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黑了,一部分队伍在马迁安命令下先期将轻重伤员护送到汽车停靠点,另一部分队伍负责掩埋战死的同志及负责打扫战场,收集还能使用的武器。八 一中文 w w中w网. 8文1 z一w一.八c中om
33名勇敢地东江总队战友长眠在异国他乡,但马迁安知道,绝不止这个数,还有2o余名重伤员情况不容乐观。
安葬战死战士的仪式简短而隆重。
张仪的庄丁第一小队参与了战斗,因大多数为炮队成员,所受攻击微乎其微,仅有几名战士轻伤。战斗结束后,不少庄丁跑到战场中央“观赏”日本人的尸体,大多数仅看几眼立刻扭头而走,不愿相信那些血肉模糊的残缺不全的尸体是自己亲手射的炮弹炸死的。这些人绝大多数生活在比较和平环境里,对日本人的残暴虽有耳闻但未亲眼见识,仇恨日本人的心理基础并不高,而这次一下子就杀了这么多人,心理上却是有些接受不了,几个人开始流露出后悔的表情,怪话也有,什么太残忍啦,什么作孽的。郑汉祥有些忧虑庄丁心理问题,找到马迁安反映。
“你找展政委,让他处理!”马迁安想了一想,决定这件工作还是交给政委来做。人是人他妈生的,不是妖他妈生的,谁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变成“钢铁战士”,人心如铁也是一次次锻打而成,逐渐坚强起来的,马迁安希望展政委能够灌输一些东西,消除这些人的愧疚感。不做好这些人的思想工作,张仪的队伍难以维持下去。这支队伍将来还有大用,还要壮大展,马迁安不希望就这样散掉。
护送伤员的队伍走了半个小时,马迁安猛然想起一件事,拍了一下脑袋,叫过了击毙宫本的飞毛腿李凤山。李凤山跑得快这个事实,早在马迁安与刘清源3月份去sl的路上就被马迁安所了解,为了甩脱李凤山,马迁安与刘清源曾经耍诈先跑了老远,照样被李凤山从后面追上。
李凤山正边与旁边的战士吹牛边摆弄着手中缴获的宫本的配枪,这支枪被宫本打光枪里子弹丢弃在路上,被随后追赶的李凤山捞到,但宫本将随身携带的一盒子弹扔哪里了,李凤山没看见。
李凤山反复抽拉着弹匣,心中盘算着是不是找马迁安讨点子弹。中文w w文w八.网8一1一z w.凑巧的是这支枪与马迁安的枪一个型号。
见马迁安叫他,李凤山乐呵呵跑来,先瞄了一下马迁安腰里,然后才问,“啥事?”
马迁安悄悄告诉了李凤山,叫他追上前边队伍,过去告诉张仪把日本人的汽车都推路边去让出道路,开自己的福特回家。
“咋?那些日本卡不要了?战利品啊多可惜!”李凤山吧嗒吧嗒嘴。
马迁安又悄悄跟他说了几句。
听完,李凤山瞪大眼睛手指着马迁安哭笑不得道:“你太有才了,你太坏了!”马迁安微笑着不语。
水无常形兵无常势,兵不厌诈,在战争中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赢了就好。
李凤山领命要走,马迁安叫住了他,“李大哥,你看你裤子都成条了,包扎一下再走吧,伤员走得慢,你不用太拼命赶也赶得上。”
李凤山这才注意看自己的双腿,哎呀妈!伤痕累累!刚才追人的时候一点痛都感觉不到。
马迁安叫过一个卫生员给李凤山匆忙包扎了一下。包扎过程中李凤山没忘了再瞄一眼马迁安的腰,恬着脸讨要子弹,他知道马迁安也没有多少。
“那个子弹给我十,我缴了一支和你一样的枪,没子弹。”
“哦?拿来看看!”
李凤山从兜里掏出勃朗宁递过去,马迁安仔细看了一下,哧的笑了一下还给了他,“恐怕不行,你自己想办法吧,要不你再去一趟克里斯那里,我想他那里应该有。”
“你咋这么小气?”李凤山佯怒。
马迁安看李凤山“怒了”,只好和颜悦色解释一番,“你呀,我对别人小气,对你还小气?你不知道,你的那支和我的这支虽然是一个型号,但口径不一样,你的7.65mm,我的9mm,明白了吗?你的是公枪,我的是母枪。中文w八w w小.八8小1八z w .网c om”
“不都是花口撸子吗?还分公母?”怔了一下,李凤山笑了,“不过我这是公的,你的是母的,哈哈!”
李凤山得意,马迁安无语,这也能炫耀?勃朗宁抢分公母那只不过刻在枪上的王冠与后冠的区别。
“我的威力大!”马迁安甩了李凤山一句,不鸟他,走了。
“我的盒子炮(驳壳枪)威力更大!要不咱俩换换呗!”,看到马迁安不理自己了,李凤山对着马迁安背影不服气的诱惑了一句,将卫生员逗乐,谁跟你换呐?别着勃朗宁那是身份。
仪式过后,黑夜降临!借着手电光亮,马迁安押后督促着队伍顺来路返回。
因时间短及天色转暗,草丛茂密,战士们并未完整打扫完战场,收集到的枪支弹药不足8o,除去战斗中损毁的,马迁安估计至少还有几十只能用的枪支散落在方圆几百米的地方。至于那些尸体与武器?以后再说吧,反正有用。
半夜时分,队伍赶到了停车的地点,载着伤员的车队刚刚离开,本地只剩下十二辆本田卡车,被人推到路边草丛中,其中两辆弹痕累累,每个车厢里横七竖八堆了几具尸体。显然是张仪部队的杰作。
看到部队回返,张仪兴冲冲找到马迁安报告并交上一个密码本和一部电台。
“消灭鬼子全部留守部队,我方伤亡两个,缴获电台及密码。”
马迁安满意的夸奖了张仪一句。
暗夜中,部队继续靠着两条腿前进,顺着他们从庄园出时的路径原路返回。
第二天早8时左右,打完硬仗又连续在密林中行军一晚的部队终于回到了驻地。回到了地方,几位部队的长官马上开始忙活起来,马迁安只简短吩咐了几句,就迫不及待的赶到安置伤员的“医院”,一间临时建起来的大帐篷。
伤员们乘车,虽说绕了一大段弯路,但还是比马迁安他们提前2个小时到达,两个被“请来的”华人医生正满头大汗在里面忙活,手术器械叮当作响。
门口负责警戒的战士给马迁安敬了个礼,噙着泪水忍不住要哭的神情。
“怎么啦?什么情况?”
“伤员回来的时候,就有5个牺牲了,剩下的还有几个快不行了。”小战士呜咽了一声,眼泪没有忍住,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有战斗就有牺牲!”马迁安伸出大手给小战士拭去腮边的泪水,温和的劝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我,我不是哭……我是这里痛!”小战士圆圆的脸孔扭曲着,竭力强忍泪水,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心窝,忍不住的泪水奔涌而下。
马迁安不忍小战士伤心,轻轻叹了口气从他身边走过,刚要进门忽然回过头来对着低头抽泣的小战士问:“你叫什么?”
“白伯秋。”
“好名字,想不想做白求恩那样的大夫?”
白伯秋狠狠点了点头,“想!”
“我送你学医,明天就送!好了别哭了,听命令好好学习!”
白伯秋又狠狠点了点头,响亮的答应一声:“是!”
马迁安撩手掀开帐篷的门帘,悄悄走了进去。为了这次战斗,马迁安准备的比较充分,事先早已采购了一大批手术器械及药材,并且派人暗中调查了几个医术高明的医生的情况,今天被“请来的”医生是3o公里外腊米镇的“保和”私人医院院长陈保和及其助手薛珍。
聚光灯下,陈保和戴着口罩汗如雨下,熟练地运用着镊子从一个伤员腹腔内夹出一块块手雷弹片,每听到弹片被扔到铁盘撞击的声音,马迁安的心都要抽搐一下。
当啷!最后一块弹片被取出。陈保和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双手,任由薛珍给自己拭了一下汗水,重又低头伸出手掌。
啪!一件缝合镊子被重重拍到陈保和手中。缝合开始,手术在继续。
帐篷里还有5个重伤员,除了昏迷的一个,其余四人看到马迁安进来,都咬紧牙关不吭声,**声一下子断了。马迁安慌忙打着手势,小声告诉几个伤员再坚持一下,疼就不要忍着,不要因为自己来了就忍痛不**。
四个战士依旧咬紧牙关,不愿意在长面前表现出不堪。
陈保和扭头严厉的看了一眼马迁安,摆了一下头,示意马迁安滚蛋。
马迁安灰溜溜滚了出来,自己又不懂医术,反而进去影响人家疗伤,这事办的!
不过马迁安马上又钻进了另一个大帐篷,这个帐篷里都是已经做完手术的重伤员和一些卫生员能自行处理的轻伤员。
帐篷里安放了十几张床,每张床头都有输液架子,上面吊着广口瓶,插着橡胶管。马迁安装模作样的走到一张床前,看了看标签,“很内行”的说道:“嗯!是5%葡萄糖,还行!里面有消炎药吧?”
战士们有的开始与马迁安打招呼,一个矮个子卫生员连忙呵斥,“静养,静养,不准说话,不许下床,等我观察完了再决定你们可不可以走动。”
马迁安连忙拦住小卫生员,和颜悦色的劝道:“小同志,不要对战友们这么凶嘛。”
小卫生员白了马迁安一眼,“长,不是我说你,你进来探视得到医生同意了吗?没有?那快点出去!不要让伤员情绪激动。”
马迁安只好第二次灰溜溜滚蛋。
这个,这个,送温暖活动咋就这么不受欢迎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