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笑川给了自己腰牌,让那群跟在他身后一直都在待命的暗卫们,前去宫中请那御医前来。
看着那床榻之上的瑞王殿下,如今只是短短半日,他便将自己熬成这般模样。他知晓这瑞王殿下府中之人倒是不会苛刻与自己的主子。
他们如家与瑞王殿下拴在一条绳上,若是瑞王殿下有任何的三长两短,怕是到时候这瑞王府没了,他们这一群的下人自然是要顾全皇家颜面,给那瑞王殿下守墓的守墓,陪葬的陪葬,再没有出路可言。
这些,做奴才的比之做主子的更加通透明白。那外头的人,前去请御医,而这屋里的人,却是个个在一旁小心侍候的,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差错之此。
如此虽说是十分紧急之时,倒也是能够做到这浑然不乱的,如此尚数十分难得之事。
周笑川是他们主子的救命恩人,即便这满屋子的人都觉得王上身边红人却是在这备受冷落的瑞王府内,更为难的是,这周大人竟是在这关键时刻,雪中送炭,对他们主子伸出搭救之手。
他周笑川倒是未曾想这许多,这床榻之上的人,昨日他方才见过,这瑞王殿下是何面目,平日里自然是周笑川不能够直视的,他一贯都是低眉顺眼状,所以未曾细细观察这瑞王殿下是何模样。
眉眼倒是极细,此等面相多是虽了瑞王殿下的生母贵妃娘娘,虽这双眉眼生在着男儿身上细了些,可是这瑞王殿下却事觉得颇为的顺眼。
因为久久郁结在胸,加上长时间的声色犬马,这瑞王殿下面色除了那本身的白皙富贵之外,还带着几分憔悴的惨白,虽然着丝惨白之色影响到瑞王殿下的气色,却是给瑞王殿下添了几分不同的韵致来。
如同一平日里俱是倔强不摧者,霎时之间的软弱,此事颇为难得一见。
周笑川在这一旁瞧得,带着几分的不敬之意,待到他从哪沉思之中反省过来,便是颇为的不自在。
但他这不自在倒是未曾落到任何人的眼中,这寝殿之中虽然不缺人来回走动,可是他们却是秩序井然,目不斜视。
如此这状似木桩沉思的周笑川,他们其实并未朝别处思量。
未足三刻中,这回去的暗卫便将那御医带了过来,这御医乃是瑞王殿下尚在宫中之时,为其准备的专门负责瑞王殿下身体的御医,自瑞王年幼之时起,这御医处便有瑞王殿下每一次生病之时的药方子,已经瑞王殿下的就诊记录,如此这御医对待瑞王殿下的身体状况是了如指掌。
二话不说,便是直接去瑞王殿下床前,替他望闻问切,这一番功夫下来,这御医早已将那医治的方子写下,并嘱咐这瑞王殿下身边之人诸多之处。
周笑川眼看这瑞王殿下如今身体已无大碍,而如今这人在病榻之上躺着,周笑川倒是想着他怕是也不能够闹出什么太大的事情来,便跟瑞王的贴身侍卫南英告辞。
为了以防万一,周笑川依然在这瑞王殿下府邸前派来五人守在暗处,给他们的命令自然是除了报告情报之外,等待这处,不要轻举妄动。
而他周笑川如今要去演另外一场戏。
这看戏的自然是那新帝陛下。
他当日派的暗卫前去,而这暗卫乃是大夏王上的秘密武器,这是大夏王上的秘辛之事,而周笑川只是略知一二。
别看这群人如今听命于他,其实说到底了还是听命与那大夏王上,他这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他周笑川相信不出一时三刻,便是会传到陛下耳朵里。
如今,青天白日,他周笑川叫人领着他的出宫的腰牌去请的宫内御医,此事那大夏王上自然是知道的。
周笑川三步并作两步,大步流星的赶到了皇宫之中。
“真大人,王上等候已久,大人快快请进。”
果不其然,这大夏王上未等到他进入宫门之内,便是派着公公在那一旁等候着。
如此的急不可耐,他周笑川的新帝王上倒是出乎意料的好耐心啊!虽然如今对其他人而言,这新帝王上已是极度的失控之举了。可是在周笑川看来,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这些如何跟他当日所受的苦楚相比较。
“笑川,泽师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周笑川刚刚踏入那殿内,未及给王上行礼,这新帝便是急匆匆的走至他之面前。一脸的焦灼之色,那眼目之中,倒是没了平日里那些个疯狂之色。
果然,人人都有软肋。
帝王将相亦是如此,他周笑川的软肋,从一开始便被新帝握在手中,动弹不得,亦是日日如履薄冰,可这威胁他之人却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他周笑川如何能够让他一直都如此的嚣张不成?
“禀王上,瑞王殿下不太好。”
果然,此语一出,这新帝的脸色霎时之间便是面如死灰,身形都踉跄了几分。
你倒是也有今日?不知王上可曾想到,你处心积谋害之辈亦是父母所生,亦是有人为他们心疼不已。
他往日那般行迹之时,怕是未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念头将别人当做人来看吧。
这叫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的新帝王上。
“王上要多保重,御医言说瑞王殿下,如今郁结在胸,长时间郁郁寡欢,悲恸忧思过度,导致如今的病症,此乃是心病,心病仍需心药医。”
那御医,他周笑川让人留在瑞王殿下府内,此等说辞与御医当时诊断,出入不大,自然是算不得欺瞒圣上之言。
“他,竟是如此过得这些时日吗?”
新帝一脸的不可置信,他震惊之余便是那一脸的痛不欲生。
如此,多让他周笑川宽慰一二。
可此番亦是不能够解了周笑川心中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他当日为那冰窖所伤之时,亦是痛不欲生,如今这是让着新帝如此短暂的痛楚一下,如何能够解了他的心头之恨。
他周笑川是将这火焰点燃的更加旺盛之辈,他要这把火把这大夏新帝王上的那颗心燃烧殆尽,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所在。
“禀王上,臣有话要说。”
周笑川一身笔直,在这大殿之中,那眉眼低垂依旧是那顺从的模样。
“爱卿有话直说。”
周笑川看着那大夏王上像是稍稍平复一二,便开始他的进言。
“御医所言,瑞王殿下如今此番境地实乃是心病,如此这心药自然是顶顶要紧之事,而这心药……”
他周笑川如家在这地方,故意的停了一下,有着眼目的余光打量着大夏王上。
看那一脸痛苦之色在周笑川提及之时,刹那间恍然大悟,而后便是痛心疾首一般。
“那群下贱之人,如何配得上瑞王殿下!”
是,他周笑川自然是想着将这件事拉回到大夏王上最为不愿面对的事情上来。
此事自然是那断袖一事。
如今这王上倒是不指责瑞王殿下的行迹,如今竟像是受害者家属一般,好似这世间最为关爱瑞王殿下之辈,对着那群下贱胚子垂涎瑞王殿下之时,那是深恶痛绝,可是依旧是别无选择。
“是,他们不足挂齿,可是救治瑞王殿下,此事乃是目前最为要紧之事。”
是,他周笑川是在抓紧一切的机会,一切的时间,赶在这御医前头,让这新帝做一个让他事后想起便会后悔一生的决定。
而此事,万万不能够等到御医回转宫中,若是御医回来的话,王上知晓瑞王殿下可以救治,那么这个机会便是万万不会再有第二次。
“本王,本王便允了泽师的荒唐行迹,只要……只要他再不要提及辞爵之事。”
是,这是新帝王上最后的让步。
他可以,亦是允许了瑞王殿下的荒唐行迹,为这皇室蒙羞也好,让这皇室抬不起头来也罢,他只要给他好好活着,照顾好他自己,如此他便不会追究许多之事。
新帝自然是因为此乃是他了不得让步之举。他周笑川如今已经得了这等的口谕,自然是要全身而退。
他虽然有权利暂时留下那御医为瑞王殿下诊治,可是在这宫内门禁之前,御医是必须回来的。
如此这御医自然是要被新帝王上召见。
只是周笑川没有料到的是,这御医因早年一直服侍瑞王殿下,对着瑞王殿下的脾气秉性那是十分的了解,而他昔日一点点看着长大的王子,如今被新帝折磨逼迫到如此境界,心中自然是不忍的。
如此,为了让着瑞王殿下免遭责罚,他便将这药方子偷偷又写了一份,这份方子上的药用量比之在那瑞王殿下府中的要重上许多,这瑞王殿下如今的身体情况,他自然是说的越是严重越好。
这御医未曾想到的是,新帝王上听闻此事竟是直接让他这些时日住在那瑞王殿下府中,为瑞王殿下全心全意治疗一事。
若是有任何需要之地,都可从这御医处取去,如此有了这王上的口谕,他也能够在这瑞王殿下府中好好的为了殿下医治了。
只是,这王上如今态度,却是让人不解,可这帝王之家,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御医可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