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是不知道她做成料理，味道到底会怎么样。
陆不知道她的心里想这么多，还以为她是在担心展焕，遂直接照实答了，也没有要欺瞒小雪雁的意思。
“展焕有些失望你没来。不过还好，他也没有怪我们。只是提醒了我们一句，要万分小心赫连世新才行。毕竟你啄瞎了赫连世新的一只眼睛，现在的他还沉浸于悲愤中没能缓过神来。等他恢复之后，要干的第一件事情，恐怕就是要弄死你。”
“嗯，的确是这样。”
小雪雁吃着菜，一边漫不经心的点着头，似乎一点都不在意方才他们谈话内容中的那几个人似的。
陆看了她一眼，没有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说下去，只是细细盯着她乌黑明亮的眼睛，以及她眉间那枚漂亮的朱砂：
“这是中原菜，喜欢吗？”
看她吃饭时开心的样子，那绝对不是伪装就能够做出的表情和效果。
看起来，倒像是真心喜欢这些菜品。
“喜欢倒谈不上，只是比起蒙古的食物，我果然还是更吃得惯这个。”
君瑶自从知道自己来到了草原，内心中就一直回荡着一抹担忧。
那就是其实这边的饮食，她是有些吃不惯的。她很少吃牛羊肉，太甜腻的东西也不太爱吃，所以她一直很担心自己会因为吃不好饭而生病饿死。
她一个吃过各种山珍海味的现代人尚且这样，那就更别说陆这么个来自中原，在中原土生土长，吃惯了中原菜的富家子弟了。
君瑶倏然抬起雪白的脑袋，一双眼睛看着陆道：
“你现在还吃得惯这些东西么？”
陆蹙眉，“不太能。”
草原上的食物，终归还是太过于油腻。如果一定要让陆选择的话，他会毫不犹豫选择中原的菜式。
只是，他细细盯着小雪雁的眼睛。看她的模样，似乎是吃过中原菜式的，而且还很熟悉。毕竟方才，她能够那么清楚如数家珍的精准报出那些菜品的名字。
想想自己最初在芦苇荡中见到她的时候，这女子五官灵秀，生的模样不错，可是无论怎么看，都能够很清楚的看出她是个汉人。
然而，等到她变为雪雁出现在他的面前之后，再变形幻化成人，就已经改变了发色和瞳孔的颜色，有点隐隐的少数民族血统特征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陆张了张唇，在犹豫片刻之后，终于还是开口发问：
“你的故乡，莫非，也是中原？”
呃。
君瑶听到问题，吃东西的动作也噎了一下。歪着小脑袋皱眉想了几秒钟之后，冲着陆勉强点了点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嗯……算是吧。”
算是？
这是个什么鬼答案，又来跟他玩模棱两可的这一套么。陆的眉宇轻轻蹙着，可以看出他对小雪雁这个含糊回答，十分之不满意。
君瑶知道他不高兴，可是却也没办法。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姐啊，姐也很无奈的！总局对员工下了很严格的人员信息保密制度。
她就算知道再多东西，一旦跟陆详细的说了，那就是违背员工守则的！
再者，她也不算欺骗陆。
毕竟……严格算来，她生长于华夏，就是很端端正正的汉人。
和陆，的确算是来自于同一家乡。
“算了。”
然而比君瑶先一步放弃询问的，却是一向小心谨慎的陆。在这雪雁的身上，有太多连他都解释不清楚的非正常逻辑的现象。
所以，含糊就含糊吧。反正连小雪雁的整个人对于他来说，都是完全含糊的。
陆瘫了瘫手，放下筷子，朝着椅背上一靠。
“多吃点吧，我只喂到这里，剩下的你自己吃。吃完咱们睡个，下午……我还要带你出去。”
嘎？
正吃得酣畅的小雪雁有些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哽住了，好不容易将喉咙里的食物强行咽了下去，小雪雁好奇道：
“你要带我出去？为什么？要去哪儿？去多久？”
这蠢鸟一上来就又是这么连珠炮弹一般密密麻麻的问题。
陆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其实这也不是我的意思。你知道的，展焕他想见你，所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下午去学堂的时候，无论如何都一定要将你带去。不过，在这方面上，我还是会征求你的意见。你若不想去，我便回了他。”
在陆的私心里，还是不想让小雪雁和展焕相见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种近似于霸道的私心，就连陆自己，也不太清楚。
“展焕一定要见我吗？”
小雪雁考虑的并没有陆心里想的那么深，因为它很清楚，展焕只是把她当成了一个有趣的动物。
跟其他与展焕世子亲昵的宠物相比，她与那些宠物基本没什么分别……
因为小雪雁亲眼见过展焕的人品，所以对他的印象还不错的，停留在是一个“好家伙”的阶段。
而且她和陆昨天之所以能够打败刘武和赫连世新他们，全都是仰仗了展焕的帮助。
如果没有展焕，那么即使陆和她把计策设计的再精巧，再有把握。昨日，也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取得这么可观的成果的。
所以在略略一思索之后，小雪雁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同意了邀请：
“可以啊，没问题的。展焕帮了我们，我觉得不管怎么说，还是得向他好好表达一番谢意的。”
展焕想见她，那她就满足他。
这也算是她表达感谢的一种方式了吧。
陆闻言，俊美的脸顿时黑了三个度。
不过他面上自然是没说什么，只是轻轻颔首，示意他知道了。
两人又沉默了好半晌，吃的欢畅的小雪雁这才意识到了帐篷里面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遂在冒着冷汗尴尬想了好久的话题之后，方才开口打破沉默，状似无意的开口和陆讲话。
“那个，对了，我方才忘记问了。今天上午你是第一次去学堂，感觉怎么样？”
陆闻言顿了顿。
他低眸看着眼前的雪雁许久之后，一双俊美凤眸微眯，用两只缠着绷带的手腕拄着形状完美的下颔，稍稍挪开了视线，语气寡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