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视线时,托盘里的小包装袋吸引了他的目光。
他把目光自然移开,回到床前轻声细语:“柯蓝。”她没应,他把她扶起来,靠在自己怀里:“喝点水。”
她身上的酒意还没有散去,脑子混混沌沌,脸也被醉意漾的通红。
简肖捧住她的脸,把杯子边缘递过去:“喝完让你睡觉。”
许是太需要休息,柯蓝就躺在他怀里,眼睛随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眨了几下,她微微睁开眼,眼角藏雾,像雨打后的桃花。
“简肖?”
“是我。”
“先喝点水。”他空搂着她,手也很老实,倒真的做起了君子那一套:“不烫了。”
她抿着一口喝干净。
凌晨的时候,简肖突然就醒了。
两张床隔得很近,昨晚他也没回去,就坐在床边看着她睡,最后撑不住的时候就直接趴在床边睡着了。
柯蓝的睡相很不好,会蹬被子,会扯衣服。
他没办法,只能把灯全部关了。
手心里的东西在一点点往外抽走,简肖睁开眼睛,房间漆黑一片,他没动,只是感受着她抽离的动作。
柯蓝屏住呼吸,停了下来。
简肖手动了动,把她好不容易抽出的手又全部握入手心:“醒了。”
她撑着身子,半身起来,漆黑的眼睛看着他:“嗯,你松开,我要去洗手间。”
他伸手打开床头灯,把旁边的棉拖拿过来给她穿上:“酒醒了吗?”
柯蓝眼睛眨巴两下:“醒了。”
“还难受吗?”
昨天晚上她一直嚷嚷着难受。
他语气很轻很淡,就像两人是生活多年的老夫老妻,令她恍惚迷离,比酒还容易醉在其中。
她酒量确实不是很好,但醒的快:“不难受了。”
柯蓝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简肖正在门口等着,她僵了一下,还没开口说话,他就拉着她往餐桌前走:“先喝点醒酒汤。”
她没说话,任他牵着,跟着他走。
醒过来的时候,她慌了一下,但闻到他的气息,她就莫名其妙安了心。
桌子上摆着托盘,里面放着保温盒,他取出来盛了一碗给她:“喝完再睡一觉,等天亮我送你回去。”
柯蓝侧着头,没去看他:“嗯。”
等她喝完,简肖绕到桌子那边,牵着她往床边走。
不知是酒意还没醒的缘故还是什么,她眉毛虽然皱着,但很老实地跟着他走。
柯蓝躺在床上,灯光落在她眼里,她小声问:“你为什么会来檀城?”
不会那么巧的。
其实她猜出来了。
简肖把灯关了:“有人撮合我们两个。”他怕她不自在,只简单一说,把被子掖好:“睡吧。”
她闭上眼睛,沉默了一瞬才道:“你是不是不打算放弃?”
即使知道她的过去不好。
他嗯了一声,脸上情绪起伏不大,又站了一会儿,才往外面走。
柯蓝叫住他。
“怎么了?”
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原因,她脸色微微酡红,像是打了一层上好的胭脂,眼神也是醉熏熏的:“我什么都给不了你,你要是真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她的话因他越来越肃重的眼神停顿了一下。
“一夜情,你要吗?”
没别的意思,她就只是想报答他。
这是她自愿的。
其实他也可以硬来,男女力气悬殊,她肯定反抗不了,况且先前她还醉成那个鬼样子。
但是,她信任过了头,就是信他不会胡来。
简肖没说话了。
她盯着他,红着脖子,用眼神询问他。
他还是没回答,眸子里在一点一点燃起星火,灼着她目光,她不自在,往旁边移开了视线。
简肖咬了咬牙,她的手垂在两侧,他几步走过去按住,目光死死盯着她,像是要撕开她一样。
柯蓝僵住,顿时面红耳赤。
他眸子软了下来,瞳孔有些红,里面的情动渐渐萌生,她躲开,他把她的脸掰正,低头覆上去。
简肖没跟别人接过吻,柯蓝是第一个,他不是很娴熟,就含着她的唇,轻轻地吮。
许久,他松开一点,才慢悠悠的回答:“不要。”
一夜情,他不要,他有人最贪婪的欲望,想要永生永世。
她眼睛微微睁开一丝丝,瞳孔雾濛濛的,像霜打过的玻璃窗,映出他的模样,堪比外面满世界的潋白。
他手撑在她头旁边,上半身伏在她身上,挑着她微软的发丝:“如果你不爱惜自己,以后就让我替你爱惜。”
他说完,没顾着她愣神,把她嘴角擦了擦,又把被子掖了掖,去了旁边床上,背对着她躺着。
窗外,月影星稀。
差一点。
就差一分,他就忍不住了,他是血气方刚的男人,她又是他喜欢的女人,忍得住才有鬼。
柯蓝缓过神是在十分钟之后,她侧过身,借着霓虹灯看他的背影。
一不小心,就陷了进去。
次日一早,白雪皑皑,铺满了一路,把一路落下的枫叶都染成云白,潋滟分明。
温雅侧着头,躺在靠在座背上,风景顺着她眼底往后坠落。
慕沉开着车,人面桃花:“累了吧,,再坚持一会,马上到了。”
副驾驶的温雅小脸不知是冻的还是羞得,红扑扑的,她抿了抿嘴角:“我累什么,累的应该是你吧。”
毕竟从天一亮开始,他就着一直开车。
他抬眸,在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心情特别美,眼角都是喜:“我也不累。”
若是可以,让他从项城再开回檀城,再开回来,只要副驾驶有她坐着,开一辈子他也不累。
她点点头:“谢谢你。”
那天,她前脚从病房离开,后脚唐煊就摔了,只能又耽搁了两天。
等到医生宣布唐煊没什么大碍了,她才离开,等大巴车的时候,她遇到了他。
是巧合吗?
她不信的。
然而事实也像她想的那样,不是他说的,是他一路上满面春风的笑暴露出来的。
她不反感,只是有种很奇怪地心绪,正在一点点油然而生。
前方十字路口是红灯,他把车子停住,对着她直白的说:“不用谢,你知道的,我的目的不单纯。”
温雅当然知道他的目的,只要一想,脸就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