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东行五百里,有座发爽山。山上寸草不生,但是有很多白猿、多水泽,有条汎水从山里向南流入渤海。
山民说,在向东行四百里是旌山尽头。山南有个山谷,人称育遗。柔和的南风从山谷吹出,同时能看到许多奇怪的鸟、诸如鵽鹧,鹪朋,爱居鸱雀,都是属于没见过的怪鸟。
楠處已经走了好几天了,却也不知琪姝有没有把寇章丘送回家去。他已经走到了非山首段,距离旌山东四百里。山上多金玉,无水。
山下多腹蛇,正当楠處犹豫不决时、突然看到文狸驮着寇章丘,赤豹驮着琪姝从云端下来。“你……你没有走?”楠處下巴都快惊掉了。
“走?老子才不走呢。”寇章丘看起来很生气:“你有什么资格决定老子的去留?”他本来在丹穴山画了几天凤凰,等画的差不多了、却不见了楠處。
当时琪姝说,楠處他走了。他说你终究只是一个正常的凡人,总是要经历生老病死的、而他则是九尾狐血封印的一个半人不鬼的“人”而已、所以请她送你回家乡。
但是寇章丘拒绝了,他对琪姝说:我不会回去的,所以帮我去追上他吧。再后来,就是现在这样。“寇贤兄,你为何要如此固执。”楠處又是感动又是叹息。
固执?寇章丘听不得这两个字,所以他扳着楠處的肩膀反问道:“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寻找吴子越?”虽然他并不是有什么。
“我?我是……”不,他不想说为什么。所以沉默不语,琪姝很不解、为什么楠處提到吴子越就沉默。“我与你是一样的!”寇章丘在一次重申自己的立场:
不过是他为山水他为人罢了。楠處不说话,寇章丘也不说话。琪姝无奈,只得请二人上了文狸,带他们继续前行。
又东五百里,有座阳夹山、山上多水无草木。又东五百里,就是灌湘山、山上多树无草,有许多奇奇怪怪的鸟儿飞来飞去、但是没有野兽。
到了鸡山,琪姝把二人放下、然后拱手告辞:“若有缘,还会相逢、我还有事先走了。”作为山鬼,定期的朝见神仙是必须的。
二人也与琪姝拱手告辞,鸡山多黄金、自然也少不了淘金人。除了淘金人,剩下的就是采石人。因为鸡山的山石是赤石,风化以后可以制作成赤色颜料。
山间有黑水,向南流入南海。黑水有鱼名鱄,“你别看它长的向鲫鱼,但是却长了一条猪尾巴一样的尾巴。”楠處给寇章丘讲解到,寇章丘连忙拿起画笔画了下来。
“你们还是不要抓这种鱄鱼了,如果让它鸣叫出声、天地间就要出现旱灾的。”一个皮肤黝黑的采石少年,看到寇章丘抓了一只鱄鱼、惊恐的离他们三丈远。
有这么夸张么?寇章丘不以为然,手里还拨弄着鱄鱼的类猪尾巴。突然间,他手里的鱄鱼发出了小猪一般的叫声。
鱄鱼的叫声传的很远持续了很久,突然间他们听到了另一个回声嘹亮的鸣叫声“颙——颙——”山民们听到这两个叫声,皆愤怒而惊慌的看着楠處与寇章丘。
半响过后,反应过来的山民们黄金也不挖了,石头也不采了。他们有的举起锄头,有的举起凿石工具还有的举起锤子……甚至有些工具是楠處与寇章丘都没有见过的。
“把这两个妖人抓起来!大家一起上呀!”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句,楠處与寇章丘顿时成了众人的活靶子。
寇章丘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他还是拽着楠處跑了起来。“快点!快点!我可不想被抓住。”他们没有注意到黑水断流,没有注意到草木枯衰。
“是鱄鱼与颙鸟的互相应和声,引发了旱灾。”按理说颙鸟生在鸡山向东四百里的令丘山上,令丘山不生草木、常见火光。山南有个中谷,中谷时常刮出条风。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条风把鱄鱼的叫声吹到了颙鸟的耳朵里,这种鸟形状像枭、但是长着一张人脸。因为叫声像“颙——”所以给它起名叫颙。?他们,闯祸了。
“我以为少年说着玩的呢,哪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寇章丘一脸无辜加委屈。楠處想了想:琪姝去朝见天上神仙去了,为今之计只有先逃跑、看看有什么办法拯救这场旱灾吧。
于是二人没命的开始逃跑,幸而这次换的马匹好似神驹。不过几日没日没夜的奔跑,他们过了令丘山后又向东走了三百七十百里、到了仑者山。仑者山上也是含有金矿玉石,山下也是风化的赤石。
山上有一种树,形状像构木、只是纹理是红色。这种树能流出一种液体,像漆。但是味道却像甜软糖,吃了可以不觉得饥饿与疲劳。
“你要不要来点?”,楠處挖了很多树汁液、吃了。然后又用喝水的杯子凝固了很多,只待风干之后可以抗饥饿省粮食。
这种树名字叫白茖,也叫睾苏。楠處记得,当初吴子越还用这种树的汁液把他的玉染红了。寇章丘摇摇头,对于一个热爱美食的人来说、让他去吃那种像红漆的奇怪汁液,他真的觉得做不到。
寇章丘不愿意吃,楠處只得作罢。然后,继续向东走。大概又走了五百八十里吧,他们到了禺稿山、山上多怪兽与大蛇。两个人过禺稿都是小心翼翼的,楠處想着:以后该多准备一些雄黄了。
还好那些大蛇没有攻击人,他们战战兢兢的继续东行了又五百八十里、到了南禺山。对于山顶有金矿玉石,楠處与寇章丘都不感兴趣了。但是听说山下多水,水都流入一个洞穴里,刚流入就又流进了。
“这倒是稀罕事。”把白茖凝固成的糖给了告诉他们这件事的山民,楠處与寇章丘还特意跑去看了看这奇怪的现象。
但是因为冬天洞穴会关闭的缘故,他们到达时已经快入冬、所以水流入流出的并不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