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山溪风的“嗷呜”声,帝台也吓了一跳:他回头看到脚下的山溪风被踩的“嗷呜”乱叫,眼泪汪汪的瞅着吴子越。
不由得心生恶作剧之感,他一把抓起山溪风的九条尾巴,狠狠的一甩把他甩给了吴子越。吴子越轻轻接住了他。
楠處为了转移话题,转而问道:“上神,请问到底是何人嘱托您照顾我们?”帝台恶作剧的神情缓了缓,然后慢慢的沉稳开口:
“是东华帝君呀,天界中仙界里,地位比较高贵的那位神仙,亦是西王母未来会有婚约的夫君呀。”他的话一说出,众人皆惊。
〔东华帝君,姓倪,字君明。在天下苍生未始时,生于碧海之上,创造万物。在东方主理阴阳之气,亦号“东王公”。
凡升仙的,要先拜东王公,也称东华紫府少阳帝君,后拜金母?。方得升九天,他在仙界的地位十分高。〕
“那东华帝君和东君青帝是什么关系呢?”听得有些迷迷糊糊的楠處,不耻下问。这并不能怪他们,楠處和吴子越都是刚有仙身并未历劫完成飞升入仙界,所以并不太懂得这些。
“东华帝君是仙界众男仙之首长,东君青帝则为司春之神,主万物发生。他们俩关系,就是一般泛泛点头之交。”帝台耐心解释道。
“懂了。”楠處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按照他的说法是天界很大,有神有仙。仙界在神界之下,神界之上才是有天帝天宫的天庭。
至于三皇五帝,则是分别避世不出,千百年难得一见的活在传说和书籍里——他们已然是远古神明,超脱红尘了,又何必轻易出世?
至于像白帝少昊这样的爱活动的老辈远古神袛,毕竟是少数,寥寥无几了。“哎呀呀,你们这一大堆神啊仙啊的,说的我头都大了。”苍梧闻声而至,抗议着。
山溪风也“嗷嗷呜呜”的表示抗议,只可惜没人理会他的意见,又偏偏帝台的法力比他们高强,帝台不愿意解除他的禁咒,别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不说了,不说了。”帝台也觉得那么多神仙说的枯燥,于是转了个话题。心里却微微的叹气:众泛仁爱,等于无情爱。
他们走过了女几山,再继续向东北二百里是宜诸山。宜诸山的山顶有很多金矿石和玉石,山溪风变为了九尾狐后,倒是方便了很多。每次楠處和吴子越去拾玉石的时候,他都甩着尾巴跟着。
楠處无奈的笑了笑,吴子越则是不以为然的随手扔给他一块玉石让他扔着玩,然后继续搜罗着金矿石。山坡下有很多的青耯,青耯边上就是洈wei水。
洈水流出山涧后便向南流入漳河,马车经过的时候能拾到洈水里冲刷而出的白色玉石。一路上景色很是漂亮,春日里的雨总是缠绵多情的。宜诸山继续向东北走二百里,是纶山。
纶山之上生长着梓树,楠树和桃枝竹,还有植树,栗树,橘树和柚树。掀开车帘,可以看到山上生长着的山驴,麈zhu和羚羊等兽类。
马车走的并不算很快,但是纶山继续向东走的二百里,也是很快到了的。
他们去的下一座山是陆陒,这座山上有很多的王雩王孚玉。山坡下有很多可用作涂饰的各种颜色土,山上满是杻树和橿树。
“又要下雨了,唉。”看了看马车外的天边滚滚黑云,还有夹杂着潮湿水汽的狂风。看着天叹气的自然是吴子越,接话茬的是楠處:“是嘛,毕竟快要到达光山了。”
陆陒山继续向东一百三十里,是光山。光山上遍地满坡都是碧玉,山坡下树木葱茏long。
“是呀,计蒙神不就住在这里么,难怪难怪。”吴子越抵掌,拍着楠處的手。
计蒙神住在光山上,此神人身子龙脑袋,经常出没于漳河深渊,每次在深渊出入时,都会夹带着狂风暴雨。所以他们的马车到达时,就是面临着狂风暴雨。
马车被狂风暴雨吹的几乎快要刮起来了,帝台啐了一口,暗暗的表达着不满:这个计蒙神,每次出入都是搞那么大的阵仗。
可是在那么一个狂风暴雨,黑云压欲摧的瞬间,楠處无意间的一个转头,却看到吴子越悲怆苍凉的一丝神色,等到他在看时,却没有发现,几乎是怀疑自己看错了。
光山继续向东一百五十里的路程,虽然是无边春色,流莺娇艳,乱花渐欲迷人眼,但是看多了却也觉得无趣。
楠處这才发觉,帝台为什么要一直禁锢着山溪风。原来是因为事先知道旅途无趣,特意困了他逗着玩的。虽然总是被山溪风咬,但是看到他炸毛,帝台还是很开心的。
光山继续向东一百五十里,是岐山。岐山的南坡有很多赤金矿石,北坡则是有很多白珉石。山巅有很多金矿石和玉石,山坡下多青穫。这座山的山上生长着臭椿树。
涉tuo神就住在这座山上,这个神长的倒是还可以,就是四四方方的脸形,三只脚。
岐山继续再向东一百三十里,是铜山。铜山上蕴藏着丰富的金,银,铁矿,山上生长着构树,柞树,植树和栗树,橘树,柚树,山上出没的野兽是犳zhuo。
他们说话的声音像是从天际飘忽而来,而他的梦里竟然梦到了那个云鬓广袖罗襦裙的女子,有多久没有梦到了呢?是不是一种警示呢?梦的最后是她化为了灰烬。
琪姝!他大汗淋漓的从噩梦中惊醒,看了看四周原来又是入夜。“做噩梦了么?”此刻的他们停留在铜山向东北一百里处的美山。
夜宿美山,静谧长旷广。山坡下有很多的青穫,沾了很多的露水。
能听到山上出没的兽类叫声,例如犳zhuó,野牛,还有很多的山驴,塵chen,野猪,鹿,这座山的山顶有很多的金矿石。
“知道你做了噩梦,所以邀你出来走走。”是吴子越的声音,他竟然没有睡着。楠處索性也不睡了,只跟着吴子越一直走。
不知走了多久,大概是有一百里吧。夜色下出了美山,他们继续向东北又一百里,上了的是大尧山。黑夜沉沉,唯有一点冷月残。
大尧山上生长着松树,柏树,还有很多梓树,桑树,机树,继续再向深处走,他们就那么手牵着手走在夜色下的山间,点燃了松节火把
照着走着,在看到的是竹尾森森,松风簌簌。“山间寂静,黑夜只有一方残月,闻清香,听松风是否是静心很多?”
吴子越拉着楠處的手,默默的看着他。偶尔见闪过的是豹,虎,和善于跳跃的羚羊等兽类。夜风凉爽,待久了还是有些冷的。
“静了很多了,多谢你的用心。”楠處缄默片刻,然后小心翼翼的反握住他的手,只用眼波传递着他的心思。
“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吧。”吴子越看了看天色,慢慢的亮了起来。他们俩手牵着手,一起慢慢的也走了回去。
只是他们刚下了大尧山,等在山口时就看到他们的马车直奔他们而来,然后有帝台的调笑戏谑道:
“原来你们俩在这里呀,前面的山上桃树,李树,梅树和杏树一起开花了,一起去看呀。”原本不同时节的花,竟然齐齐同开。
大尧山继续再往东北三百里,名叫灵山。灵山山如其名,灵气充沛。灵山的山巅上蕴藏丰富的金矿和玉石,山坡下则是有很多青耯。
楠處和吴子越笑了笑,轻快的跳上了马车。看着吴子越回来,山溪风激动的“嗷呜”一声跳起来,激动的甩着尾巴。
“嗷呜,嗷呜”的开始询问起吴子越,他知道是想问他去了哪里,怎么跟楠處出去那么久。吴子越只是神秘的笑了笑,抚摸着山溪风,理顺他的毛发,就是不回答。
他们到达的时候,灵山之上的各色花儿已经含香吐蕊:
杏花的层层密密,远看如同白云流转;桃花的灼灼其华,舒展着粉红的活力;李树的花儿虽然清清静静,但是却别有芬芳摇曳;
而那梅花,有白梅,有红梅,有黄梅,还仿佛氤氲在江南风雨里的绿梅,清风傲骨迎霜降。有风吹来:“吹起乱红飞如雨,香风簌簌粘谁衣?”是吴子越的吟呃。
“即为吾家衣,自然粘袍泽。”楠處默契的看着他,笑了笑自然接话茬道,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只是这样风雅的场景却被山溪风给打断了,实在是因为他太兴奋了。
因为山溪风的兴奋,连九条尾巴也不想要掩饰了,他兴奋的“嗷呜”着,甩着九条尾巴就欢快的扑腾在花树之间,吓跑了那些前来游玩的游人。
可是山溪风却浑然不觉的奔跑在花树之间,赏着陌上花开,偶尔有调皮的花朵掉在他的脸上,就被他调皮的伸出舌头舔了去吃。
“帝台上神,求你把山溪风的禁锢给解除了吧。”吴子越不忍直视的继续求着看好戏的帝台:不然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