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华反应极快的跑进房间拿了自己的裙裳甩给了莘懿系上,以免她露着身子不好看。莘懿不以为意的系了裙裳,又看了看众人。
“恭喜你呀,莘懿。”苍梧首先开口道喜,她终于完全化为人身,不必在整日的待在大浴盆里了。莘懿点点头,她轻盈的走了几步。
缪华呆呆的看着,她今日才知何为身姿若飞天缥缈,莘懿行走的样子甚至比天上的神女仙娥还要漂亮。
像是轻盈飞舞的泡沫一般,仿佛要美到一碰就碎;又像是随风摇曳的柳枝,婆娑婀娜;除了冷漠的柳相,在场的众人皆倾心沉醉于这似梦里般不真实的情景里。
“哼。”是柳相的一声轻哼,让众人清醒了过来。大家纷纷恭喜莘懿,莘懿倒有些脸红,只是眼底的冷光却一直没有离开过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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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烝山继续向西走九十里是夸父山,夸父山上长着棕树和楠树,还有很多小竹丛。
这座山上的兽类是大尾巴羊和乍牛,鸟类则是漂亮的锦鸡。山南麓多玉石,北麓多铁矿石,还有一片叫桃林的树林。
桃林方圆三百里,林里有很多马。湖水发源自这里,流出山涧后向北流入黄河,湖水中多珚yan玉
夸父山继续向西九十里是阳华山,山的南麓多金矿石和玉石,北麓有很多青色雄黄石,阳华山上长着山药和苦辛草。
苦辛草长的很像橚树,结的果实像瓜,味道是酸甜的,人吃了能医治好虐疾。杨水发源于阳华山,流出山涧后便向西南流入洛河。
“自从莘懿成人身后,云舟上热闹了许多呢。”吴子越趴在栏杆上看着围着莘懿转的苍梧和对着池莜笑语晏晏的莘懿感慨道。
其实他们也在杨水里见到一些人鱼,可是转瞬即逝。门水也从这里流出,从山涧后出去东北方向流入黄河,门水里有很多黑色的磨刀石。
纟昔姑水则是从阳华山的北麓流羝:出山涧后向东流入门水,水的上游有很多铜矿石。
中山的第六座山脉缟羝山,东起平逢山,西至阳华山,一共十四座山,绵延七百九十里算是走完了。
中岳就在这里,每年六月都要祭祀中岳山神,祭祀的礼仪与别处并没区别。只有按照规矩祭祀,天下就会安宁。
就在他们在缟羝山山脉尾端的城邑落脚休息,顺便换些银钱盘缠时,夜霜来了。她是突然出现的,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就找池莜
“什么事情?找的这样急切?”楠處关切的问着,夜霜却不理会他,指着池莜就说:“我是来找他的,不相干的人少多事。”
吴子越怒了,他知道打不过掌管天下霜华的夜霜,所以只能悻悻的逞口舌之快:“哦,原来忧国忧民的只有女神一个呀,您多厉害。”
“你……”夜霜显然是被吴子越气到了,她正想动手教训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小子,却被池莜拉住。他带着“不想生事”的不赞同表情,恳求的摇摇头:“有事那就走吧。”
夜霜这才低语道:“大荒落尽头的魔海有异动,最近各东南西北中的山脉里封印的凶兽都有异动,他们忙不过来,所以请你回去。”
缪华是猫妖,耳朵尖听到了。她晃了晃柳相,示意他说话。
柳相本不想参与的,那里的魔海里沉寂的都是万年前远古战争杀戮戾气浊气凝聚成的妖魔鬼怪之类,为首的是个叫九邪的魔物。
现在可能是时间久了,封印有了缝隙,戾气引得天下山脉中封印的凶兽不安稳了。可是就算是如此,他也是不想管的。怎奈缪华可怜巴巴的求他。
“我同你们一起。”经不住缪华的请求,柳相主动开口。这是他冷冰冰的随着众人同行了这么久,第一次开口。所以众人特别意外又惊讶的看着柳相,十分怀疑自己的眼睛
夜霜倒是反应快:有柳相帮忙,自然是好的。夜霜又看了看苍梧,对他说道:“你师傅也去了,你要不要去?”
反正楠處和吴子越这两个历劫的,也不是不能应付。岂料苍梧看着莘懿,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看着莘懿不高兴的轻微摇头,苍梧立马迟疑道:“我……我不去了。”
不去?夜霜十分意外,这话竟然是苍梧说的?不过时间紧急,她也来不及细细思考,连同着池莜和柳相缪华,一起就离开了云舟。
夜霜他们一走,楠處就忍不住问苍梧:“你怎么会说不去呢?你一向不是这样的,万一那里很麻烦——”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苍梧不耐烦的伸手打断了。
“莘懿她,她刚成人身,需要照顾嘛。”苍梧说的理直气壮,楠處看了看淡淡抿嘴的莘懿,她漂亮的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他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算了算了,随他吧。”吴子越口上这样说着,却暗暗的对楠處眨眨眼,楠處便不在多说。
转眼间又到了黄昏时分,莘懿如旧的站在甲板上唱着缥缈如同天籁的歌谣。之前人多,楠處还不觉得。但是现在人少了,他突然觉得这歌声除了缥缈如天籁,还有些不对劲。
他正想和吴子越说一声,却发现云舟有些不对劲。好像云舟不是原来的云舟了,而是一片茫茫云海。
楠處迟疑的慢慢向前走,茫茫云海间,突然伸出了一层一层向上的阶梯,因为云雾遮罩看不清只能前进,但是他若能看到,定然能看到那是透明的。
不知走了多久,楠處看到了一片镜面的世界。镜面反射出的是他的影子,可是他伸出手去碰,镜面却如同水波荡漾一般消失掉了。其实楠處并不能确定那是消失,可是他也不明白。
只得继续向前走,走着走着他看到了一棵高大的树。他定定神看了看,好像是空桑树。空桑树开满了硕大又红色的空桑花,周围并没有人,也没有神仙或者是飞鸟之类的
有的只是无边无际的安静,直到另一个人,无知无觉的好像同他一样戳破了一层荡漾的镜面而来。“子越,这里好奇怪。”见到是吴子越,楠處特别开心。
可是吴子越却不理他,而是自顾自的说道:“我知道,你知道兄弟死了一定会来这里的。”
什么?什么兄弟死了?楠處一头雾水,可是吴子越却自顾自的穿过他的身体,继续向他身后走去。楠處忍不住回头,却看到吴子越突然又回来了、再一次穿过他,到了那棵空桑山下。
“可是找到了,原来树在这里呀。”吴子越开心的拍着手笑了笑,然后站在空桑树下发呆。这时候,楠處又看到了白帝少昊。
少昊也如同看不到他一般的穿过他的身体,走向仰望着空桑树发呆的吴子越。
他很焦急的,没有楠處常见的那种温和沉寂,而是气急败坏一般的晃着吴子越:“白马!你醒醒!”
白马?他不是吴子越么?楠處迷惑不解的走到少昊和吴子越身边。此时,被叫做白马的吴子越猛地推开了少昊:
“他还在天牢受苦,我解不了仙骨锁和困神绳,难道来这里喝喝酒,吹吹风,都不行了吗?”少昊哑然片刻,然后小声道:“我想办法……”
听到少昊说想办法,叫白马的吴子越笑了:“与其等你想办法,不如我去陪着他,死生契阔也算是成全了。”这么说的时候,他的脸上浮上一层薄薄的笑意,带着满足。
“不行,”少昊一口拒绝:“我相信事情不会那么糟,我不想拼命救他时,你还出事情——”吴子越(白马)似乎是被少昊说服了。
楠處想拍拍他们的肩膀,却发现只是碰到了一片虚无。虚无过后,一切又没有了,没有空桑树。他定了定神:好像又回到了那片镜面前?
“嘻嘻,你来了——”有个若有似无的声音,突然笑嘻嘻的出了声。楠處紧张的四下看,却是什么都没有。“你怕什么,我就在你心里呀。”那声音又说道。
这是什么意思?它想干什么?楠處又惊惧又防备,生怕那声音会做什么。岂料,那声音只是笑嘻嘻的。然后楠處觉得好像有人拽着他用力的把他一扯,然后笑道:
“嘻嘻,你们不就是想那样吗?看看,我替你们做到啦,只要你走过去,对,走过去就能永远……永远……”
楠處顺着声音的目光看过去,那是另一个他和吴子越,拥抱在一起,亲吻在一起,甚至……他有些动容摇摆,正要过去,突然感觉到了有个东西咬了他一口。
“哎呀!”楠處痛的哎吆一声,猛地惊醒。在看去,那里有什么镜面,云海,虹桥呀。他还是站在云舟上,吴子越还是一脸焦急的看着他,而他身边则是一只黑色九尾狐
“山溪风,他醒了。”吴子越惊喜的叫了一声,楠處的灵台还有些不清明,不由得问道:“我怎么了?”他怎么会?山溪风怎么来了?一连串的疑问,堵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