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所以被贬称为肉眼凡胎,是因为我们所看到的和所了解到的并不是全部。
胡啸天已经是第三年出任班长了,父亲是国企的高管,家境也甚是宽裕的他,学业从来也都不用愁。当然这有赖于他对于数理化天生的擅长,不需要太用功,就可以在年级内名列前茅,这种人生赢家的感觉是他从小到现在就一直延续着的。
高一时初次被分入五班,当时他由于初三考试的优异成绩而成为学习标杆也排在了年级第十五的名次上,至于班长的职务多半归功于他老爸与首府二中的几个班主任的关系和打点。
他不认识华世记,也不了解这个平日里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默默无闻之辈,直到董佳颐主动和他十分熟络地在一起吃午餐、聊天
胡啸天从未有过如此的挫败感,他不敢相信向来不与任何男生亲近的董佳颐居然有这么和蔼可亲的一面。
胡啸天第一次见到董佳颐就记住了这个女孩,除了她秀气的外表外,她还有一种温润如玉的气质,这种感觉十分令胡啸天陶醉。当他得知董佳颐是常年担任班副的职务时,他心中就打定主意要是下次再能和这个女孩儿同班就一定要成为班长,这样就能和董佳颐之间建立起不可分割的关系了。他很努力,而且上苍似乎也十分眷顾他。转年高一他又和董佳颐被一同分到了五班,在向老爸的请求下,他如愿当上了班长,也就成了董佳颐在班中的主副管理者兼拍档。
可是有了近距离接触之后,胡啸天才发觉,董佳颐这个女孩子行事作风也和她的相貌一般温润如玉,可是是那种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温润。除了班上的一些公务,私下里胡啸天没有能和董佳颐有过一次深入性的对话。这让胡啸天多多少少有些懊丧。
他有自己的“小弟”,几句吩咐下去,“助攻”这种小伎俩可谓是层出不穷,可董佳颐软硬不吃,总是尴尬地笑笑。或否认或解释,言简意赅的意思就是婉拒。
胡啸天从小到大还没有什么自己得不到的,董佳颐令他神往可又似乎遥不可及,这种感觉令胡啸天在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可当他看到世记和佳颐在一起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变成了芒刺在背。
董佳颐对待每一个班里的人都不近不远、泾渭分明,似乎从来不想与任何人有太深入的接触与交往。她一视同仁倒也让胡啸天输得服气,可是华世记一个默默无闻、可有可无而且投机取巧的“少数派”?他有什么资格让董佳颐这么上赶着去接近他?
胡啸天起初是好奇,他先是去了解了一下华世记的来历。可是除了从董佳颐口中得知世记是她初二时的同桌以及酷爱读以外,其余的一切信息竟然都是问号。
一年的同桌有什么的?我可是跟董佳颐做了三年同班两年班长班副的关系,我就不信这个邪了!
胡啸天召集了自己的一干“小弟”们,商榷了一系列的“行动计划”。
首先,是开学的第一次资质测试。
资质测试是用来确保学生在每一学期入学时的各项综合素质的一项问卷调查,不算入平时成绩和期末成绩,但是却会跟着你入档案。资质测试除了心理测试、智力测试和个人品德测试外还包括创造力测试和想象力测试等十分奇葩的开放性习题,老师们必须仔细审阅,然后批注评语。说来麻烦,毕竟平日里的测试问卷都是交给人工智能终端“srer”去评分,而这份问卷由于要人工评分也就成为了老师们为数不多地需要好好逐个字去看的卷子,所以老师们其实不是很喜欢这个测试。但考虑到这项测试会入档案甚至影响这些学生未来毕业后进入社会的前程,老师们也不得不集中精神,不得有半点马虎。
胡啸天让班上的另一名学委王子夫在收好问卷后把世记的问卷调换掉再交到办公室里的老师,一旦数据上传成功,要更改起来那就麻烦了。之前胡啸天就用过这个手段恶搞过同班的一个“少数派”,结果他一个学期都没过舒坦,每周都在等中央省教务委系统得到同意修改通知,知道傍期末才收到,当然因为这件事,这个学生的期末考试也考砸了。
想着世记一头雾水而又抓耳挠腮的样子,胡啸天就解气,可是一连三天过去了,世记依然我行我素,一如既往。胡啸天起了疑,他又让陈冲查看了数据库,结果是世记的测试成绩优秀,而问卷也根本不是他们之前替换掉的那个张。
这可让胡啸天懵了。
这小子莫非早有防范?可是我都还没和他有过直接接触,他就察觉到了?看他平时就是个“控”,一个“少数派”会有这么深的心机?不对,应该是王子夫办事不利,没错一定是这么回事。
胡啸天那天下午狠狠地教训了一顿王子夫,随后把他踢出了他的“朋友圈”。
一计不成又生二计。
胡啸天打算和华世记套近乎,介于“小弟”们能查到的信息太少,他决定亲自出马。基本计划就是先和世记假装做朋友,再伺机行事。总之,行动目标有两个:一,插入世记与佳颐中间制造矛盾;二,了解世记的弱点,以此来打压他。
初次和世记打招呼的胡啸天心情并不是很爽,世记对他的态度和对董佳颐差不多——都是不冷不热的,回想起之前的观察,世记鲜有朋友。胡啸天心里不爽却又暗自偷笑:这个白痴,关系网都没有,朋友也没有,要想教训你那就轻松多了。
几天下来,胡啸天大失所望。华世记是一个除了读以外可以说毫无特点的人,他的成绩也是“少数派”中中等偏下的学生,性格上也可以说是毫无亮点可言,这种人怎么会让董佳颐如此青睐呢?难道说,归根结底,董佳颐也不过是个蠢女人,根本没什么眼光?
胡啸天开始觉得自己原先心目中董佳颐的完美形象正在逐渐剥落褪色。他想到此处,就更加讨厌世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恨,由于他的出现,胡啸天心中的美好憧憬破碎了、崩塌了。他必须要让世记付出代价。
很快他就盯上了另一个机会——课程替换申请表。
每次学期开始时,那些“少数派”都会死皮赖脸地把他们要替换的课程以电子邮件的方式提交上去,而这项工作历来是由班长负责的。班长在统计完所有人的申请后,在做成exce文档上传给老师,随后由老师登入上传到数据库,这样新学期的教学计划才能顺利进行。
胡啸天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只需要把世记提交的申请无视掉就ok了,事后他可以一退六二五或者推辞说成世记的责任。如此一来,世记这个学期的成绩算是彻底废了,没了替换课程分数的支持,他就不得不去面对最不擅长的数理化,到时候有他难受的时候。
胡啸天按照预先计划删除了世记在自己邮箱里投递的申请邮件和网络痕迹后,开始心安理得地做起了exce文档,再三确认后,他早早洗漱睡了,期间还做了几个好梦。
有一种说法是这么讲的:梦跟现实是反着的。
胡啸天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新学期的课程替换表上赫然写着华世记的名字和他想要替换的科目。
这不可能,我亲自确认过的!胡啸天这次是彻底懵了,难道是自己产生幻觉了,自己压根没删除掉华世记的申请邮件?不对啊,exce是我做的,我绝对没输入过他的信息啊。这?这倒地是什么情况?活见鬼了?
他一脸困惑地看向跟往日里一样坐在那里的华世记,就在这时教师里又停电了,就在灯光变暗的一刹那,胡啸天似乎看到世记冲自己邪恶地微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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