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昭远使出了大力气,掐的慕秋狄当真疼的打战,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可他却倔强的笑出了声,些许口齿不清地道:
“哼哼,你以为这样,我就会告诉你了?做梦吧!灵儿她这辈子都不想见你,你也休想找到她!”慕秋狄同样怒目而视,面对着司徒昭远几近寒冰的面孔,丝毫没有畏惧。
司徒昭远双唇抿紧,那一刻真想一把扭断他的脖子,而他也的确手上发力,掐的慕秋狄双目圆瞪,唇齿大张,几乎要立即窒息而亡。可司徒昭远终究还存有理智,毕竟灵儿的消息还要从他的口中获知,终是缓缓放松了手劲,转而将他的脑袋丢向了一边,松开了手退后了几步,却眯着眼睛唇角撇开一丝不见温度的冷笑道:
“哼,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何时?!”说罢,他便甩袖转身,大踏步扬长而去。而他身后的一众属下,自然押送着慕秋狄一同离开。
对于司徒昭远的寻隙,其实慕秋狄本来就没有多大的把握能够逃脱,可他也没想那么多,但眼下瞧着自己被缚的阵势才开始有些担忧了:这个司徒昭远,不会真的因为自己不肯透露灵儿的消息就把他给杀了吧?!那自己死的也太不值太窝囊了!竟然被这么个败类因为这点事情给解决了——他越想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是愤怒,真是痛恨自己缺少计划,后悔怎么不先让魏光解决了他们再动身呢?如今陷于被动,也只能寄希望于魏光可以救他了,可是,要怎么透露消息给浮云派呢?如今也不知道司徒昭远会拿什么法子对付他,唉!
司徒昭远果然说到做到,居然蒙上慕秋狄的眼睛将他带到了一处不知名的暗牢里,黑漆漆的不见光线,又不给他喝水吃饭,甚至连守卫的人都看不见,只听见落锁的声音。就这么过去了许久许久,久到慕秋狄盘算着约莫都有一两天的光景了,也不见有人来。这期间他当然能做的努力都做过了,吵闹骂人、运功搞破坏什么的,可都没什么卵用,关键是这地方两眼一抹黑,他光靠摸索实在不得要领,再加上又饿又渴,身体逐渐脱力,周遭的环境又阴冷潮湿,似乎偶尔还有虫鼠爬过,虽然他不怕,但这真的是非人的折磨。他开始焦虑起来,心道恐怕再这样下去,自己还真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死在这里。
慕秋狄还真没想到司徒昭远会如此可怕,这种没人性的事情他也干的出来,同时,他也没料到自己这打败天下无敌手的大侠有天会落到这种境地,居然身陷囹圄成为他人的阶下囚,想来真是晦气又丧气啊!
“你以为这样我就服了吗?司徒昭远,你给我滚出来!”无奈至极,尽管浑身已经没有了力气,他也依旧忍不住骂出声来,毕竟,正常人都受不了这样暗无天日又寂静的可怕的环境。
“你他妈的司徒昭远,有种跟我堂堂正正的决斗一场!这样折磨我算什么本事?!”慕秋狄也看出来了,司徒昭远不走寻常路,什么严刑拷打一概懒得用,大约也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屈服,所以就干脆隔离了他,不给水饭,但每当他快要虚脱的时候,就命人送来一点点水,尽管他也试着抓住那送水人的手威逼利诱,可似乎送水的人都是个哑巴,只会怪异的大叫,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就这样,他真是不知过了多少时日,终于头顶出现了一缕光线,然而,彼时,他已经连兴奋的力气都没有了。
司徒昭远果然出现了,他的声音比他的身影率先闯入了慕秋狄的耳朵,彼时,慕秋狄还无法适应突然的光线而睁开眼睛。
“愿意说了吗?”司徒昭远嗓音清亮,尽管语声不高,却依然穿透了慕秋狄的耳膜,甚至令他的心都痛了一下。
慕秋狄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小心翼翼的感受着周遭侵入的光线,良久,才似乎看清了牢笼外的身形。那骄傲无俦的身影,令他早已散尽的力气都回归了一些,却冷笑着启唇道:
“司徒昭远,你就只有这种招数吗?哼!做梦去吧!卑鄙无耻,你不如干脆杀了我!”
慕秋狄的嘴唇早已皴裂,嗓音也嘶哑至极,即使是这句话,也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司徒昭远的眼睛重又眯了起来,听他此说,显然仍旧是不愿意讲了,便寒声道:
“你当真愿意死?”为了保守一个秘密,他倒要看看这个男人能做到何种地步?!
慕秋狄听了这句质问,心间不免犹豫了下。说实在的,他不是不愿意为了咏灵去死,而是……这种死法,未免太窝囊了!他还没有见到咏灵,他还没有为师尊报仇——更何况,竟然是被司徒昭远这个他讨厌的男人折磨而死的,这对他简直是一种羞辱——慕秋狄咬了咬牙,突然笑道:
“司徒昭远,灵儿她不愿意见到你,想方设法的躲着你,你难道不知道原因吗?如今你还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方法折磨我,我要是真的因此死了,你以为灵儿会原谅你?你这个不知廉耻、不顾伦常的败类!”
司徒昭远的脸上闪出一抹肃杀,眼神也锋利如刃,直直的射向瘫软在牢中的慕秋狄,然而慕秋狄还在吊儿郎当的挑衅,瘦削暗淡的脸上表情轻蔑至极。司徒昭远上前走了两步,轻轻的蹲下身子,靠近他些许,眼神几乎与他平视着,却突然撇开了嘴唇道:
“你在激怒我吗?”此刻他的表情已经没有了冰冷的肃杀,而是满脸的惬意,眼睛里都是成竹在胸的鄙视,唇间还挂着让人发狂的笑意,让慕秋狄一瞬间几乎不寒而栗。
一时间,慕秋狄的表情些许的挂不住了,他直直的盯住司徒昭远,眼神里几欲喷出火来。自己的心境居然被看穿?对,他慕秋狄宁愿战死,也不能是这种死法!所以,他想要激怒他,哪怕让他一剑杀了他,最好是两个人再拼杀一场,这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呵呵呵呵呵……”司徒昭远嗤嗤笑了,垂眸缓了一瞬,才又抬眼看向了他,双眉微挑道:
“不过,我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去死。”他一边说,一边缓缓站起了身子,自上而下轻蔑的注视着慕秋狄。那样的表情神态,似乎还嫌折磨的他不够,那眸光简直让人心惊胆战,却听他又冷冷道:
“另外,你没有资格评价我。”他轻轻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灰尘,转身打算离去,却又冷笑着留下最后一句话道:
“即便没有你,我也能找到我的妹妹。司徒咏灵,她只能是我司徒昭远的。我倒希望你能活着,看着她如何回到我的怀中!”
外围的一丝风息连同着那微弱的光线一并随着司徒昭远的声音和身影的消失而消失,地牢重新被关上,慕秋狄的四周又重归黑暗。
“你,你……”他颤抖的指着司徒昭远离去的方向,震慑于他方才的话语,愤怒却又无能为力,终于晕倒在了地上。
……
“公子,那小子还是没有说吗?”见司徒昭远从地牢里出来,司徒风赶紧迎了上去,眼见他面色不善,他也猜出了大概。
司徒昭远皱眉没有回答他,一边走一边却对他道:“你去把秦勇给我叫来。”
“是,公子。”司徒风虽然感到不解,但还是照办了。”
司徒昭远在书房中长身而立,一言不发。胸中显然是有气的,毕竟已经锁了慕秋狄三天了,却还没有问出灵儿的所在,实在是令人气愤,毕竟时间对他来说也十分紧迫。可同时他也知道,慕秋狄这人是不能随便逼迫的,他还是有些骨气的,所以严刑拷打什么的肯定是没有用的,且这小子乃一介侠士,自由散漫惯了,你许什么高官厚禄金银财宝估计也没用。所以基本可以说是软硬都不吃,这样看来,是必须要另外找找突破口了。他费心思量着,这个时候秦勇也到了,司徒昭远便扭头对他道:
“你去给我好好查一查这个慕秋狄,看他究竟有怎样的前尘过往,而后速来报我。”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虽然这个小子还入不了他的眼,可如今毕竟是同灵儿有关,也只能先关注着了。
“属下遵命!”秦勇拱手称是。
“此事需尽快,你且去吧!”司徒昭远挥手命他退下,但秦勇却并没有着急离去,而是看着司徒昭远踌躇再三,似乎是欲言又止。昭远于是蹙眉道:
“怎么?还有何事?”
“大人,卓钦大人那边来信了,催促大人赶紧回去呢!毕竟眼下我国形势复杂,大人不可在东风国耽搁日久啊!”他亲近的手下们都知道他此行是所为何事,但当下南雪国朝局多变,司徒昭远此刻的地位不同以往,他们这些手下也深知要害啊!
“此事我自有定夺,你且听从我的安排,先去办你该办的吧!”司徒昭远转过了身子,声音也多了几分强硬。虽然他知道这些衷心的下属们都是在为他着想,眼下的形势的确不宜在外太久,可是,在没有咏灵任何消息的情况之下,他又如何能安心离去?
“是!”秦勇见他态度坚决,深知自己劝不动他,便也拱手告退了,可心下却在忍不住的叹气摇头,无奈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