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贱橙被祁限拖着往人群外走,目测这男人已经快被气得七窍生烟了,不禁心下窃喜。
“哎呦疼疼疼!我的手要被你攥成酥骨凤爪了!”她突然停在原地,如步下生根一般,怎么也不肯走。
祁限拉着她的手,也停下,一回头,那紧抿着的唇和苍白的脸颊让贱橙心中一动。
贱橙眯起眼,盯着他的脸挪不开目光:“喂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脸很帅?就像就像是夏天被冰镇过的龟苓膏,又黑又冰,如果亲上一口的话,一定很爽口。”
祁限狠狠地甩开她的手:“夏、予、橙!”
贱橙:“到!”
祁限咬了咬牙,气得脑袋直疼:“我从没见过!从没见过像你这么这么的女人!”
贱橙弯起眼睛:“像我什么?像我这么善良?像我这么痴情?像我这么乐于助人的女人?”
祁限憋闷了好久的脏话,却因为极好的教养而没有脱口,只是转头迈开步子就走,好像身后站着瘟神一般。
贱橙跟上去挽住他的手臂:“喂!你走的方向是马路!”
祁限甩开她的手警告道:“离我远点。”
贱橙不依不饶的拉着他的胳膊往家的方向走,不忘挖苦他:“真没见过一个瞎子自尊心这么强的,你不是什么都不管了么,你不是自卑感爆棚了么?你不是一辈子都想赖在家里一蹶不振么?要那么多尊严做什么。”
祁限又挣脱,却被她死死的抱住胳膊,脸色更加黑了。他的眉本就长得十分俊朗浓逸,这样一皱起来倒是多了几分赌气的可爱。
贱橙发现自己好变态,居然喜欢看他生气的样子。
祁限:“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贱橙:“我知道啊,你不也很烦么?咱俩正好凑一对儿解解闷儿。”
祁限:“不、要、再、跟、着、我。”
贱橙:“好啊,门给你打开了,你进去吧,记得晚上睡觉关窗啊,再——”
“砰!”一声,某人愤怒的甩上门,将一只小苍蝇隔绝在门后。
“唉!”贱橙做捧心西子状:“怎么生气也这么帅”
祁限回到房间,刚走两步便撞到了落地灯上,哗啦啦一阵乱响,是落地灯倾斜后撞到花瓶的声音。
祁限大怒,双手狠狠地挥向落地灯,脚上胡乱的踹着,那纤弱的灯架便被折腾得散落一地!
屋子里凌乱一片,静静的,只有他愤怒的喘息声。
墙上的石英钟趁机滴答滴答的响起,小人得志般嘲笑起他。
祁限狠狠地闭上眼,一如既往的黑暗天旋地转般袭来,他像是被吸入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无止境的坠落着。
虎落平阳被犬欺,他纵使昔日无限风光,也因为一朝不幸而落得如此田地。
时间渐渐过去,他瘫坐在沙发上,听着周围死气沉沉的寂静喧闹,心乱如麻。
这样活着有什么意思,尊严随便被践踏,抱负不能得以施展,还要每天被那个讨厌的女人纠缠!
正失意之际,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祁限摸起茶几上的烟灰碟,狠狠地朝门的方向砸去!
“哐当”一声巨响,烟灰碟杂碎在门上。
敲门声顿了顿,接着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祁限,是我,景长。”
景长很晚才离开,他出了祁限家的公寓楼时,突然看见夏予橙拎着两盒外卖往这边走,景长一个闪身,躲进单元门后,直到贱橙进了楼内才出来。
贱橙吹着口哨将门锁捅开,进了屋,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地上凌乱的碎玻璃和倒败的落地灯。
她知道祁限肯定是自己发脾气来着,便放下盒饭拿起笤帚将地上的碎玻璃扫了起来,以免祁限走路的时候被扎伤。
推开卧室的门,祁限在床上合目躺着,双手交叠在腹前。
贱橙轻手轻脚的将盒饭放到他的床头柜上去,转身离开了。
门刚刚关上,祁限便睁开了眼,他的瞳眸像是一条浑浊的黑河,平静无光之下翻涌着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