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南破瞥了宋‘玉’一眼,宋‘玉’假装不知道,看也不看他。他便瞄初一,初一也在笑,他不由愣了愣。他是真的在笑,不是低眉顺眼的倔强,也不是沉默的反抗,更不是勉强敷衍。那笑从心田溢出来,那样耀眼璀璨,刺了他的眼。
觉察到他的目光,初一笑容微僵,片刻后恢复如常,但始终勉强了几分。战南破见了在心底叹了口气,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东拉西扯了一会儿,马凡看见战南破微蹙的眉,不由叹了口气。他马家虽然小有威望,却始终不能和天癸‘门’兵家相提并论。他们一个身怀异术,夺物无声杀人无形,是世间顶级强者。一个深谙兵法战阵,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转瞬间决定一国兴衰成败,封候封王弹指间。
他只是个平头百姓,也只愿做平头百姓,不然他也不用隐居于此。心中暗暗长叹,这才回到正题:“今年六十啦,练武之人虽说体格强健,打打杀杀的却也少不了伤筋动骨。我年轻时又格外佯狂,硬是要做出一番成就了,结果吃了大亏,直到三十来岁才娶妻生子……”说起年轻时候来。
忽然,他话锋一转,“也不知能活几年,倘若突然撒手,也在意料之中。倘若收徒,实在误人子弟……”又说自己儿子,“本是老来得子,自小娇惯,也没学着什么本事,就一山野粗人,振兴‘门’第是指望不上啦,只盼传宗接代……”
这就是拒绝了。宋‘玉’愕然。有些不安的看初一,却见他神‘色’平静,察觉她看过来,安抚一笑。宋‘玉’笑不出来。她偏就认定初一会吃亏吃苦,需得学一身本领人家才欺负不着他,听见马凡说这么一大通话拒绝。知道是怕得罪了战南破,心底却还是十二分的不爽快。
战南破就是个扫把星!
她正要开口,却又听马凡道:“小兄弟可否让老不死的‘摸’‘摸’骨?”
她一怔。随即狂喜。初一学过内家功夫,定然是有武学天赋的。只要马凡见才心起,那不是成了么!
初一听话的走到马凡身边,任他‘摸’骨。
马凡‘摸’了一阵,先是惊喜,宋‘玉’看的眉眼弯弯,谁知他忽然眉头一皱,长叹口气。不再‘摸’骨,也不言语。
怎么回事?
初一恍若无事,见马凡不再‘摸’,也不说话。静静立在那里。
马凡沉默了许久,又‘摸’了一次,一个劲的苦笑摇头。
“马先生,可是有什么不妥?”战南破见他那模样,再也沉不住气。他在军队‘混’过。知道将军元帅身边都有高手护卫,他并不担心初一在战场上的安全。但是真正危险却在朝堂,所谓祸起萧墙,他便是吃了这个亏,否则何至于而立之年却回来守着宗‘门’!
自个儿吃过亏。又决心带出个徒弟青出于蓝一雪前耻,更不愿他重蹈覆辙了!
马凡有些犹豫,看了宋‘玉’一眼,宋‘玉’连忙道:“马爷爷,可是需要用‘药’?不碍事,多稀奇多名贵的‘药’我都拿得出,初一哥哥可救了我好几次呢!”宋‘玉’知道他担心自己,毕竟天癸‘门’和兵家不和,但她可不能挑明,只能用另一个方式表明自己的态度。
马凡哂然,觉得自己当真老了,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暮‘色’来。看着几人齐齐望着自己,强打‘精’神,冲宋‘玉’笑笑:“那倒不用。”说着又对战南破道,“你收了个好徒弟!”语气十分羡慕。
众人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他筋骨极好,倘若我再年轻十岁,定要将他强抢过来的,你可打不过我!”语气虽调侃,但其中的落寞之意大家都听得明白。宋‘玉’忍不住心中一酸,忽然也琢磨起这徒弟一事来。自己这一世是要‘侍’奉师父终老的,自然也是要接过医术这一脉的掌印的,以后要谁当弟子好呢?
唉,真是伤脑筋!不然师父和师叔早点成亲,生个大胖小子得了,省得她为难!想到秦芩,飞扬的心绪一沉,好像柳絮沾上泥泞,沉重又黯淡。
马凡又说了许多,简而言之一句话:初一天赋太好,他眼馋,可惜大限将至,怕明珠‘蒙’尘,泯然众人。想了许久,他咬咬牙,道:“能被战先生收为徒弟,悟‘性’定然出众,不如这样,我将家传武学秘籍抄一份给你,你算作我记名弟子。我也不求你如何,只是将来功成名就,记得寻个帮我马家寻个根骨上佳天赋出众能当大任的传人。”
这并不过分。
初一看向战南破,马凡也知这事战南破说了才算,也将目光移向他。战南破端起茶盅,慢慢喝茶,屋子也没人说话,一时静下来,针落可闻。
宋‘玉’张了张嘴。她很想说他还能活很久。她记得可清楚了,上一世,她十三岁离开诡谷的时候,马凡还活得红光满面呢!当时瞧他那样子,至少有七八年好活。加在一起,他现在至少能活十四年!
十四年,初一都二十三了!早成家立业支应‘门’庭了!可惜这话她不能说。当然,她也可以说,她和师父的医术,大可以让他延年益寿。可她知道,她那么说,战南破第一个就不答应,战南破答不答应没关系,关键是初一肯定听他的。马凡也不屑于抢人弟子,那不过是说说而已。
而且,传家秘籍换一个根骨上佳的弟子,怎么看怎么划算。反正他只是要根骨上佳,又不是绝世奇才,初一天赋那么好,他的孩子肯定差不离,将来多生几个不就是了!可惜战南破不做声,宋‘玉’大恨,却也只能干瞪眼。
战南破放下茶盅,道:“那便有劳马先生了。”
“好说好说!”马凡松了口气,笑容满面,看初一更加慈祥了。
又闲扯了一会儿,战南破和马凡约好五天后过来拿秘籍抄本便起身告辞了。宋‘玉’不想再呆,但也不愿和战南破一道离开,便又捱了一会儿。直到铁牛笑嘻嘻蹦出来,几人才离开马家。
小子从马家出来,嘴巴便没合拢过。宋‘玉’知道马凡儿子马泰一定收他当徒弟了,正要问,就听这小子炫耀:“‘玉’姐姐,姐姐,马叔叔收铁牛当徒弟了!”
连翘自然高兴,连问当时情景。
原来小子冲进人间院子,马泰正在劈柴,见小子嚷嚷要拜他为师,便问他是谁,为什么找马泰。这小子眼尖心鬼,明明认出人家,却假装不认识。答得详尽又有条不紊,见小‘女’娃跟进来,顺带告了个黑状。
‘女’娃自然听见了,也自然不会饶他,他却没等人家出口,又装大人训起小‘女’娃来。马泰见他伶俐聪慧,将他调皮捣蛋的小‘女’儿训得哑口无言,觉得有趣,又问他为什么要学功夫,这小子一听这问题,眼泪刷刷的掉下来,‘抽’‘抽’搭搭却又口齿清晰地说了父亲没了的事,信誓旦旦说要打尽天下野兽,不让他们伤人。
马泰就同意他拜师了,但说他年纪小,要四岁才能过来练。不然这小子这会儿估计就赖在人家家里了。
小子添油加醋说的绘声绘‘色’,连翘笑容满面,把他又搂又亲,折腾了好一会儿宋‘玉’才有机会‘插’上话,不过一来就泼了小子一瓢冷水:“怕是哄你的吧,不然怎说四岁才练?三岁四岁差很多么?肯定是觉得你年纪小,过几天就忘了,才这般哄的。别忘了,你可是欺负了人家宝贝闺‘女’呢!”
“马叔叔才不是哄我呢!”小子表情很严肃,板着张脸瞪着宋‘玉’,大声斥责,“你才是哄我的!”
“我哄你作甚?”宋‘玉’才不管小子怎么生气呢,“你想想看,你欺负人家闺‘女’,人家不说你训你肯定是瞧你也是个孩子,不好出手。可是可以哄你啊,到时候你去了,人家只说不曾说过这话,你待如何?你觉得旁人信你还是信他?说不定还觉得你个黄‘毛’小子信口雌黄胡‘乱’编的呢!别的不说,你见过谁收这么小的徒弟了?至少得有六七岁吧?”
“不可能,马叔叔不可能骗我!”小子虽然口里说着,但是底气严重不足,眼圈也红红的,眼看就要哭出来。
宋‘玉’哈哈大笑,直呼傻子。
小子这才醒悟过来,怪叫一声,追着宋‘玉’打。宋‘玉’可跑不赢他,忙躲到连翘身后,大笑连连。
回去的时候,师祖见宋‘玉’气‘色’不错,只招呼她吃饭,并不把白夜袭找秦芩的事告诉她,免得她想起秦芩又难受。
宋‘玉’兴致勃勃地说起铁牛拜师的事,绝口不提遇见初一战南破。连翘铁牛也没说,他们事先统一了口径。
到晚间,宋‘玉’还是发现白夜袭不见了,于是问起。
“他闲不住,我指派了点事给他。”师祖淡淡道。
宋‘玉’看着师祖漠然的神情有些吃不准所谓的“事”是什么,想问却又想起白夜惊狼的嘱咐,只得点点头,忍了下去。
给几只宠物喂食时发现只剩‘毛’球和大黄,最近‘精’神终于好了一点的小‘花’不见了踪迹,她找遍了院子也没找到,心不由砰砰的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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