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怀念的旅程.4.(1 / 1)

当东方刚刚泛出鱼肚白时,若依在刺骨的头裂中痛醒了。睁开眼,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日式的摆设,简单而又古朴,掀开被子,身上还是昨天的衣服,看来昨晚还是喝醉了。

时针和分针指着正六点的方向,若依猛然意识到再过四个小时,就是她和雨少注册的时间。可是现在,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城市,身上还留着宿醉的味道。

匆忙地下楼,却见明少和寒少已然精神焕发地吃着早点、喝着咖啡,看见衣冠不整的她,互相会心地一笑,同时打了声招呼“早”。

若依跑到明少面前,焦急地道:“没有时间了。”

“啊!一股酒味。”明少假装做出掩鼻的举止,弄得若依好生尴尬。

“不要捉弄她了,明。”寒少拉过若依的手,明少故意“咳”了两声,寒少也不在意,对若依柔声道:“若依,上楼左转的房间有梳洗室,替换的衣服已经放在那里了,没事的,还有时间。”

若依微笑点了点头,重新上楼去了。楼下不时传来两兄弟争执的声音,渐渐地,这些声音在“哗啦啦”的水声中喑没了。

梳洗后的若依容光焕发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柔顺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上,收腰的纱丽衬衫配上窄身的七分裤,外套一件短短的牛仔夹克,脚蹬一双高跟夹趾凉鞋,加上不着痕迹的妆容,女孩的轻快明朗被她轻松地一展无遗。

“你现在的着装风格,和以前比真是大相径庭啊!”明少不以为然地道。

若依淡淡一笑,也不多言。

“还行吧,我挺喜欢的。”寒少为她解围道。

“雨少的品位。”明少“哼”了一声。

“决定还是回去,进行那场婚礼吗?若依,想清楚了?”告别的时刻终于来了,寒少做了最后的努力。

“是的,寒大哥。”答案总是令人失望的。

“那么,就忘记我吧。”寒少上前抱了抱若依,在她耳边低声道:“再见了,阮若依。”

推开若依,和杨明清对视了一眼,彼此之间,已经明了。无需多说,寒少转身上楼,一晚没睡的他突然觉得此刻的自己好疲倦好无力,只是转身的一刹那,他迅速而轻巧地用手背拭去了几滴清泪,那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流下了眼泪。

杨明清拉过若依的手,快速地推门而出,门外的汽车候命已久,等两人坐上,立刻发动,往机场的方向疾驶而去。

短短一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杨明清没有坐在若依旁边,只是在她的斜对面假寐,若依根本不知道,这三天,杨明清根本没有闭上眼,每当若依睡着的时候,他就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睡颜,直到天明。

H城机场的专机坪上,一辆黑色BENTLEY已等了很长时间,车里的主人面无表情地注视着远方,没有人猜得出他的心里想的是什么。

“大少爷,明少的飞机到了。”说话的是一个穿着工作制服的司机。

莫飞雨微微点了一下头,表示知道了。

引导车上下来几位航空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是负责飞机停靠兼维修检查的,他们中的一位手拿指引棒,做着向前、向左等的手势,指引飞机停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待飞机停稳,引擎关闭,剩下的工作人员则在飞机的轮胎前后放上挡板。

舱门缓缓朝下打开,轻轻靠地后,就是梯子。莫飞雨终于从车里现身,站在车旁,等待着机上人员的出来。

若依整了整服饰,从杨明清身边走过,明少闭着眼,依旧闲坐着。要说再见吗?若依犹豫不决,在明少的身边站了会,见他没有要睁开眼睛的意思,那么,不管他理不理睬,若依还是先开口了。

“明少,谢谢你给我的三天,时间纵短,情谊不变。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今日的放弃,是值得的。”

说完,若依朝机门走去,身后传来冷冷的声音,杨明清睁开了眼睛,若依如果回头,就会看见一张心如死灰的脸,此刻,他用无比的寒意包裹住自己,掩饰了那片“哀莫大于心死”的悲伤情感,他的声音比平常还要无情,他的言语已不复有任何爱的成分。

“阮若依,走出这扇门,意味着从此我们再无任何关系。今后商场上的决策,我不会因为你的存在,而对莫家网开一面;同样,我希望你也不要对我再报无谓的期望。最后,所谓的值得与否,不是由你来决定的。再见了,阮小姐。”

那冷淡的言语,令若依的心猛地一抽,原来,所谓的再见就是忘得一干二净,就是将她从他的生命里完全剥离,他对她,没有恼怒、没有惋惜,他将她,干脆利落地从他的感情世界里剔除了。若依的心一阵疼痛,若非无情,应该不会如此伤痛;可见,自己对他,还是留着一份情的。只是,从今天开始,她要学着克制自己,把这份情深深地埋在心底最深处,最终学会遗忘。

“再见了,杨明清。”若依没有回身,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声调,尽量保持平静,大声地说了出来,然后,一步一步、慢慢地、优雅地走出机门,走下梯子,走出了杨明清的世界。

当然看见了前来接她的雨少,笔挺地站在车的旁边,脸上没有喜怒哀乐的任何显现,若依有点忐忑,但依旧维持了嘴角微扬的十五度,摆出标准化的笑容,掩盖了内心的不安。

莫飞雨看在眼里,但没有揭穿,只是在若依走到他的身前时,一个伸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身,来了一个世纪之吻。他知道飞机内的那人必定在偷看着,这一刻,是他宣示主权的时候。

若依有些尴尬,虽然她不知道明少是否会看到,但毕竟是在公众场合。轻轻地做出挣脱的样子,可是对方是混迹情场的老手,更何况每一次的强吻,若依又有哪一次能够逃脱。

通过另一端的机窗,这一幕,杨明清看得清清楚楚,他看见了莫飞雨脸上的厌恶之情,但是他却看不见雨少内心的绞痛,“如果没有猜错,那个‘自闭’小孩一定以为若依背叛了他,她的回来只能证明她舍不得莫家大少夫人的称号。”杨明清坐在机舱内,独自想到。他所坐的地方,只能看到若依的背影,她是否享受雨少的吻,对杨明清而言已不再重要,这三天,是杨明清故意为之,任谁都猜不透他的真实意图,只是却为难了若依,将来的日子,若依还会过得顺畅吗?

杨明清始终没有从机内走出来,雨少也不再继续做戏,把若依轻轻推进车内,道:“你先回去,换好衣服,我在注册处等你。”然后吩咐司机送阮小姐回她自己的公寓,自己则开另一部座架离开。

目送着黑色BENTLEY遥遥而去,莫飞雨朝明少的私人飞机再看了一眼,那一眼,充满了怨恨,和他隔了小小的机窗的杨明清,将这一怨恨的眼神,大度接下。“现在还不到翻牌的时候,莫飞雨,此刻的你没有资格与我争。”杨明清嘴角泛起一丝弧度,那是他惯有的邪笑。

莫家的随从将雨少的超跑——红色Ferrari,开到机坪,将车交给雨少,雨少上车后,径直开走了。十分钟后,杨明清终于缓缓下机,他的黑色PORSCHE刚好赶到,杨家的司机下车后,朝他鞠了一躬,恭恭敬敬地将车交还给它的主人,杨明清发动车子,朝家的方向驶去,今天晚上的婚宴,他还是要参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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