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出了一副活生生的“我就静静看着你”的嘴脸。
陆云卿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尴尬,在踌躇了良久之后,只能勉强的清了清嗓子,强行开口尬聊:
“那个,瑶儿你醒了?”
醒了怎么也不说一声,也不来帮忙,就这么淡定的看着他苦苦挣脱展酒儿!
这就做的很不厚道了嘛。
看着陆云卿有些难得害羞和局促的模样,君瑶很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出声。
她语气幽然,圆润眼角还是上扬着的,弯成了一个十分好看的弧形:
“原来陆相大人你还是会害羞的。”
嗯。
看到了这样一面的陆云卿,她表示很开心。
有种一方恶霸终于遭遇了克星的爽感。
陆云卿有些无奈的看着幸灾乐祸的她,心道他家的瑶儿可真是恶趣味无敌,就喜欢看着别人倒霉呢对吧?
君瑶一醒,陆云卿和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之后,就去把一夜宿醉的其他人都给叫醒了。
展焕似乎一直都没怎么能睡着,在浅眠状态,陆云卿过去轻轻一拍,展焕就立马警惕性的睁开了双眼。
直到借着昏暗的光线看清楚是陆云卿,他这才放松了警惕,很是懵然的冲着陆云卿苦笑了一下:
“陆兄。”
“嗯。”陆云卿淡淡点头,“世子昨晚睡得可好?”
展焕有些恍惚,但很快还是耸耸肩,笑着摇了摇头,回头瞄了一眼呼噜声震天的坦格木,给了陆云卿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陆云卿理解性的笑笑,随后漫不经心的走过去,毫不留情的给了坦格木重重的一巴掌。
“铁坦将军,醒一醒!”
睡得正酣畅的坦格木还以为是地震了,被陆云卿这一巴掌给直接打得弹跳了起来,顶着一头乱糟糟的蓬发,四处紧张张望:
“怎、怎么了?发发发发生什么事了?”
周围的众人看着他搞笑的举止,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而最晚一个起来的展酒儿,也被众人的笑声给吵醒了。
她有些懵然的揉着眼睛:
“咦?大家都已经起来了吗?”
正嘲笑着坦格木搞怪行为的君瑶适时回过头来,揉了揉展酒儿红通通的脸蛋:
“嗯,所以弥弥你赶紧收拾一下吧,咱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展酒儿还有些懵,没睡醒的飘忽问道
“啊?这么早啊,咱们是要去哪儿啊?”
君瑶闻言,脸上神情一变。
但很快,她还是用着尽量平静的语气,告知了展酒儿答案:
“去……昨天的那位农妇那里。”
赶到那农妇家门口的时候,其他家的邻居都已经开始出门忙碌了。
陆云卿等人带着一个架着笼子的车队,缓缓而来的时候,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快看啊,这不是昨天的那个陆大人么?他今天怎么又来了?”
“诶,他来做什么啊?就不能让人家稍微消停几天吗?他这八成是来找骂的,大家快去喊婶婶出来。”
对于这些非议,和议论纷纷,陆云卿其实都是能够听见的。
不过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些牧民们的态度,所以也并没有觉得很生气,只是淡然的听着,背脊依然挺立的如青松般笔直。
君瑶推着架着竹筐的车子,一直走在陆云卿的正后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于是她倏然就意识到,好像无论是什么时候,哪怕是敌强我弱,情况再危急的时候,陆云卿的脊背也一直都挺得这么笔直。
所以无论他手中做的到底是多么血腥和肮脏的事情,你却能莫名的从他身上感受到一股浩然正气。
就是没来由的,觉得陆云卿不管做些什么,都义正言辞,没有一点点的心虚或者是别的什么情绪。
这就让君瑶屡屡感觉到很惊讶,惊讶的同时感到敬佩,在敬佩之余,甚至还觉得陆云卿的内心坚毅程度,强大到了可怕。
可能……这一切都是因为,陆云卿有着他自己坚信的一套为人准则,和让他自己潜移默化产生了一种坚定认同感的世界观。
他之所以干着血腥无比的事情,还能挺直腰杆和脊背的原因,就是因为他自己本人,就从根本上坚定的相信着,他所有的做法都是正确的。
没错,这是一种潜意识!只要陆云卿的观念中,觉得他的做法是正确的,并没有背离道德,他的心中就不会产生什么负罪感,反而步步扎实,没有一点点的犹豫不决。
或许……这就是陆云卿能够做到异于常人地方的原因吧。
反正君瑶是做不到的。
她现在所能做的,也就是尽量的站在他的身边,护卫着他的安全,不让他受到别人的伤害。
笼子里的秃鹫,那些牧民们是看不到的,因为他们出门之前,特地吩咐在笼子上围了布帛,挡住了里面秃鹫的身影。
因为陆云卿考虑到,沿途要经过的地方太多,要是就这么推着一只巨大的秃鹫过去的话,很有可能会引起大家的骚动。
所以在细细商讨过后,陆云卿还是决定先把秃鹫遮起来,等到了地方,再把布帛掀开。
随着陆云卿一众人等的到来,场中议论纷纷的声音,已经到达了沸点。
原本要去自己的草场干农活的牧民们,因为他们的缘故,甚至都暂时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好奇的想要看看陆云卿再一次回到这里,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而随着人群的声音增高,原本还在屋子里收拾孩子生前衣物的孩子母亲也听到了动静,从门缝中探出了视线,颇为谨慎的用怨毒的眼神,盯着屋子外面矗立的陆云卿。
陆云卿也看到了对方打开的一条缝隙,知道对方能够听到他的说话声,他也开始放心的开始了结束这一切纠葛的话语。
“孩子的母亲,我把伤害你孩子的真正凶手,带过来了。”
他说完之后,就对君瑶努了努下颔,君瑶秒懂他的意思。
遂在众人目瞪口呆的视线中,将那只笼子上覆盖着的布帛,猛地掀开。
笼子里的那只棕褐色的巨大秃鹫,也就此暴露在了众人的目光中。
场中掀起一片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尤其是屋中妇人的呼吸声,开始变得异常急促。
在场有人辨认出了这只猛禽的身份,“这是……秃鹫?这这这……这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