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天来到南堤湖边,原本月清风高的夜幕,蓦地被愁云席卷,从天际尽处的最南端,赫然裂开一条缝隙来,那缝伴随闪电的一个长光,劈出,亮若白昼,一个类似于钢铁机械的半椭圆形物事从裂缝中冲出,以无比之迅的速度落下长空。
便这一瞬间,戴天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那物事落地的速度非常迅捷,貌似要和地面来个强烈碰撞。谁知,到得一人高处,却赫然停住下落的势头,而以一种下斜坡的方式缓解了与地面的冲撞。戴天侧眼看去,里面坐得一个男子,与自己竟长得一模一样。
戴天并未因此而感到任何的讶异,而是轻轻的一个纵跃,从那机械开着的窗口横穿进入,坐在那人旁边的坐位上,并以一种略带命令的口气说道:“请往北开。”那人不比戴天是练家子,黑暗中看不清楚戴天的面貌,但穿着打扮还是看得大概,吓了一跳:“ohmygod。我到哪里了。我回到古代了吗?”
戴天沉声道:“这位仁兄请往北开二十里,戴天一定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人惊魂甫定,却是个十分有主意且倔强的人,戴天越要他往北开,他偏向南开。戴天心下有些气恼,左手削掌为尖,直指那人咽喉。那人虽然不会武功,眼见戴天的掌尖已近喉头,丝毫也不害怕,只是用脚踩了一个东西,机械车陡然停了下来。戴天所料未及,一时收势不住,整个人往车窗前靠去,掌势也顺带歪出。
那人哈哈大笑:“你当拍武侠片呀。随便穿件古代衣服还真以为自己是武林高手了。”话未说完,戴天的手居然又已横削到他的颈上,一切只是电光石火的一瞬间,他甚至还没弄清楚戴天是如何收住前顷的势头,转过身来继续出掌的。这一切实在太过奇怪,完全违背了他心目中的许多原理规则。他已经开始相信自己的确回到了古代,而眼前的这人,正是所谓的武林高手。并且,通过面对面的近距离相望,更赫然发现此人面貌与自己有好几分相似,望着他,便像望着古代的自己。但就此屈服并非他的本性,他冷冷的看着戴天,不屑地说道:“古人果然野蛮。先生,你可知道,你这样我可以告你非法挟持,罪很大的。”
戴天微笑地凝视着他,已经全然吃透这个人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于是收回手来,叹了口气,道:“在下戴天。这位兄台想必误会戴天了,戴天方才若有所冒犯,也是不得已为之。戴天现下被人陷害,正遭人追杀。未知兄台可否借贵宝车助戴天一程,救戴天一命。戴天无比感激。”见他还在犹豫,便又补了一句:“戴天并非为非作歹之徒,兄台若一定不信,戴天也无可奈何。但戴天与兄台容貌如此相象,又是来古代所见之第一人,如此缘分,实属难得啊。”
那人果然被戴天说动,虽未作声,但车子却着着实实的转了个弯,按戴天的意愿往北方开去。
戴天笑道:“兄台,你我既如此有缘,不若结拜兄弟。未知兄台尊姓大名,年庚几何?”
那人点头预备做答,然而如此简单的一个问题,他却梗住了。想了半天仍旧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并表现出头疼欲裂的痛苦表情,将左手紧紧抓在脑袋上,喃喃地道:“我是谁?我是谁?我为什么什么也记不起来。”戴天见他这般表现,心下的疑惑又解开了一些。当下轻轻拍了拍他肩膀,柔声道:“若想不出便别逼自己,戴天或许知道一些情况。待我们到得一个清静地方,戴天必将心中所知,倾囊相告,但愿能助你恢复记忆,重返未来。”
那人吃惊地望向戴天,眼前男子的温暖笑容看起来是如此亲切,几乎完全融化了他心中的积虑,令得他不自禁地放松了身心,将车开得飞快,不一时,已离南堤几十里。
两个相象的人将车开到南郡最北边的小村庄里,寻了个安静无人的道场,停了下来。这时天方破晓,东边露出鱼肚白,和煦的晨风从车窗外吹进来,一阵一阵,如天空的抚摸。
那人这会才算完全看清了戴天的脸,从眉梢眼角,到身形体态,无一不与自己惟妙惟肖,吃惊得说不出话来。戴天心知他诧异的原因,当下也不隐瞒,开门见山地说道:“你可信这世上有轮回转世?”那人摇了摇头。戴天微微一笑,道:“向来兄台定是不信的。然而,这却是个千真万确的事实,也是唯一能够合理地解释你来到古代,并与我这个古人长相一模一样的原因。我与你其实灵魂互通,命运相连。你即是我,我即是你。若我今生魂飞魄散又或……”戴天沉吟了一会,又道:“又或因其他原因不能轮回托世,作为未世的你将永远自这个人间消失。”那人听得不禁噗哧笑了出来,摇头道:“荒谬荒谬,这完全不符合能量守恒的道理,我和你如果是同一个灵魂,无论如何不该同时出现在同一个时空。”
戴天道:“兄台想是不屑鬼神之说,但请兄台无论如何一定要听下去,就算当一个荒谬的故事来听也好。大概是昨夜晚饭时分,戴天忽感心烦意乱,眼前不知怎的,涌进许多我从未见过的奇异景象,并有一种冥冥的力量指引我去往南堤湖边。正是这个时候,你自天际南端破空而出,与戴天会合。按天命轮回的定理规则,你无论如何不该来到现世,更不应与我同时出现。你的出现,若戴天所料不差,定会惊动整个天上地下,人间或将迎来一场尚未可知的浩劫。因此,我与你二人,必须为这场将临的浩劫负上责任,共同将天命填平。若有需要,我二人纵使魂飞魄散也当在所不惜。未知邹陵兄可否认同戴天的想法。”
“邹陵?”那人像是记起了什么,大声道:“邹陵,是不是我的名字?”
戴天点了点头:“邹陵,二十六岁,台湾省台北市地方人士,未婚,供职于台湾华视,为综艺节目主持人。这应当是你最准确的个人资料。”
那人吃了一惊,双手抚头,想了好久,蓦然抬起头来,抓住戴天的衣领,道:“你还知道什么?为什么我的记忆全部都跑到你那里去了?”
戴天苦笑道:“实在抱歉。戴天也不知道原因。昨晚你的记忆忽然全部不打招呼的主动跑进戴天的记忆,戴天也无可奈何。不过……”戴天道:“你们那时的景象十分有趣。若有机会,戴天实在想去一探。可惜……”他的脸色慢慢的阴霾起来:“可惜,戴天一定没有这个机会。”
那人,或许我们应该叫他邹陵,松开戴天的领口,叹了一声道:“如果可以回去,你和我一起回到未来,又有何不可?”
戴天道:“就算是未来,又怎能允许出现两个灵魂共体的人呢。不过,正由于你我灵魂相通,或许你能帮我一个忙。而且非帮不可。”
邹陵点了点头:“我和你现在就是一个人了,还谈什么帮忙,有什么需要我做的,直接说吧。”
戴天道:“我想和你交换一下身份,你用我的身份去迷惑一个叫做月幽的女人,使他们对戴天戒除防备。而我则可借用你的身份,去救一个人。这个人,无论是对我们,还是对我们的敌人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他,叫做殷鸿飞。”
邹陵道:“你装我倒是没问题,我的记忆已经都给了你。但我却并没有你的记忆啊,教我怎么骗过你的熟人?”
戴天笑道:“你与戴天既然灵魂共体,戴天有理由相信,你亦是个过耳不忘的人。请听戴天将二十八年来所历之事一一道来。”
两人遂花了一日时间互相了解彼此的状况,由戴天初步拟定了一个计划,两人便分头实施。
当下是,邹陵装作戴天,直接去找月幽,赔礼道歉,以使月幽放下提防之心。
戴天则装作来自未世的失去记忆的男子,开车去南堤寻找机会救出殷鸿飞。
两人既然商定好,就兵分两路,各自启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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