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早在昨晚,陆云卿就会狠下心来,直接把自己送给展焕抚养了。
而他之所以答应展焕下午会带她一起前来,是因为他听到了宁夫子宣布下午将要讲述的课题内容,并由此联想到了那个一箭三雕的计划,所以才做下的决定。
要不然谁会提前在书册上,写下那么长而完整的评测,并且还能够精准的挑着时机,让展焕读出来了呢?
可是……陆云卿要面对的棘手问题只有一个。
要怎么样才能保证,宁夫子今日一定会点展焕起来回答评测呢?
那就只有,让展焕在上课前犯个小错,让宁夫子带有惩罚性的点他起来。
而小雪雁,就成了那个完美的犯错借口。
陆云卿,你可真是好心机、好计策。
居然把每一环,都算的这么仔细。不仅没有让展焕察觉出来任何异常,就连自己,也差点被他的温柔和包容的一面给骗了。
不过……小雪雁得到了陆云卿否定的答案。
既然陆云卿说他“不是”,那它……就暂且相信他“不是”这样想的。
这是她最后一次信他。
小雪雁不由得苦笑:
可能这个奸相想不到的是,自己还不算太笨,居然能够猜测到他的手法吧。
陆云卿,是不是已经开始觉得自己很危险了呢?
小雪雁抽抽搭搭的坐在笼子里,大大的眼睛中湿润一片,眼角粉红,看起来很是惹人怜爱。
此时的小雪雁还在难过着陆云卿对她的利用,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白衣少年因为一个身影的出现,而倏然圆睁的瞳孔。
展酒儿!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同陆云卿一样慌乱简直如临大敌的,还有坐在位置上彻底傻眼的展焕。
酒酒怎么跑来了?他不是再三叮嘱过她,要她在帐篷里好好休息的吗?
“郡主?”
宁夫子第一个出声唤住展酒儿。
一袭淡粉裙摆的展酒儿头戴璎珞,不知道遇到了什么好事,就连走起路来都是蹦蹦跳跳的。
不过这个郡主一向活泼好动,宁夫子也是习惯了,因而没有太在意。
“郡主,你额吉不是说你病了,最近几天都来不了学堂了吗?”
展酒儿猛地被人叫了名字,而且那个人还是她最讨厌的古板老夫子,只得尴尬回头,勉强对着宁夫子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夫、夫子你好呀。”
“别打岔,老实回答问题!”
奈何宁夫子根本不吃她嘴甜的这一套,完全用的是公事公办的态度。
“你父汗和额吉叫你好好休息,你却偷跑出来到我这里。万一要是病情变严重了,让你父汗知道了,你叫老生我怎么跟你父汗交代?”
又来了……又是这种长篇大论的说教……
展酒儿顿觉头疼,只得对着宁夫子打哈哈,“夫子,酒儿只是来接哥哥放学的,酒儿马上就跟哥哥一起回去,夫子就放心好了,酒儿不会有事的。”
“来接世子?”
宁夫子狐疑的看了一眼展焕,姑且算是信了,毕竟在他印象中,这对兄妹的感情的确一直很好,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然而只有展焕才知道这个妹妹用的理由有多么不靠谱。
酒酒怎么可能是专程跑来接他的!依本世子看,应该是专程来接陆兄的,才勉强差不多吧!
“嘻嘻嘻,那酒儿先过去了,夫子您先忙您的。”
完美的从宁致远的视线中开溜,娇小俏丽的少女直奔展焕和陆云卿的方向而去。
“焕哥哥!云卿哥哥!酒酒来接你们啦。”
少女的笑容很是好看,不仅梨涡动人,圆而乌黑的美眸之下,还有两只卧蚕,衬着她少数民族特有的笔挺五官和如雪肌肤,说是绝世的美人胚子也不为过。
奈何此时的陆云卿和展焕两个人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她的美,而是纷纷有一种洪水猛兽即将袭来的既视感。
然而内心再恐惧又能如何,展焕只能战战兢兢的上前,把身子挪一挪,帮陆云卿一起遮挡着鸟笼的存在,一边对着展酒儿露出笑容:
“那个,酒酒,你怎么会突然想起到学堂来啊?”
展酒儿闻言,倒也没有急着往陆云卿的方向狂奔。
而是神秘兮兮的对着展焕露出了一个笑容,她从袖口的袋子里掏出了一卷羊皮软尺,笑吟吟道:
“焕哥哥,我今天在帐篷里想了好久,觉得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了,想给你和云卿哥哥两个人,每人都做一个披风。这不,想给你们量尺寸的来着。”
“披、披风?”展焕闻言着实愣了一下,“可是做一个披风很费时间和工夫的,酒酒,你行么?”
这小妮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估计连最简单的针线活都没有学过。
怎么就会突然异想天开,想着要给他们做衣服呢?
“哥哥,你忘啦。酒酒收到了额吉的警告,叫我这些天一直待在帐篷里修养,我都快无聊死了。所以才突然想到可以给你们做件披风,纯属打发时间了。”
哦……
展焕闻言明白了。
他倒是把这茬给忘了。
准是这妮子今天一个人在家,自己把自己给憋坏了,然后突发奇想,就要给他俩做衣服。
“可是酒酒,你会做吗?”
展焕的表情分明是满满的不信任,“该不会是那种没穿两天就开线,然后衣服里还藏着有针头的那种成品吧?”
展酒儿一听,顿时有些不高兴的撅起了樱唇:
“哥哥,你也太损酒儿了吧。你不要小看我,我可是特地向迪菲娜请教过的。下午的时候,我们就把草图给画出来了,而且还花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去给你们买布料的呢。”
展酒儿说到这里的时候,将她手中的卷尺举了起来:
“可是材料虽可以按照大概的尺寸来买,做衣服的时候却不行。因为不晓得你们的具体尺寸,所以迪菲娜迟迟不肯教我下一步。这不,我想着晚上可以赶工,所以才忙不迭的跑来找你们赶尺寸了。”
展焕算是彻底听懂了。
“也就是说,酒酒你只要给我和陆兄量个尺寸,然后就会离开了对吧?”
展酒儿眨着一双大而亮的美眸,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对呀,就这么简单。”
展焕闻言,顿时长出了一口气。遂急忙回过身来,朝着一言不发的陆云卿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