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这都是哪里来的说辞?!平白无故的说这种话,是有几颗脑袋等着被砍了。”荣寿愤怒的站起身来问道。
徐嬷嬷看着暴怒的荣寿,连忙说道:“公主,这老奴也不知道,是那日出府采办的时候,听到街边的两个泼皮悄悄议论的,当时听了也是一惊,可是也没敢声张。”
“这事不许在提起来,皇上是得了天花而死的。”荣寿冷声说道,这事就是不知道自己阿玛知道不知道?
想了想还是去了恭亲王府,然而恭亲王并不在府中,荣寿也就回来了。
却不想回了府中就看到那抹声音坐在了自己的院子中,心不由的漏跳了一拍,然而荣寿还是保持了极大的冷静,她不能动心,也绝不可以承认刚刚一个人坐着的时候,有想过这白尔达温岚怎么还没来的事情。
看到回来的荣寿,一向都巧言善变的,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上次的事情荣寿是否会介意,是否会讨厌他?是否会将他骂走?
四目相对间,荣寿还是先逃离了,因为她从白尔达温岚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害怕以及痛苦,那不是她所能承受的眼神,看向喜鹊说道:“准备棋盘。”
听到荣寿这句话,白尔达温岚是整个人都松口气,证明荣寿不介意上次的事情了,他们是又要回到那不冷不热的朋友相处方式吧。
荣寿坐到白尔达温岚身边,想起那些市井传言,便问道:“你听说了嘛?民间关于皇上死法的说明。”
“虽说传的很隐晦,可是知道的人却也不少,不过不会被官府听到,也更加不会被那个坐在宫中的人慈禧知道了。”白尔达温岚回答道。
“那该如何?这对载澄来说伤害太大了,这和间接害死皇上有什么区别嘛?”荣寿皱眉看向白尔达温岚问道。
白尔达温岚无奈叹口气说道:“我问你这些谣言是凭空而来的嘛?载澄是否带着皇上出过宫?是否去过那种地方?”
荣寿皱起了眉头,看向白尔达温岚问道:“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说事情很可能就是那样的市井谣言嘛?”
“芳茹,事情已经过去,你何必再去追究,这些暗里面传的事情,你越打压,大家便越是觉得真的,甚至事情会闹到明面上,那对谁都没好处。”白尔达温岚回答道。
“你的意思是说就什么都不管,任由他们乱传,对嘛?”荣寿看着白尔达温岚问道。
“然而你又能做什么呢?”白尔达温岚看着荣寿问道。
是啊!她又能做什么呢?这天下最难的事情怕就是堵住那悠悠之口了,有些无力的闭上眼睛,说道:“载澄怎么就如此糊涂,竟然要戴着皇上去那种地方。”
“呵呵,载澄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罢了,你说载澄能够避开恭亲王的耳目偷偷的带着皇上出宫嘛?然而事后便大家都知道载澄带着皇上出宫了?”白尔达温岚笑着问道。
当然不能,除非是有人操纵,瞬间出现了慈禧两个字,其实想想慈禧肯定不可能不知道载澄带着皇上出宫的,可是却没阻止,又或者说着根本是她怂恿的,毕竟这两人的身边还有一个叫王庆棋的在那引诱呢。
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慈禧都是最大的盈利者,黯然一笑说道:“果然于她来说,权利才是最重要的,一个不听话的皇上是要不得的。”
白尔达温岚微微垂眸,对于那个天真可爱的皇上,他何尝又不觉得惋惜,然而他终究是抵抗不过慈禧,也受不住人的谗言,和他们疏离了不少,而他们也知道皇上扶植不起来。
想来他能和荣寿认识,也是皇上的帮忙。
叹口气说道:“芳茹,你现在应该很清楚,碰了她的权势,你就是求情也是没用的,虎毒不食儿,你觉得你的求情,在她的眼里,算什么?”
“是啊,算什么?”荣寿反问道,随后便是无力的一笑说道:“可是就算什么都不算,我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嘛?”
喜鹊在这个时候拿着棋盘走了上来,白尔达温岚终是无奈的叹口气,说道:“芳茹,真不知该拿你怎么办,下棋吧。”
这些事情太过烦人,还是下棋来的好,拿起棋子与白尔达温岚对弈起来。
白尔达温岚看着认真下棋的荣寿,知道下棋能够让她摒弃杂念,这样也好。
午间,一盘棋还没结束,然而肚子饿了,两人只能是先去吃饭。
不得不说有白尔达温岚的陪伴,日子总是格外的轻松,似乎也能够感染到他的那云淡风轻,好像所有让人烦心的事情,也都不算是个事情了。
这件事情她也没去找恭亲王说了,反正若是自己的阿玛在意,肯定能够打听到。
这一天和白尔达温岚的相处好似回来了从前,然而两人都清楚,心回不到从前了,然而荣寿却选择了回避那颗心,不管那颗心是什么样的。
第二日,她还是进了这个看起来金碧辉煌,却冷冰冰让人压抑的地方,先去和慈禧请安。
而她听到了另外一个消息,皇后阿鲁特宝音在光绪元年二月二十寅刻逝世,也就是昨天,她才仅22岁,距离皇上的死也不过才七十余日,至于是如何死的,大家都说是她太过爱着先皇,自缢随着先皇而去了。
荣寿在心中不禁叹息,那女子进宫的时候是那般的意气风发,如今也落了个这样的下场,若是皇上强大一些,那么她当真是尊贵无比的,奈何皇上终究是年幼,也太容易被教坏了。
后来阿鲁特宝音谥曰孝哲嘉顺淑慎贤明宪天彰圣毅皇后,暂安梓宫于隆福寺。
宫中的日子很是平淡,她依旧是恪尽职守,做好她分内的事情,对于所知道的事情一盖装作不知道。
这日,她认识了这年仅四岁的光绪,这小孩拘谨的很,乖乖的坐在那,一言不发,心中升起了一抹怜惜,如此小的年纪便入宫了,想她入宫的时候也已经是八岁了。
都在宫中又在慈禧身边,荣寿还是能够经常接触到这位小皇上的,开始他能够看的出他那眼神之中的戒备和害怕,倒是也不闹,在这样一个地方,有这样的反应纯属是正常不过了。
夏日来了,她又回了一趟公主府,之前大约都是半年才会一次,这次不过是三个月而已,便也回来了,她的心中总是会不经意的去想起白尔达温岚,然而她却刻意的回避了这种感觉。
可是终究还是给自己给自己找了个心里安慰,说是好久没去看过那名下的四个铺子了,她要回府看账本了。
回府后的第一件事情,也确实是找了徐嬷嬷,将账本看了起来。
白尔达温岚来的时候,便看到荣寿坐在凉亭中看账本呢,想起今日的听闻,不由的闹心,到底是告不告诉荣寿呢?
“白尔达公子吉祥。”徐嬷嬷对着对不远处的白尔达温岚行礼,算是提醒一下荣寿,白尔达温岚来了。
至于喜鹊那是所有神经都紧绷起来了,一句话都没敢说,连忙离开了这里,她是说过再也不提白尔达温岚的,如今见面了,也还是绕着走比较安全。
听到徐嬷嬷的话时荣寿心中是不自觉的欢喜了一下的,尽管荣寿十分不想承认那是欢喜的,抬头看向白尔达温岚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每次出宫我不都会过来嘛?”白尔达温岚笑着反问道,然后坐到了荣寿的对面。
荣寿知道事情是那样的,看向白尔达温岚问道:“我在宫中,倒是不听到载澄的事情了,听我阿玛说他整日不回府,我多问,我阿玛便是气的很,我也就不多问了,你应该能够告诉我一些事情吧?”
“你确定要知道?”白尔达温岚有些无奈的问道。
荣寿肯定的点点头,其实这也是这次出来的目的,宫里面是个消息流通的地方,可是她也无法打听到这载澄干什么去了。
“载澄率一帮恶少游什刹海,在岸边品茶时,见邻座有一妖艳妇人,独坐无偶,向他频丢媚眼,好像似曾相识,而欲言又止,载澄便派手下购莲蓬一束相赠。”白尔达温岚看着荣寿缓缓道来。
荣寿却已经听的皱眉了。
“载澄还说这是大爷所赠,想与你相会,可以吗?那个妇人也回答了我家人杂,很不方便,请大爷选个地方吧。载澂便把她邀到一家酒楼密室相会。”白尔达温岚看着荣寿说道。
“荒唐!”荣寿猛地站起身来,看向白尔达温岚问道:“这种事情,我怎么都没听到?”
“若不是我注意着载澄,恐怕也是不知道的,载澄还算是有点聪明的,将事情瞒的挺好的,那日在场的也全部都是他的那些狐朋狗友,自然不会多说什么。”白尔达温岚看着荣寿说道。
荣寿平缓了自己的呼吸,继续问道:“那妇人是谁?这好好的怎么就去勾载澄了?很明显这妇人是提前就认识载澄的啊!”
“该妇人家境甚贫,其公公曾为浙江布政使,后因犯事逃至普陀为僧,从此家境破落,其夫为京曹官,而这妇人也是宗室之女,论起辈分,也算是载澄的同族姑姑。”白尔达温岚看着荣寿说道。
本来平缓下去的怒气又上来了,怒道:“你说什么?载澄的同族姑姑?他是疯了嘛?!”
“你冷静点,载澄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白尔达温岚回答道。
荣寿深呼吸了在深呼吸,说道:“我去找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白尔达温岚无奈伸手拉住了冲动要离开的荣寿,无奈说道:“我告诉你是因为不想这事闹大了,可不是为了让你着急的,你这般贸贸然跑过去说,载澄可是会说一些更难听的,芳茹,你冷静下来。”
“这种有违道德伦理的事情,你如何让我冷静?这个载澄太无法无天了,不好好管管是不行了。”荣寿紧皱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