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落下细细微微的小雨,像是在为这段还未开始就将折戟的爱情默哀。
轻声的呜咽从角落里传出,在细细的小雨里更显模糊。徐牧晋循着声音,找到了坐在长椅上独自在雨里流泪的白潇洛。泪水和雨水混成一片交杂,有些不堪。
他立在她的面前,把伞倾向她。
白潇洛能感觉到雨霎时停了,睁开模糊的泪眼,只能看到是一名相貌俊秀的楚楚少年,却看不清来者。
“谢谢……”她轻声的咕哝,若不是徐牧晋站在她的面前,约莫是听不见的。
徐牧晋坐到她的身边,把她轻轻地搂到自己身边。白潇洛有那么一瞬间下意识的抵抗,徐牧晋眉头微皱。但随后白潇洛的平静让他安心了许多。
“你还有我在。”
“你都听到了?”白潇洛低郁的声音无不彰显着她现在的低落心绪。
“抱歉……”
“呵……”白潇洛出乎意料地轻嗤一声,“很可笑吧?”
徐牧晋微微一怔,不知该说什么。他把白潇洛搂近自己,轻轻地吻着她的发丝。
不出意料,白潇洛猛地便推开了他,他的嘴角跌撞在长椅的边缘上,立刻冒出隐隐的血丝来。徐牧晋舔舔嘴角,苦涩地笑着。他没有说什么,起身捡起地上滑落的雨伞,站在白潇洛的身前为她遮雨。他精壮的身形在雨水的沾染下更显俊逸和迷人,微抿着薄凉的唇,清冷的气息令人不敢开口。
“对不起……我不喜欢和陌生人有亲密接触。”白潇洛缓缓开口,惊恐已经让她的婆娑泪眼渐渐清晰起来。不知为何,她竟对他嘴角的血迹斑斑心生恻隐之心。
不知所措之余,她只能起身站到伞下,伸手便要替他擦去嘴角的血迹。徐牧晋却一把抓住她的纤手,“你的病……会好吗?”
白潇洛心下微顿,目光一沉,“如果不会呢?”
“如果不会,我也会等你。”徐牧晋没有犹豫。
“不值得。”她报以三个字和一个痛楚的笑容,她没有继续伸手去擦,而是递给他一张干净的纸巾。
徐牧晋接过纸巾却没有擦,径直放入了口袋,“值不值得,难道不是我说了算吗?”
白潇洛却是一笑置之,“你乐意浪费时间的话,我当然管不着。不过我不想浪费时间。”她一步跨出伞下,淋着雨跑回了宿舍楼。
浪费时间?
所以自己为她做的一切,在她的眼里都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宁可淋着雨也不愿与自己同在一伞之下,徐牧晋的心头微微作痛。明知她不记得自己,可还是痛楚的感觉还是忍不住地流露。
或许青春这个小小的时代,就是一段又一段还未开始就已折戟的爱情吧。
“哎哟,谁能让我们的校草在这儿一个人黯然神伤啊?”汪语谭语气夸张地从他的身后走来,大摇大摆地淋着雨。徐牧晋侧头冷冷地打量着他,汪语谭讪笑着:“怎么还挂彩了啊?还以为你是出来幽会女生的,难道是出来打群架的?”
徐牧晋把伞递给他,“你自己撑伞回去吧。我要去一下医务室。”
“怎么突然对我这么贴心?”汪语谭讪讪地傻笑着接过雨伞,走回了宿舍楼。
“牧晋?怎么又来啦?”校医笑着说道,“我正要出去吃饭呢,你自己处理?”校医是一个年轻开朗的实习生,笑吟吟地注视着他。
“嗯没事。您去吧,我自己处理一下就好了。”
“嗯,对于你我还是很放心的。”校医笑着一边说一边开门离开了。
徐牧晋取出棉花和酒精,轻轻地擦拭嘴角。强烈的气味让他微微皱眉,钻心的疼痛对于经常受伤的他来说已经习以为常。
听到玻璃门打开的声音,徐牧晋立刻扭过了头。
“你……”白潇洛显然有些意外,她是来取一些棉花的,打算送去给他疗伤。奇怪的是,她始终对自己致使他受伤的事耿耿于怀。
徐牧晋拿着棉花的手微微颤抖,棉花上染着他嘴角的血迹。
看到医疗记录单上刚劲的“徐牧晋”三字,之前的记忆纷踏而来。
“你就是徐牧晋?”
“是的话又怎样?”徐牧晋饶有兴趣地问着。
白潇洛报以浅浅一笑,迈步坐在他的身边,自然地接过他停顿的手中的棉花,替他擦去斑斑的血迹。
“对不起,之前是我冲动了。”
她温暖的手指划过他被雨水淋得冰凉的脸颊,像是触断了他心底最后一根弦。
徐牧晋一把把白潇洛抱进怀里,“你……可以别对我太好吗?我会误会。”他的眼底染上一层黯黯的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