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个少年那里知道他们被罚情况后,如翠姑娘有些同情,但却没有多管闲事让他们停下来歇息,让他们继续努力后,带着丫环进了花厅。
花厅里,卫朝浥正为下一步棋怎么走苦苦思索着,温良发现如翠姑娘和小表妹进来后,脸上露出了微笑,招手让她们进来。
“师母?你怎么来了?”卫朝浥回过神时看到如翠姑娘,脱口而出。
“嗯?”温良望向少年。
卫朝浥心中喊糟,赶紧讨好地笑了笑,改口道:“温夫人。”
如翠姑娘抿唇笑了笑,少年们小心思她自是知道,而自家夫君耍着他们玩儿心态也同样了解,虽然觉得这些少爷们挺可怜,但也算是一方愿打一方愿挨,旁人就看个热闹。
“我和俏俏给你们送些点心包子过来,是厨房刚做好,还热着。”
听到如翠姑娘话,卫朝浥顿时心中感动极了,看向如翠姑娘眼神有若救苦救难菩萨。天知道从午时对弈到现,他们不知轮了多少回,蹲了多久马步,若不是同温先生对弈时候可以坐一下,早就支撑不住了,而如此大量运动量早就将午餐时吃东西消耗完了,现肚子正饿得咕咕叫呢。
温良看了眼少年感动神情,用扇柄抵着唇笑了笑,眸光微转,然后大方地说道:“好吧,你们几个,也进来一起吃些东西再继续。”
花厅外竖着耳朵倾听少年们听到这话,顿时身形一松,跌坐地上,然后小胖子以一种和他胖硕身体不符速度奔了进来,坐到离孙俏俏近一个位置,眼巴巴地看着小姑娘。其他少年虽然步伐僵硬,不过却维持着自己应有风度体面进来,对小胖子这种赤果行为投以鄙视一眼。
少年们围着桌子而坐,如翠姑娘看了看,将两只小狐狸放到温良怀里,笑眯眯地说:“温大人要抱好它们,别让它们摔着了。”
温良有些僵硬,这两只小狐狸是自家丫头心肝宝贝,若不是他反对,就差晚上带上床同他们一起睡了。所以他对两只小狐狸真没有什么好感。
于是温良将两只小狐狸分别放到卫朝浥和项清春怀里,说道:“抱好它们,别让它们摔着了。”
两个少年愣愣,软绵绵小动物一点也看不出是成年狐狸了,虽然可爱得紧,但这些大男孩子心中,不及山中猛兽让他们喜欢。而让他们震惊是,温良接着拿出了两片白菜叶子喂它们,当看到小狐狸两只前爪像人一样抱着洗干洗白菜叶子啃时,场少年都风中凌乱了。
这是狐狸么?这是狐狸么?这是狐狸么?
温良好心地解释道:“这是我家夫人养狐狸。”二货养狐狸自然与众不同,所以收起你们蠢相吧。
闻言,卫朝浥和周拯煦淡定了,都觉得狐狸吃白菜叶子什么是理所当然事情,毕竟被那样怪异主人所带大,就算说它们是狐仙他们也不应该觉得惊讶。
将丫环打发下去后,如翠姑娘亲自将食盒里点心包子端出来,孙俏俏为他们倒茶。
少年们虽然饿得肚皮使劲儿地唱着空城计,但却十分有教养,主人未开口前,没有执筷先食。包子香味扑鼻而来,安慰了下咕咕叫肚子,使得他们看着如翠姑娘表情都充满了感激,未来师母人好脾气好,对他们以后也有利。而且温先生似乎很看重他妻子,他们得多巴结一下。
于是主人示意他们开动后,少年们对如翠姑娘一片奉承,如翠姑娘笑眯眯地应下了。
“你们也坐下吧。”温良对如翠和孙俏俏说道。
少年人食量很大,将桌上点心包子扫光后,也不过是吃了个半分饱,幸好此时已经傍晚,不久就到晚膳时间了,倒也挨得住。
丫环进来收拾完食盒后,孙俏俏继续给众人倒茶,然后坐如翠姑娘身边听着温良讲解几个少年棋艺上不足之处。项清春、周拯煦和卫朝浥听得十分认真,小胖子莫潜和刘琛却有些心不蔫,一个只注意着小姑娘,一个偷偷窥着坐温良身边女子,见她似乎发现了自己视线望过来时,赶紧收回了视线。
大皇子吩咐他要仔细观察温夫人,可是这些天看下来,只觉得是个比较普通妇人,并没有什么特别啊?为何两位皇子如此忌惮她呢?
歇息了会儿后,温良脸上挂着十分迷人微笑,对那些被他指点后若有所思少年说道:“好了,继续先前事情,你们继续到外头去蹲马步,卫公子下一步棋可想好了?”
少年们乖乖地去做了,卫朝浥继续对着棋盘思索下一步。
如翠和孙俏俏正准备离开时,温良起身同他们一起走出花厅,看到四个少年乖乖地摆好姿势不敢有马虎,倒是满意几分。
温良看了看,突然从如翠姑娘怀里拎起一只小狐狸,然后将之放到项清春肩膀上,笑眯眯地道:“蹲好,这是我夫人养小狐狸,很娇贵,别摔着了。”然后无视少年僵硬身体,拍了拍他后背。
另一只狐狸也周拯煦僵硬中,呆了他肩膀上。
莫潜和刘琛松了口气时,却被笑得风华无边男子笑盈盈地告知,不用急,他们也有份儿,这样也算是一种考验。
孙俏俏顿时用一种畏惧敬仰目光看着俊美得没天良男子,再一次肯定了心中想法:表哥果然很无良!千万不要惹到他!
“温大人,这样不好吧?”如翠姑娘眼睛睁得大大,担忧地看着几个少年僵硬脸。
温良摇着扇子,注意到那几个少年因为如翠姑娘这句话而感动脸,也不揭穿,带着她们走离花厅几步,到他们都听不到地方后,方笑道:“担心小狐狸被摔着了?放心吧,他们会接着。”
如翠姑娘挠挠脸,不好意思道:“小狐狸很调皮,我自然有些担心。不过你说好就好吧。”知道温良是考验那些少年,如翠很识相没有插嘴说什么。
温良拍拍她脑袋,眉眼温柔如水。
很便到了晚膳时间,几个少年厚着脸皮温府留膳。
卫朝浥和周拯煦是想回家吃饭,谁知小胖子知晓孙俏俏温府用完晚膳才回胡医太府,说什么也要留下来,然后要亲自送孙俏俏回胡太医府,于是卫朝浥两人便被小胖子缠着一同留下了。项清春见状,自然也不放过这个机会,想温良面前多表现一翻,同样厚着脸皮留下了。
晚膳后,离开之前,项清春突然记起一事,对如翠姑娘道:“温夫人,我听书客斋里女学生说,这两天曲姑娘欲来拜访您,想让你指教一翻。”
如翠姑娘“诶”了一声,有些疑惑,卫朝浥等人有些心虚地别开脸,不敢看向温良那张笑得异常勾人脸。
等他们都离开后,如翠姑娘看向温良,虚心下问:“温大人,他们是什么意思?”
温良拉着她往院子走去,悠然说道:“那个叫曲芳菲姑娘被卫公子几人误导,以为下元节那天船上吹萧人是你。”
如翠姑娘惊讶了下便淡定了,笑道:“那我需要同她说明么?”
“不需要。”温良一口回绝。
“为何?”
温良笑眯眯地看着她,“虽然欺骗小姑娘不对,不过咱们有这个义务去搭理那些不相干人么?”
温润好听声音里无意间流露了些许漫不经心凉薄。
她悄悄打量他,无瑕眉眼昏暗天色中好看得让人无法移目,估计不会有人能想象到这般出色俊秀男子,其实并没有搭配上一颗同样出色美好心灵吧。其实某些时候性子格端得教人头疼。
“嗯,温大人既然不想搭理咱们就不搭理。”她顺着他话接下去。
温良笑着,偏首她唇上烙下一吻,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后,他摩挲着她红润唇瓣,又亲昵地蹭了蹭她红扑扑脸,恨不得直接将她冷风中扑倒。这姑娘永远是这般可爱,就算感觉到他表里不一,却无半点惊异说不好,一心一意向着他。
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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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少年们又如时上门了,还附带了两个姑娘。
正厅里,如翠姑娘接待着两名少女,少年们眼观鼻、鼻观心地坐一旁,努力当自己不存,不过耳朵却竖得高高。
“温夫人,今日冒昧前来,请您见谅。”曲芳菲表示了歉意后,话锋一转,马上提出了自己要求:“当日听得温夫人一曲,芳菲惊为天人,所以想向温夫人讨教一翻。”
如翠姑娘眨了眨眼,和声道:“讨教倒不敢当。只是……曲姑娘怎么会认为我会吹萧呢?”
曲芳菲洁白眉心打了个折子,以为如翠姑娘装傻,声音冷了几分:“当日听闻温夫人也船上,除了温夫人和孙姑娘,据闻船上并无其他姑娘了。”
听到她话,如翠姑娘叹了口气,说道:“曲姑娘为何一定认为是我呢?船上人很多啊。”而且为毛他们一定认为只有女子才能摆弄乐器呢?难道不知道某个人是天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么?
曲芳菲被这么一堵,越发认为如翠姑娘拿乔,不愿意同她切蹉,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正欲要说什么时,随同一起来姚彤彤拉住她,不算客气地开口道:“温夫人,咱们都知道你……出身,以你经历有这翻才艺我们也敬佩得紧。我们芳菲确实是个醉心于艺术姑娘,只不过是想同温夫人讨教一翻,如此也不肯给个面子么?”
给了你们面子后,谁给我面子?
如翠姑娘心中腹诽,还是拒绝了小姑娘要求,看着两个姑娘生气得俏脸发红然后拂袖而去后,完全没有丝毫愧疚感。毕竟她真不会嘛,届时让她们失望便是自己罪过了。
见那两人离开,卫朝浥和周拯煦心中松了口气,倒是项清春眯着眼睛探究地看着如翠姑娘,他心思素来比较灵窍,如翠姑娘刚才藏话锋下意有所指,他听了出来,想到某个可能,不禁头疼了。
不如,就当作不知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