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一直下到半夜才停止,第二天一早,天只微微亮,傅昀尘几人就离开木屋继续赶路。
“你昨晚说的报仇算数吗?”周瑾靠在傅昀尘对面的马车壁上,目光深沉的看着他问。
傅昀尘挑挑眉:“当然。”
“好,如果我能手刃敌人,我以后生死都是你的人。”周瑾现在心中全是仇恨,他每时每刻都想将对方的头颅割下,以祭奠他死去的家人。
傅昀尘笑着点点头未语,他生平最不喜的就是那些牵涉无辜滥杀之人,加之那些流匪又牵扯到周谨,他要收服这人,帮他报仇就是最好的手段,正好一举两得。
“小东,今日去青河镇入住。”
“是,主子。”
青河镇虽然只是一个边远小镇,但却因为客商行路都要经过,所以镇子比较繁华,有钱的人家不少。
傅昀尘等人找一家较为偏僻干净的客栈就住了进去。夜幕降临之后,他住的那房间的窗子突然被推开,从外面钻进一只黑色的小貂。
“小白,找到了吗?”傅昀尘抱住小貂,用手顺了顺它光滑黑亮的毛皮。
当初找到两只小貂时,他和萧禹澈一人抱了一只,他就给自己的黑貂取名为小白,给萧禹澈的白貂取名为小黑。也不知道是不是母貂在生育它们前吃过什么有灵性的药材或者果子,两只小貂异常的聪明,而且很有灵性。
“呀呀!”小白用头拱了拱傅昀尘的胳膊,又将身子翻了翻,将肚皮露在外面求奖赏。
傅昀尘帮它挠了挠肚皮,见小家伙一脸享受的模样会心的笑了笑。
和小白玩耍了一会,傅昀尘轻轻扯了扯貂儿的耳朵说:“别犯懒,带路吧。”
小白听到主人又要奴役它,不满的呲了呲嘴,伸了伸懒腰,才懒洋洋的跳到窗台上准备出发。
傅昀尘从将桌上的蜡烛吹灭,单手一杵就跃出窗门,用轻功追着小白而去。
他在救周瑾时就将他的那身血衣丢给小白闻过,上面留下了流匪的味道,以小白的能力只要离得不是很远都能顺着味道找到人。
他这次并没带周瑾出去,他需要打探一番再决定如何让周瑾手刃仇人。
这伙人隐藏在青河镇的一家小院中,傅昀尘翻身进了小院,就看到一间屋子亮着灯,里面传来喝酒划拳的声音。
“大哥,明天我们抢完青河镇首富就离开吗?要不要多干几户,来都来了,青河镇虽然不大,但有好些富商。”
“不了,这单做完我们就去山中暂避一段时间,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那也行,反正最近抢的也够我们花一段时间了,等过几天再去抢几个漂亮的女人带上山去给兄弟们好好乐呵乐呵。”
“好主意,哈哈……”
傅昀尘听了一会,将院子里的阴煞调动侵入到了这群流匪的身上就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傅昀尘对小东吩咐了几句就让他去办事。
晚饭后,傅昀尘叫住周瑾:“今晚可以报仇。”
周瑾脸上露出几分激动,他定定地看着傅昀尘问:“现在就去?”
“嗯,走吧。”
夜色微凉,傅昀尘带着周瑾和小北站在一座高门大院不远处的巷子里,不多时就见两名鬼鬼祟祟的男子攀爬到了院墙上。没一会那两人将大院的门打开,接着七八个提着刀的男人飞快的冲进了院门,门接着就被合上。
周瑾面带厉色,他将怀中早就准备好的匕首摸了出来,幽幽的看着傅昀尘。
傅昀尘心里对周瑾还没被仇恨蒙蔽了理智这点很满意,他小声道:“再等等。”
一炷香的时间,大院里就传出叫喊声和打斗声,傅昀尘一只手拽着周瑾就飞身上了院墙。临高而下,一入眼只见院中到处点满火把,那十名流匪被一群官兵包围住。
“这些官兵是你让人叫来的?”周瑾一天都没见到小东,语气很肯定的对傅昀尘问。
傅昀尘点点头:“他们最该去的地方就是刑场。”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那个首领的命一定是你的。”
“好!”不知道为什么,周瑾心里莫名对的傅昀尘有种信服感,他觉得这人很神秘。
下面的两方人迅速的战成一团,十名流匪武功确实不错,那些官兵根本不是对手,傅昀尘见官兵这边不断的有人受伤,他微微眯眼,隐在袖中的手指动了动。
接着就见下方的流匪脸上突然带着惊恐,嘴里不停的叫着:“不要过来,啊!”
“他们怎么了?”周瑾见傅昀尘一脸的平静,忍不住问道。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因为杀戮太多被鬼附身了。”他只是用了一丝阴煞侵入这些人的体内就有这么大的反应,那说明这些人手上沾着的血腥确实太多,周围磁场才会冒出那么多死去之人留下的怨念,让他们产生幻觉。
对这个说法周瑾是不信的,但他也没见傅昀尘做什么,心下虽然有疑问但也不会再问出来,谁的身上没有点秘密,能让这些流匪被抓砍头就行。
官兵们见状虽然不解,但也趁机上前抓住了恐惧尖声叫着四处乱窜的流匪。不过场中却有一个脸上有一条很长的刀疤,脖子上挂着一个玉葫芦的中年男子没有中招。他扫了眼被抓住的兄弟,目光一冷又带着厌弃,就点了点脚尖用轻功飞出了院子。那些官兵并不会轻功,只能沿着巷子去追,没一会就被男子甩掉。
那名男子迅速的回到在青河镇的小院中,想要收拾东西逃亡,只是才进门就被已经等候多时的小东擒住。
周瑾亲眼看见其余流匪被官兵抓住绑走,随后他又被傅昀尘带到了一个偏僻的院子,一进门就见小东的脚下踩着一个被绑住的人。走近借着房间中照出的灯火一看,正是那名逃跑的流匪首领。
“你们想干什么?”那名中年男子目露凶狠的抬头看着傅昀尘,他知道这才是将他擒住那人的主子。
傅昀尘淡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子,天庭处有明显的凹陷,眉骨横露,眉散而乱,眼中时刻的隐藏着一股凶光,说明这人为人恶毒狠辣,手上沾染的人命不少。
“他就是这群流匪的头领,你自己看着办吧。”傅昀尘收回目光,对周瑾说。
这样的祸害留在世上只会让更多的人受害,交给周瑾报仇也算是因果报应。
“谢了!”周瑾眼中尽是感激之色,要是等他自己有了报仇的实力也不知道会是猴年马月,再说以后能不能找到这群流匪更无从知晓,傅昀尘的这个情,他会此生铭记。
傅昀尘笑笑,他伸手拍了拍周瑾的肩膀,像是安抚,然后带着小东转身出了院子,去大门外等候。
不多时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声中年男子的惨叫,傅昀尘环抱着手靠在一棵槐树下,仰头看着天空的那一轮皎洁的弯月。
小东一抬头就见主人的身影逐渐和洒落的月光融为一体,气质越发的像是谪仙一般缥缈出尘,心头的崇敬之意更浓。
早上他听主人的吩咐化成百姓去那户富商家说无意中听到有人要抢劫他们,极有可能就是最近出现的那伙流匪,那家的主人大惊之下就急急忙忙的叫人去报官,他也趁机溜走,听从吩咐隐藏在这座院子里。
等夜间那名首领慌慌忙忙回到院中时,他就从后面袭击快速的将还没反应过来的首领擒住。
他的主人料事如神,京都中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怕是被鹰啄了眼睛。他可以想象等主人回京之时,京都必定会搅起一番风雨。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周瑾才满身是血的从院子里走出来,而精神和前些日子的低迷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人也恢复了许多生气。
他远远的就看见一身白衣的傅昀尘站在一棵树下,身姿优雅,他神色晃了晃,快步的走过去跪下,伸出一只手对着天发誓。
“我周瑾对天起誓,以后无论生死都是傅昀尘的人,如违此誓,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傅昀尘一愣,他没想到周瑾会跑到他面前对天起誓,还将誓言说的这般重。还有,什么叫以后都是他的人了?他虽然喜欢的是男人,可对周瑾这种类型真没兴趣。
“以后为我做事即可,记住,你永远都是自由之身。”傅昀尘弹了弹衣袖就转身离开。他对卖身这东西没兴趣,小东小北和四个侍女的卖身契都已经被他当面烧了,如果要靠卖身契来限制身边之人对他的忠诚,那他宁愿不用这样的人。
身为一个风水师有的是办法对付不忠诚的属下,他不需要这些条条框框的限制,他需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当然以心换心,他也不会亏待他们。
傅昀尘走了几步转头对跪在地上脸色带着震惊之色的周瑾挑挑眉道:“还不走?”
“来了。”周瑾怔了怔,急忙站起身就追了上去。
当初说好傅昀尘帮他报仇,他以后就为他做事,他一直以为傅昀尘会让他签卖身契,他也是心甘情愿的。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以后还能有自由之身,他突然觉得现在孤零零的自己有个主子也不错。
在青河镇又呆了几天,等那群流匪都判了斩立决后,傅昀尘他们再次上路,在六天后到达了四季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