个人到底是得罪了怎么样的人物,竟然轻轻松松就控制了舆论,而且还能将事情做的滴水不漏,就连阿尔拉家也查不出分毫来。
“公主?”小厮试探性的问了一下在那深思的荣寿。
荣寿缓过神来,笑道:“你干的很好,这事不要管了。”看向喜鹊眼神示意。
这每次出去打探消息都会得到赏赐,倒也算是习惯了,谢过之后便退下去了。
不是她不想知道怎么回事了,而是这事情她肯定打听不出来,皱眉细想着究竟是谁会去做这样的事情,然而脑子里面却全无头绪。
“哎……不想了,不想了,他们的死活干我何事?顶多就是少了两个找我麻烦的人而已。”荣寿摆摆手说道。
喜鹊看荣寿不耐烦的样子,便说道:“就是,不想这些了,时辰不早了,不如去用晚膳吧。”
“走。”荣寿回答道,便站起身来了。
而这几天她也照常去寿恩固伦公主府的,依旧是那般相处的很愉快,可是她却能够看到出来富察志瑞的脸色越来越差,能够陪他们聊天的时间越来越少,慢慢的躺到了床上去,闭上眼睛,气若游丝。
“怎么会这样?”寿恩固伦公主看着大夫着急的问道,看着躺在床上血色全无的富察志瑞,心中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事到如今想要隐瞒已然是不可能了,大夫有些不忍的避开了眼神,终究还是开口说道:“寿恩固伦公主,您节哀。”
听到节哀二字犹如五雷轰顶,甚至是腿软的有些站不住,说道:“庸医!你敢乱说话?信不信本公主现在就斩杀了你?!你明明说过志瑞只要好生调养着就会慢慢好起来的,这就是你的好生调养嘛?”
大夫保持了沉默不语,面对病人家属的情绪激动,他还是见识过的。
富察志瑞这个时候听到了自己额娘那奔溃的声音,本意见气若游丝了,还是勉强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