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绵起伏的山峰青山微醺,层林尽染,这逐渐弥漫的黄色,分布在广阔的天地,与天边白云蓝天遥相呼应。
山林深处的官道上是零星散布着几个马车,近来都是在赶路,这千里马都无法承受住了,不得不在路旁歇息一夜。
前面便是一处开阔地,地势相对而言比较平坦,夏雨霏与青黛坐在木桩上随意攀谈,身旁便是点燃着的篝火,那温和的火光落在她两靥,似乎是上好的胭脂晕染出来的最美的颜色。
萧云泽缓步而来,在清风夕阳的伴随下,氤氲着清俊的风姿,凝神盯住她的背影。
像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她很快便回过头,巧笑倩兮的动人模样惹得他心中绽放出一抹暖意,悄无声息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
夏雨霏手里端着一碗水,笑吟吟地迎上来,不过片刻,她的脚步愈发缓慢,脸色愈加苍白,神色近乎于狰狞,手中的瓷碗啪嗒落地,水渍溅落在她层层叠叠的罗裙上。
她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突然而来的剧烈疼痛似乎快要遏制住她的呼吸,心口的跳动似乎都微弱了不少。
萧云泽诧异万分,运用轻功飞身上前,将她的身子紧紧搂在怀中。
夏雨霏已经是全身脱力,只能倚靠在他的怀中,微微张嘴,像是在呢喃他的名字,可是此刻却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霏儿……青黛,快去叫大哥和师父过来。”根据之前的经验来看,萧云泽已经是确定她是噬心散毒发,这才心口疼痛难忍,全身乏力。
他此刻痛恨自己的无能,恨不得以身代替她承受这些痛苦,可惜的是,这一切都是空谈。
夏雨霏呼吸急促,一手死死捂住心脏,一手抓紧了他的衣襟,她呼吸急促,贝齿狠狠咬住红嫩的唇瓣,可依旧是纾解不了半分疼痛,冷汗直冒,表情狰狞狼狈,瞧不出半分平日里平淡恬静的气息。
这噬心散是慢性毒药,每一次病发都会比上一次更加折磨人,她只求能够昏死过去,免得承受这灼人的疼痛。
萧云泽立马将她打横抱起,放在了身后的一处营帐之中,耐心等着夏陆桥等人的到来,他紧紧拥抱住她,握紧她的手,似乎是在这一刻才能确定她还在他怀中。
“霏儿……你不能出事,不能……”他擦了擦她额头的冷汗,撩开她的黏腻的秀发,心疼至极,也是害怕失去。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痛恨木君泠的行为,所有的事情都是因他而起,若非是她,她如何能这般受苦?
几句闷哼依旧无可避免地传出来,夏雨霏眯起眼,想要出声安慰他,莫要被她毒发的模吓到了,可却是无能为力。
他骨节咔咔作响,心中的恨意如滔天的火焰在胸膛积蓄,疼在他的心间。
夏陆桥姗姗来迟,将银针从怀中取出来,插在她身上重要的几个部位,只能先保住性命,再将毒性压制下来。
白黔老人探手替她把脉,转而摇摇头,她这毒恐怕是很难压制住了,接下来毒发的症状还会持续发生。
“她这般疼痛,还是用秘药将她迷晕,等过了这一阵,许是会好转一些。”
“那就赶紧用迷药。”亲眼瞧着她承受痛苦,自己却是无能为力,这种挫败感让他无以复加。
夏陆桥心知迷药用多了对身体有极大的损伤,可是如今也顾不得这样做了,用了瓷瓶里的迷药,众人屏住呼吸,将她迷晕了过去。
渐渐的……夏雨霏没了动静,眼皮沉重地阖起来,陷入昏迷。
“这迷药可是年轻男子的分量,估计她最近能睡三天。”夏陆桥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却为她的毒忧心不已,还不死心的亲自把脉,结果依旧是悲观的。
“看来,这毒真是棘手了。”如今众人就为了她的毒费尽了心思,这离南陵国还有一段路程,时间再快也需要一月,他左右是无法子,到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地步,于是再次划破夏雨霏的皓腕,收集血液到了他手中的瓷瓶上。
收起瓷瓶,草草地替她处理好伤口,这才告知白黔老人,“还有一段时日才会抵达南陵国的皇城,不妨劳烦你老人家与在下一同研制解药。”
“无需你说,我也想趁此研制解药,虽不能完全解毒期盼能够缓解几分这丫头的疼痛。”对于之前误解造成的伤害,他也是感到歉疚不安,能多做一些便是一些。
两人匆匆退出去,萧云泽适才将夏雨霏重新揽入怀中,这一夜他并未入眠而是将手掌搭在他的脖颈上,感受着脉搏的跳动,眸光深沉,如同蔚蓝色的大海,泛着汹涌的波涛,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冷静下来,他只知晓一点,便是永不能就此失去她。
过于在乎一个人,便是搭上了自己的全部,此生的喜怒哀乐仅随着她一人。
若是一直出于先前的日子,不曾与她相遇,终其一生便是难以抒怀,好不容易拥有的温暖,他不能放手……
接下来几天夏雨霏睡了足足三日,醒来时便是在马车上,萧云泽面色憔悴了不少,下巴上冒出细小的胡须。
夏雨霏一醒来便是用清亮如潭水一般的明眸紧盯着他的容颜,这一刻还在他身边,有种无以伦比的温馨,她期盼着时光就此停留,就让两人携手相望,眼中只有彼此便罢了。
“你醒了,心口可还疼?”萧云泽露出沙哑的嗓音,有种特殊大的吸引力,她一出声也是如此,到最后索性不说话,仅仅是与之对视,嘴角的笑意便是她最好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