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的一声,宋文倾只觉得脑中一片嗡鸣。【看好看的言情小说就来www.dashubao.cc】
从她说出‘宋文倾,你让我恶心’那句话开始,他的心便是飘在半空没有着落。此时听她无情否认那一场夕阳之下的二人婚礼,他只觉得心中剧痛,呼吸沉重。
是啊,证据,谁有证据?没有主婚人,没有宾客,除了彼此,谁能证明那场婚礼的存在?
本以为她会乘着这个机会脱身,谁承想,她竟是如此无情的否认?
方正杰眉头微蹙,再不言语。
按邰正源的计划,宋文倾肯定会在成亲这一日制造机会,让高顺帝进退两难。只要他再发力,必然能掀起朝中大浪。
可是,楚慈竟是否定得这般干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还真是无法多言!
东明修绝对想不到楚慈竟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不相信,短短几日,竟是将她击垮!
她是那么的坚韧,她是那么的骄傲。曾经,那么多的劫难摆在她的面前,哪一道坎她没迈过去?生死边缘都能咬牙坚持,为何这短短几日,她便认了输?
高顺帝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复,自然满意。牵着楚慈的手上前一步,看着朝臣,最后将视线转向了东明修,“东临郡王,可还有什么疑惑?”
东明修郁结,千般质问到了喉间却是问不出来,最后只能垂首,“臣没有疑惑。”
既然没有疑惑,都滚吧!
高顺帝看向池顾的目光,传递着如此信息。
池顾了然,安排人送着大臣们离去。有几人却是一步一步,走得甚慢。
看着宋文倾那一步三回头的模样,高顺帝只觉得好笑。
这个儿子,心思再多,到底还是年轻了!他若是连自已儿子都算不过,还如何守着这北瑶疆土?早便死在那几个逆子手中!
楚慈看着宋文倾,便想起了他与楚月兰在床上的情形,心中莫名犯呕,面色亦是越发难看。
高顺帝在她眼前发花之时,一把将人打横抱起。在那几人回头之时,低声说道:“今日倒是朕考虑不周,让爱妃受了惊吓,该罚。”
颇为暧昧之言,传入那缓缓离去的几人耳中。那几人同时回头,看着高顺帝抱着楚慈离去,有诧异,有痛心,有肝肠寸断,也有咬牙愤怒。
“我就知道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为了权势,什么龌龊事情做不出来?”
出了宫,穆诚翻身上马,好一番的咒骂,“亏得我还跟着你们进宫,简直污了我的眼!”
此话方落,东明修便是飞身而起,将没有防备的穆诚给重重的踹倒在地。
穆诚不明所以,面对东明修的愤怒,心中亦是恼怒。爬将起来,冷声质问,“怎么的?她水性杨花,是个男人就能凑上去,我还说不得了?”
‘啪’的一声,是鞭子落到他身上,是东明修忍无可忍的愤怒,“说你蠢笨,你却偏生不认!从始至终,你见过她对哪个男人如此臣服?多年艰难而行,她一再被人算计,你就是眼瞎,也当想得明白!”
如此愚蠢,如此不信任,还能口口声声说着对她有心,这真是一份可笑的心意!
穆诚被东明修给骂得愣了神,眼见东明修上马离去,却只是连话都回不了。
“你呀。”旁人走了,岑子悠却是笑着摇头,坐于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穆诚,“傻子,你功夫是不错,可你这儿不行。”食指点了点脑袋,岑子悠接着说道:“别人一点把戏,你就能上了当。想当初她可是为了成全你和那白绮安,没少被白绮安给算计。你倒好,说着爱她,而最不信任她的却是你。”
在穆诚动手之前,岑子悠眨眼笑道,“你信不信,目前为止,她的男人,只有宋文倾。其他人,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末了,补充道,“包括你也是一厢情愿。扯她后腿,让她顾虑颇多。”
说罢,打马而去。
不怪岑子悠有心提点穆诚,而是……而是这人实在太蠢!不让穆诚后悔,不让穆诚自责,都对不起楚慈的那番心意。
啧,楚慈不好过,这些人也一个都别想好过!
如此想着,岑子悠便是点了点头:嗯,我真是做得太对了!下回相见,定要向她讨个赏才行!
赏什么好呢?嗯,亲她一下不会被她打死吧?
啧,这可不行啊,现在是高顺帝在盯着她,亲不得,亲不得哟。
摇头叹息,岑子悠真是好生郁闷。怎么说进宫就进宫了呢?真是的,他的妻飞上了枝头,他可如何是好哟
方正杰沉着一张脸进了茶楼包间,冷声说道:“想不到楚慈那贱人竟会臣服宋泽君!”
邰正源亦似有些惋惜,“倒是没想到,安排得那般妥当,楚慈还是留在了宫中。看来,只能让太子多多留心了。”
方正杰点头赞同,却没发现邰正源垂眸掩去的那一份嘲讽。
本就是要让楚慈进宫,哪里会这般轻易让方正杰得手?不过到底是在合作,也该做做样子罢了。
高顺帝把楚慈一路给抱回了景华宫,这一举动,可真是令宫中妃嫔都绞碎了上好的绢帕。
一路而来,楚慈也是愣愣的,好似失了心一般。
直到她看到殿中端坐那人,一双眸子这才亮了起来。
也不等高顺帝将她放下,便是一手抵在他胸口,一手按在他肩头跳了下来。
“小彤。”
许久未见,她竟是又瘦了!薛彦华怎么养的?怎的将人养成这副模样?
薛彦彤见着楚慈也是欢喜,可瞧着一旁的高顺帝之时,便是慌忙跪地行礼。
高顺帝一挥手,池顾便将宫人尽数潜去。
炭火燃得旺,池顾带着玄华二人进来,低声说道:“娘娘,这里也没外人,既然您也回来了,方才让奴才转告的话,还请娘娘自已与圣上说罢。”
楚慈大脑瞬间空白,下意识的将薛彦彤给护在身后。
高顺帝端坐于椅上,接过池顾送上的茶水,不喜不怒的问道:“哦?爱妃有话与朕说?”
那人表面平静,眸子里却是蕴藏了太大的力量,仿佛眨眼之间,便能将她摧毁。
楚慈只是将薛彦彤给护在身后,防备的看着高顺帝。高顺帝却是浅浅一笑,放下茶杯,起身说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方才不是还说了一心为朕?怎的,这么快便忘记了之前的约定?”
“皇上…”看着那人步步而来,楚慈喉间发紧,“此事与小彤无关!”
“哦?”挑了眉头,高顺帝握着她的下巴,“怎会无关?她那兄长可是想方设法的想将她送上朕的龙塌,今日朕便如了他兄长的愿,也看在你二人姐妹情深的份上,给她一个份位如何?”
身后之人瑟瑟发抖,惨白的面色让她看起来甚是可怜。
楚慈似乎能感受到身后之人的无助与惶恐,咬了咬牙,沉声说道:“只要皇上放过小彤,不管皇上让我做什么,我都能做到。”
“当真?”高顺帝心情就似十分愉悦一般,勾着她的下巴说道,“进宫几日,还不曾侍寝。不如,此时你先侍寝如何?”
身子一僵,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楚慈只觉得血液冲上冲下,难以平复。
“怎么了?狗皇帝不配让你侍寝?还是觉得侍寝也是一场游戏,你不屑参与?”高顺帝冷笑。
击垮一个人的心,其实十分的容易。只要这个人有软肋,就没有失败的!
楚慈下巴被他握得生疼,他却是接过池顾递来的碗,笑着说道:“朕不喜欢在床上不主动的女人,这碗药下去,你也应该能满足朕的兴趣。想想沙场名将,北瑶的神女摇尾乞怜的模样,倒是有些兴奋呢。”
一边说着,就要将药给她灌下去。
薛彦彤瞪大的眸子里储满了泪水,几乎是下意识的,冲了上去,向那碗药重重推去。
药味弥漫于殿中,药碗碎成了渣。
高顺帝挑眉看去,却见薛彦彤跪倒在地,颤抖着身子,却是忍着泪,倔强的说道:“臣女,臣女愿侍寝。”
“不……”
“哦?你侍寝?”点了楚慈的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高顺帝蹲下了身子,托着薛彦彤的下巴,“你的意思是,再给你弄一碗药?可是,朕只准备了一碗药,这可如何是好?”
无助的姑娘,身子瑟瑟发抖。可是,那姑娘却是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扬着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声音微颤的说道:“臣女,不用那药。”
许是为了证实自已真的不需要那种药,薛彦彤缓缓起身,在楚慈充血的眸光下,解了腰带,腿了衣裳……
当高顺帝将薛彦彤一把抱起,放到楚慈的床上之时,她只看到那半透的床帘之下,那姑娘颤抖着身子迎合着那个男人。她只看到那个男人没有一丝犹豫的在那张床上,将她在乎的,一心护着的,一心想要给个美好未来的姑娘给毁了。
绝望,无尽的绝望。就好像被海浪卷走,不管多么努力,都无法回岸,更无法救下那个与她一同落水的姑娘。
最后一根稻草落下,将苦苦支撑的人彻底压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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