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柠走后不久，巷尾走出了一个俏丽的身影。
“你喜欢这种款？”女孩手指夹着支女士香烟，淡淡地吐出一个烟圈。
陆北琛捂着手腕上渗血的牙印，狐狸眸轻轻地眯起，“蒋知夏，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置喙。”
蒋知夏去附近的超市买了酒精棉和碘伏，坐在副驾驶上问：“狂犬疫苗要打么？噢……我忘了，你可能不需要。”
言外意，你和狂犬是一个物种，打什么疫苗？
陆北琛手一抖，酒精棉按在伤口上的力道重了几分。
他“嘶”了一声，看着手腕上的牙印，低笑一声，又问道：“晚上去蓝湾还是瀚宫？”
“没兴趣。”许是因为他那一声笑，蒋知夏歇了旖旎的心思，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陆北琛按下车锁，药瓶从车座滚落，脆响打破了车内的寂静。
“这是要玩点花样？还是说，你想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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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
叶小柠从商策的车上下来时，沈律已经在蒋氏的大门前伫立良久。
他三两步走到她面前，视线x光似的在叶小柠身上扫了几圈，确认她无事后，怒气跟着就窜上来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陆北琛是什么人物，刚才又有多危险？
叶小柠却突然拿过蒋传烨从后备箱里拿出来的东西，举到了沈律眼前。
“你要熬夜做方案，我就买了夜宵过来，有专门带给你的摩卡噢~”
沈律眼睑微抬，商陆立刻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感觉到她冰凉的小手缠上他的大掌，沈律不禁握住，将缩成小小一团的手包裹在掌心。
“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还在发烧？”
叶小柠摇摇头，靠在他身上，仰头说道：“等商策姐等得久了点，你们有多少人呀，也不知道我买的够不够多。”
一行人走进电梯间，蒋传烨按了下20层，一手搭在沈律的肩膀上，轻笑：“有他们吃的就不错了，还敢嫌少？”
沈律把叶小柠带到蒋传烨刻意留给他的客座办公室，开了灯和空调，又给她留了几串烧烤跟一盒锡纸蒜蓉粉丝，“这些你留着，其他的我给他们送过去。”
叶小柠看着手里的果茶，橙子味儿的，她的最爱。
看着沈律离开的背影，叶小柠欲言又止，她也想去，想看看他生存的圈子啊。
沈律从客座办公室出来，左转往会议室走。
他还没进会议室，蒋传煌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什么味儿，好香啊！”
蒋传煌是蒋二公子蒋传烨的哥哥，和陆北琛一样，都是做投资的。
会议室里，欧景尧也探了个脑袋出来，“三哥，出去一趟买了这么多吃的？”
这会儿已经快凌晨一点了，晚饭吃的还是20一份的盒饭，众人早就饥肠辘辘了。
“我去！teavana茶瓦纳的水果茶？那家店不送外卖，离这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吧？”
一群人饿狼般地哄抢一番，如同蝗虫过境，一人拿了几根串，又各捧着杯喝的。
沈彻刚出去跟老婆打了个电话，回来后啥都没了。
他难以置信的视线，像是要把空掉的食品袋戳出个窟窿，“你们上辈子属蝗虫的吧，还真不浪费粮食啊。”
蒋家和沈家关系几代交情，沈彻沈律跟蒋大蒋二混得像亲哥们一样，说话也不顾忌。
“喏，给你留了串臭豆腐。”风控部门的柴绍飞好心道。
沈彻嘴角抽搐：“……”
欧景尧吃着蚕蛹，高干少爷的气场全无，满面油光，伸手去勾沈律的肩，被他躲开。
沈律捧着杯星巴克的摩卡，浅浅地喝了一口：“这套是versace限定，你这个月还想赔第三套？”
欧景尧悻悻地收回了手，凑上前去用手肘顶了顶沈律的腰，“喂，这可不像是你买东西的风格啊。”
要说沈律订了20份某六星级酒店大厨做的丰盛晚餐，欧景尧信。
可烤串和蚕蛹……这么平民化的食物，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该不会是三嫂买的吧？”
“莫非三嫂来探监？”
“什么探监？那叫探班，你会不会说话！”
商策随身带了湿巾，沈律擦了手，趁热打铁又看了看桌上的材料，最后从plana、b、c中选出了b方案，“今天先到这里，大家早点回去休息，绍飞明天带风控部门做个风险预估出来，让市场部跟进。”
“是。”
“大家好好干，拿下林晟企业，我请大家吃饭。”蒋传烨拍了拍掌，招呼道。
众人欢呼后，如鸟兽散。商陆去提车，很快，会议室只剩下了蒋传烨和商策。
“小策，吃夜宵么？”蒋传烨关了投影仪和多媒体设备，拿起衣架上商策的外套递给她。
商策手里还捧着杯鲜榨的芒果汁，叶小柠买来的喝的她没拿。
蒋传烨见她嘴干得起皮了，就让自己的助理小吴榨了果汁给她。
“不用了蒋总，我一会儿还得回去准备沈律师明天要用的文书材料。”
虽说她是生活助理，但也时常替哥哥商陆分担。
“这都快凌晨两点了，熬夜伤身，我让小吴去准备。”
小吴：【蒋总，我熬夜就不伤身？】
“可是……”商策是个事业美人，工作优先。
“别可是了，明天三哥要是批你了，你就说你男朋友太厉害了，没睡好，所以没精力工作。”
“呃……”
“你不是叶四公子的老粉吗？改天给你引荐叶四公子的女儿认识。”蒋传烨想到叶小柠，马上见缝插针。
沈律回到客座办公室的时候，惊讶地发现，一向懒癌晚期的某小柠，这么晚了居然还没睡。
她插着耳机，沈律以为她在听歌，走近才看到她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
亮着的手机屏幕上是微信界面，她在听蒋梓修发来的语音。
沈律拿起桌上堆了一摞的草稿纸，随手一翻，是几道理科题的解题过程。
她手里的那支笔是全新的，可现在笔油已经用到了底，快寿终正寝了。
沈律抽走她的手机，“两点了，回去睡觉，明天再看。”
“先等下，最后一题啦，让我做完！”
蒋梓修都大半夜地给她发解题过程，她哪里好意思不学。
叶小柠双眸炯炯有神，哪有半点困意。
但是细看，自眼角蔓延起好几条红血丝，眼下有淡淡的乌青。
“哪个？我就给你五分钟，做完跟我回去。”
沈律叹息一声，以前她不认真，他嫌她不认真，现在她认真了，他又嫌她太认真。
过了五分钟，叶小柠仍没有停的意思，沈律直接抽走她手里的草稿纸，却看到她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亮了下。
是来自蒋梓修的一条消息，【明天有时间么？】
沈律神色未变，拿着她的手机和那几张纸，另一只手牵着她走了出去，商陆的车已经等在了楼下。
进电梯的时候，沈律看着叶小柠揉着自己发麻的手指，忍不住道：“高三复习也要讲究学习方法，你不用这样无限度地刷题，更无需为了配得上别人去努力。”
沈律想到他那次无意看到的，叶小柠钱包里的纸条——
【为了他，每天都要更努力！[奋斗][奋斗][奋斗]】
他状若无意地试探，突然很想知道，她的那个他，是谁。
叶小柠心头一跳，脸颊染上红云，粉嫩的小脸上梨涡若隐若现。
他……男男男男神是知道了什么，才这么说的吗？
看着古灵精怪的某小柠露出相思少女的小媳妇儿模样，沈律心中烦闷更甚。
以至于从电梯出来时，原本牵着叶小柠的那只手松了开来，揣在了裤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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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殷瑶像是失踪了一样，叶小柠发给她的所有消息都石沉大海。
她忍不住，某天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时，给殷瑶打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接通后，那边沉默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叶小柠唤了好几声：“瑶瑶……大瑶瑶……殷小瑶……你，你别不说话啊……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她听到电话那边深深地呼吸声，似在极力压抑什么，“叶小柠，我都知道了。”
殷瑶的声音带着点凉意，叶小柠心里国庆七天将至的喜悦，被她一扫而空。
“知道什么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郑凝坠楼、陆北琛搞突袭、再加上紧张叶小檬那个围棋比赛，叶小柠早就把送花那事忘到了脑后。
“你跟蒋梓修在一起了？”
殷瑶不带一丝感情地问，疑问句，但她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叶小柠的心凉了半截，不是心虚，而是心痛，她最好的闺蜜怀疑她？
“你不相信我？”叶小柠的语气很弱，听在殷瑶耳朵里就是心虚。
实际上，叶小柠只是性子使然，古灵精怪的，没什么脾气，更强势不起来。
殷瑶的语气突然凝重：“事实摆在我面前，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叶小柠气乐了，殷瑶平时多聪明一人，怎么遇到蒋梓修，就变得这么不辨是非了？
“事实？什么事实？哪里有事实？”
“蒋梓修的爸爸来京城出差的时候，都跟我说了，梓修喜欢的居然一直是你，并且在班主任面前亲口承认你是他女朋友。”
“叶小柠，枉我一直把你当成我最好的闺蜜，帮你追我舅舅，你一直都知道我喜欢梓修，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
“还有学校的论坛，你收到的那束花，梓修都在下面承认了是他送的，你还要让我怎么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