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雅幽静的济世医馆遗失在市井闹市之中,宁静,悠远,白墙绿瓦,芭蕉更像是雨巷中一座古老的宅院。
楚若扬跟着一个店小二的脚步来到了阁楼的厢房前。
在尚书府的匆匆一瞥,他心中疑惑加深,回到状元府,他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人去查探夏雨霏来到天启国发生的所有事情。
而仆从的回禀很让他诧异,他清楚地听见了济世医馆多次参与到九王府之事,为了得知真相,他决定到此处一探究竟。
店小二躬身回禀道:“大少爷,方才送来玉佩的人来了。”
“进来。”一道沉稳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楚若扬让店小二下去,自己推开门,见到了夏陆桥就端坐在主位之上。
“楚公子,好久不见了。”夏陆桥举起一杯茶,又望了望桌案上的茶盏,“知道故人来访,就一早备下了清茶,免得失了礼数。”
昨夜他就已经接到消息,说是楚若扬很可能认出了小妹的身份,只是在尚书府没有当面揭穿罢了。
不料这人速度还是挺快的,今日一早就找上了济世医馆,但愿他记得当年的恩情,否则……
楚若扬也不见外,索性就坐在夏陆桥的身旁,朗声道:“见到大少爷出现在此处,楚某很是意外。”
夏陆桥无所谓地笑了笑,“济世医馆既然是医馆便是要悬壶济世,南方的济世医馆已经是颇具规模,我们自然是要打算将这生意做到上林都城,顺带将夏家的医术发扬光大。”
“夏家医术是天启国最好的,想必定然是不愿意放弃北方,所以基本上全部的人都来了天启国吧?”楚若扬清冷的眸光始终注视着夏陆桥。
他清楚地看见夏家大半的人都在此处,除了夏家主不在,其余的都在此。
一年半之前,他还让人回去打听过她的消息,说是她父母去世,她需要守孝三年,他才放心地上京赶考,结果到了上林都城,他却看见她就站在自己面前,所有人都得对她行礼,顺带道一声:“参见九王妃。”
楚若扬嘴角荡漾出一抹惨淡至极的苦笑,他觉得自己真是可笑,等了这么多年,为了给她更好的生活,为了自己达到一个配得上她的地位,他为之付出了一切,可是最后还是敌不过命运的捉弄,一切都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夏陆桥将他的哀愁看在眼中,语气沉稳,毫无波澜:“既然是要在上林都城发展,缺了人手怎么够?”
“所以夏家大小姐也来了。”楚若扬说这一句话的时候是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自己心心念念了多年的人儿,转眼便属于了别人,他如何不愤怒?
“我家小妹还在江宁城为我二叔守孝,她怎么可能来上林都城?”夏陆桥神色平静,临危不乱。
楚若扬深吸一口气,“大少爷,你不必骗我了,我清楚看见夏小姐出现在尚书府,她现在的身份居然是南陵国公主,也是……九王妃……”
“你搞错了,她们可是不相干的两个人,莫要在此处说荤话了。”夏陆桥将手中的茶盏放下,面色出奇地凝重,沉稳内敛的语气威慑着楚若扬。
楚若扬面色无比真诚,低声说道:“大少爷,我想知道这其中究竟隐含着怎样的真相?”
说她们是两个人他是不会相信的,那样容貌也就罢了,可是那样的气质,哪怕是模仿也是模仿不来的。
夏陆桥心知他是不会相信他的假话,可是他的心性较之之前,也不知有何变化,毕竟是三年了,在外面独自一人闯荡这么多年,哪里会不发生一丝一毫的迁移?
他眼前的男子不再是当初手无缚鸡之力的残废书生,而是才华与智谋病重的状元郎,官场的黑暗迟早会将他湮灭,难保他不会因为荣华富贵而出卖他们。
“真相就是如此,容不得你信与不信。”夏陆桥依旧是不肯承认,可是这样无奈的自欺欺人,究竟能维持多久,他自己都是不知晓的。
“大少爷不必欺骗于我,真相究竟如何,楚某已经猜到几分了,无非是大小姐冒名顶替了南陵国公主,嫁给了九王爷。”楚若扬无奈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猜测,除了这般情况就没有别的了。
夏陆桥平静的眸子中泛起涟漪,隐隐出现了杀气,若是为了保护霏儿,他不介意自己的手上染上鲜血。
“就算是如此又如何?”夏陆桥挑眉望着楚若扬,“莫非你还想着恩将仇报?”
楚若扬说道:“在下这条命其实就是夏小姐给的,夏家救了在下的命,而楚某断不会做出忘恩负义之事。”
夏陆桥冷声道:“但愿你记得你现在说的话,但是至于未来究竟如何,没人会知道。”
夏陆桥悄悄从衣袖中拿出了一个药瓷瓶,心中已经是做了最坏的打算,将近十年的生涯,今日自己这救死扶伤的双手恐怕就要染上鲜血了。
“在下以为大少爷会相信我,看来是在下预料错误了。”楚若扬知晓自己触犯了夏陆桥,但是依旧不打算改变,“大少爷不要急着杀人灭口,等在下将话说完。”
夏陆桥动作一顿,眸中防备加深,来了一个知根知底之人,果然是不好对付。
楚若扬补充道:“夏家的恩情,在下这一生都是不会忘记的,在下欠大小姐两条命,在下有今日的作为全是仰仗大小姐,若是在下真的恩将仇报,恐怕是连畜生也不如,此事在下自然是会保密,若是大少爷不相信我的话,可是有什么慢性毒药,大不了就给我一颗。”
夏陆桥迟疑片刻,想到三年前他的所作所为,便将手中的瓷瓶收了回去,叹一声:“罢了,我就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你讲清楚,但是此事兹事体大,你万万不可声张。”
“大少爷请说,在下洗耳恭听。”楚若扬的面色逐渐缓和。
“霏儿是被逼的,南陵国公主木君泠给她灌了毒药,还抓走了夏离,威胁她替嫁……现在她已经是时日无多……”夏陆桥面色沉痛,像是撕裂了自己的心,忍着痛楚讲述了事实。
闻言,楚若扬挺拔的身躯晃了晃,像是被大山压垮了身子,再不见半分沉稳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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