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进退惟艰。我揉擦着额上滚滚而下的汗珠,对银火道:“若是要飞出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我们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在旱区里乱飞是要命的,我忘了具体位置以其经过,但被烈日灼伤的部位都快熟了,还好当时有灵药才捡回一小命。”旱区中,隐约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我想,到底是海市蜃楼还是捕风捉影。
但又想来者是客,虽然真切的来讲我更适合这句话,但这旱区里能有一两个生命体真是难得,至少也要打一声招呼,于是我愉快的
“嘿”了一声。庆幸之余,正面传来一阵十分可人的声音,同是一
“嘿”。我想那一定是个娇美的女妖精,直至身影靠近,不由倒吸几口凉气,那是多么庞大魁梧的身躯啊。
那声娇柔的
“嘿”声是这魁梧巨蜥回我的,没开玩笑吧。她彪悍的迈步而来,全身灰蒙蒙,我还是不自觉退了两步,眉尾一跳。
那巨蜥长得结实,布着黑黄相间的环纹,那环纹上还带着些小黄斑。她怎么看都不是娇柔一类的,却的确有得一声娇媚,
“旱区里很少看到新面孔,你们是要暂居还是定居。”我疑惑的望着眼前的庞然大物,脑中还是回荡着刚才那可人的声响。
顿时觉得那句话说得对,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巨蜥一族也算是一赫赫有名魔族,想那族中的巨蜥个个凶猛好斗。
只听巨蜥问:“你怎么不说话?”啸风呼啸而过,迎面带动百斤沙层,稳拍拍的朝我袭过来,就那么一个机灵,我赶速躲到巨蜥身前,愤愤不平道:“何等的妖风,只针对我,太欺负妖了。”继而反应回来回答巨蜥道:“实属不幸,我俩不小心坠到了旱区中,结果一不小心迷路了。”却见大巨蜥透着浓浓的失落感,
“看来既不是定居也不是暂居。”说着便转身离去。眼见唯一的救命稻草就要消逝,我赶忙跟过去,忙说道,
“巨蜥姐姐,你等等,既然相遇,便是有缘,既是有缘,何不帮忙?”巨蜥转过身,张着嘴,呆望着我与银火,发出
“呃嗯”的声响没有停歇。我心里头是觉得,她定是在思考要不要将我与银火带出去,毕竟旱区中也有规矩,外来客若不是想要移居此处,这茫茫旱区中谁愿多浪费一分一秒被烈日烘烤之苦,去帮你这素不相识的小妖与小魔。
这该怎么办是好?我与银火互相对视了一眼,开始转动大脑,妖的脑力也算有些分量,该如何是好呢?
祈求,撒娇,承诺,威胁,蛊惑,骗取信任?旱沙像是极度穷缺的吞噬着一切,我的头有些发晕,像是要被旱沙吞噬了,抬起头,昏昏的看见头顶飘着串串的白发,感觉奇特,确是瞬间幻影不见。
汗珠大颗低落,低落在旱沙上
“呲”一声,转睫间不见了踪影。这会儿我又在想,这蜥蜴怎么还在犹豫不决,
“是”与
“不是”只是瞬间便能开口的事。巨蜥:“呃嗯——”她仍思考着。我盯着她的大嘴,只愿等那一个字说出口,盯的我的眼珠就要掉落被旱沙吞噬。
却听到一句:“好像是开饭的时间到了。”——开饭?!大巨蜥向前踏去,我与银火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原本抱着幻想,却在呆等之后变的摇摆不定。
烤焦的皮肤吱吱发响,想是最后一根汗毛也被烧焦了。那娇声在我与银火跟前响起,道:“喂,你们叫什么,一会儿我好和我大哥介绍你们。”巨蜥的意思是?
我顿时笑容满面,拉着银火跑向巨蜥,在这旱沙中一步一陷的奔跑,真是和跑到沼泽中漫步一样费劲。
边跑着,边说:“我叫银铃,她叫银火。”巨蜥没理我热烈的自我介绍,只是自顾自地说:“你们走的快一些,不然要错过吃饭的时间了。”只见旱沙中有一道庞大的身影直立向前,那身影后有两道向前倾的身影吃力如逃命赶路般。
风云变幻,风沙卷起,巨蜥见我们走的实在太慢,便一只手提住了我与银火,接着放入了掌心。
我立即释怀的躺在了巨蜥的手中,口中长叹了一声被释放的
“啊”声。巨蜥的声响在我耳边响荡,道:“不是我说你们,你们走的真的太慢了,现在伙食不多,要是我大哥等的不耐烦了,他就会把我的饭给吃掉的。”我悲哀的诉说着前沿后续,
“巨蜥姐姐,我与银火初来旱区乍到,对地形趋势全都不熟,要不是遇见了你,想必我俩已是葬身细沙之下了。”说着便将双手搁置在脑后,翘着腿悠哉的躺在巨蜥手中,
“我们真的是迫不得已,一路被追杀才闯入这里的。”巨蜥不说话,好一会儿才道:“一会儿要问大哥将它的一份分给你们其中一个,否则要将我的饭分成三份,我一定会饿的不行。”转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绿洲,只听巨蜥道:“到了。”说着放下我与银火,巨大的体型缩小到我这般大小。
眼见前方有一个与巨蜥一模一样的巨蜥,转瞬间便花了眼,但那尊的声音雄厚多了,他道:“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他望了一眼我与银火,问道:“她们是谁?”巨蜥姐姐回道,
“噢,她们是我中途遇到的,她们迷路了,她叫银铃,她叫银火。”那尊自顾说着,
“银铃银火?是姐妹吗?”他又是上下打量了一眼我与银火,倒也没抱着什么猜疑的目光,只听他问道:“你们吃的惯野蕉吗?摘野蕉时,我顺带将芭蕉也取来了,要是觉得热,你们只能拿着芭蕉扇风了。”许是,不久前刚被一头大魔欺凌,所以顿时觉得如此注重细节的巨蜥兄妹,真是毕生难见之。
我立即开始了即兴赞扬,
“巨蜥哥哥姐姐,我闯荡数百年,从未见过你们如此好的魔,热情好客,宽容体贴,大度细致,温情四溢——”脑中竟又是浮现了那魔少将要吸取我精元的画面,心想人间那句是人比人,比死人,而魔少将那玩意儿与巨蜥们一比,便是魔比魔,比死魔。
在那般惊悚的
“邂逅”之后,我再也不想碰见类似相同的事情。唉,能死里逃生,算是我平日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正气,我虽偷但不抢,虽横却不蛮,虽穷却不苦,虽懒却不烦,虽然懂得半身魔界生存法则,但能在魔爪下还生,只能说还是因为妖品好。
想就在我精元即将被殆尽时,魔少将乍的松手,我身后突然冒出的枝条击中他的样子。
想着,觉得自己也是挺厉害的,即便不懂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我竟被说成了树精,但心想树伯既然传授它毕生修炼于我,体内必然还是有它残留的元气。
想着,我心情好了许多,又是笑了笑,伸手抓了抓脖子,全身微微做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