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位京城贵妇的商议,很快便提出了全方位比试,这所谓的全方位比试便是,武有刀枪剑影,文有琴棋书画,兼或茶道刺绣,舞乐诗词。
真可以算是这天圣大地上所有的才能皆可以展示,毫无限制,只要能有所长便可。
如此一提出,就连精神略有不济的应皇子妃都有些兴致,在场的各位小姐夫人们更是欢愉起来。
正所谓有比试便也有头奖,这场比试的头奖也是在争取应皇子妃的同意下,能够获得对方亲自所赠的一份大奖,至于这份大奖到底是什么,那几位夫人没有明说,应皇子妃也是淡笑不语,这更增添了几份神秘与诱惑。
果不其然,在最初的沉默后,便有三两个小姐依次略带着些许期盼与怯弱地走了出来。
第一位小姐跳的是一支孔雀舞,看起来也是练过苦功的,身姿的柔韧性极好,配上那近乎人体极致的动作,将一只孔雀演绎出来。不过在看过怡红楼的花无媚所舞之后,在场的人都只能在心底叹息一声,虽有形而无灵,终归是凡尘之物啊。
有了第一,随后便有更多的小姐自告奋勇地上前,或吹箫或弹琵琶,或吟诗作对,或品读名家诗词,一时间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苏心茹亦是淡笑着看着,完全没有想要在此时出风头的打算,其一自己一个不受宠的小姐,本也不该有机会学习这些东西,其二如今大庭广众之下,若是随意暴露了自己的能力,或许能引起一时的惊艳,却会造成永久的威胁。
正当苏心茹这般想着,眼角瞟见另一边的苏若仙巧笑嫣嫣地对着一旁的几位小姐低声说着什么,看那几位小姐时不时瞟向自己这边的眼神,却也能大致猜测出肯定没说好话。
便听到其中一位小姐娇笑着道:“听闻司马小姐一画值千金,不知可否现场创作,也让诸位夫人小姐一饱眼福啊!”
嗯?苏心茹一愣,原本还以为对方一张口必定是冲着自己的,却不想竟然是推出了另一人。
不过这一人与自己倒也有些渊源,上次怡红楼听闻墨雪提起过她,却没有见到她出来表演一番,倒也颇为遗憾,没想到如今却是因祸得福。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将她请出来,便不难猜测,司马小姐以琴棋书画中的画作长,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还未曾传言有一画值千金之说。
至于这人这般说法,恐怕是源于那江玉晟吧。皇子侧妃一共只有两个位置,便被这司马漠北无辜占据其一,倒是惹了不少人眼红。
虽然江玉晟不过是想拉拢兵部,至于司马漠北更是知晓缘由而百般推脱,却仍然阻止不了一些女人的嫉妒之心。毕竟江玉晟也算是一个皇子,将来再不济也是一位王爷,一朝成凤毕竟是大多数女孩子心中的梦想。
苏心茹自是不想管这些无聊之事,但对于司马漠北的表演却是升起了一丝兴趣,前世前者与自己哥哥一番姻缘,若是可能今世还愿能再续前缘呢!
却见一处角落里一身着紫色罗裙的女孩微微蹙眉,向那出声推出她的位置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与懊恼,随即也不做作径自站起身来。
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坚定,面上带着平静的微笑,“一画值千金倒是不敢,不过若是诸位夫人小姐赏脸,漠北愿意一作,权当是送给二皇子夫妇的贺礼了。”说着,双手交叉于身前,冲那端坐于首位的应皇子妃盈盈一礼。
一番说辞直接否定“一画值千金”之说,又将自己如今这福画作为贺礼送给二皇子夫妇,众人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的也不好多加为难。
苏心茹在一旁听着,心中微微点头,这看似孤僻的司马小姐却也有个玲珑心,难怪前世哥哥会看上她,更难怪两人能够克服万难情定终身啊!
苏心茹袖子中的拳头微微握起,暗自发誓今生必不会让悲剧再度发生,如此可人的嫂子自己也是喜欢的紧呢,怎会眼看着她独自受尽屈辱?
正当苏心茹深吸几口气缓缓平复心境时,司马漠北已经缓步上前,皇子府内的丫鬟颇为机灵地摆上笔墨纸砚,更有各色颜料及调色板,一应用具完全地准备齐全。
司马漠北深吸一口气,一边构思一边磨墨,目光不断扫视着偌大的宣纸。
一旁众人皆是闭口不语,或好奇,或钦佩,或漠然,或嘲讽地目光纷纷看向正中心的人儿。
一时间只听得毛笔与纸张的细微摩擦声,原本喧闹的院子里竟难得的安静了下来。
隔着一条人工湖的另一边,公子爷们对于这边的动静也是颇为好奇,原本还刀剑对峙的人纷纷放下手中的武器,原本吟着酸溜溜的诗歌的几个小伙也纷纷闭口,一时间上至二皇子下至朝中侍郎,皆是纷纷举目望向人工湖的那边,望着那无视一切只管挥墨作画的少女。
或惊叹或好奇的声音不时传来,带着些许揶揄与戏弄,或带着些许敬意与钦佩。
苏心茹看了看四周,眉头微皱,只觉得这般景况颇为不妥,虽说自己相信司马漠北的画作之能,但过大的期待便会演变成为压力,这或许也正是那些嫉妒司马小姐之人所想吧。
但是,眼下自己却什么也不能做,依旧只能与众人一般静静地望着对方,和所有人一起对前者形成一种巨大的压力。
深深的无力感传来,苏心茹自语:为什么,为什么依旧什么都做不了?想要掌控一切,却发现如今的自己还是这般弱小。
压下心中所想,苏心茹抬起头看去,那位司马小姐的画作已然大成。
四名丫鬟上前,小心地撑开那副画作。
只见得乃是一副悬崖临海图,悬崖上空无一人却有一株傲然生长的树,那棵树非但没有丝毫的伟岸之处,反倒显得有些病怏怏,但却依旧苍翠,依旧顽强地生长在险恶的环境下。
悬崖下是滚滚的波涛,静止的画作里好似可以看见汹涌的潮水,不断地袭上那悬崖上的树。
画作暗含深意,苏心茹读懂了,在场的大多数人也都读懂了。但或许由于司马小姐此刻孤寂的心境,本该是大气磅礴的画作,在此刻却显得有些先天不足。
司马漠北暗自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远处的苏心茹亦是微微皱眉,心道还是被影响了啊!
却听得刚才那位提出让司马小姐作画的女子,略带一丝疑惑与嘲讽地道:“咦?悬崖临海,顽强苍松,本该大气,怎生得好似萎靡了呢?本小姐这就不懂了,还请司马小姐解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