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轻漓微微皱眉,瞧了一眼站在陆王妃身后的陆婧儿。
而在这两人旁边不远处,还站着白天那个穿着红衣的陆夫人。
陆夫人已经换了一身紫罗兰颜色的长裙,隐藏在人群之中微微垂着头,默不作声,只是在抬起头的时候,偶然会向着沐轻漓这边看一看。
赫连凤栖站在沐轻漓身前,一双细长的眸子同样打量着下方那些人。
因为这里地处江南,陆王妃也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东道主,站在主人的位置上,陆王妃将自己的架势摆的很足。
昨日没有发作,小心翼翼的伺候着赫连凤栖,当然也是因为自己身后没有靠山的缘故。
如今老太妃和老王爷都来了,她自然也就放开了。
“陆王来了!”
丫鬟小声在陆王妃的耳边说了一句,陆王妃点点头,对着那便摆了摆手:“给陆王看座!”
看到瘦的弱不禁风的老陆王被扶在椅子上,沐轻漓眼底划过一道深色。
“这里天寒露重的,恐怕陆王的身体禁不住这么折腾!”
沐轻漓提高声音,有意的提醒了一句。
可是,陆王妃冷笑了一声。
“反正这件事办起来很简单,只要凤亲王点个头就行了,虽然亲王权势滔天,可我陆家也不是任人欺负之辈,我女儿在路上受了委屈,我这个当娘的不会不管!”
沐轻漓总算看出来了,这陆王妃是打定了主意要将女儿嫁给赫连凤栖。
再加上有老太妃的帮助,还有老王爷的作证,如果赫连凤栖抵赖或者不想娶,最终受到谴责的一定是他自己。
沐轻漓恨不得给陆王妃竖起一个大拇指,这对干母子还这是绝了。
赫连凤栖未动,嘴角微微扬着,他负手站在这些人面前,带着一种压到性的气势。
“郡主是否受委屈,和本王何干?”
想到之前自己藏在这府中的几个人,赫连凤栖眸子微微闪了闪。
老太妃已经被控制住了,这些人应该不知道实情的真相。
陆婧儿摸了摸眼泪,双眼红肿,她即便知道这么做讨不得好处,可事已至此,她不想死或者活的很悲惨,就只能选择这条路。
只期盼着自己嫁过去以后,赫连凤栖能够看在陆家的颜面上,给她一个安稳。
“凤大哥,前些日子你做过的事情难道你自己都不记得了吗,你我在船上……”
剩下的话虽然没有说出来,可在场的人都听在耳朵里。
整个陆王府外面的眼线可不少,这件事一旦传出去,赫连凤栖的名声也算是毁了。
不过,即便这件事真的存在,赫连凤栖也不会在乎自己的名声。
“哦,本王不记得了,郡主怎么说?”
陆婧儿双颊绯红,看着赫连凤栖的眸子里带着几分炔怯懦:“我……我们在房间已经将生米煮成熟饭,若是王爷不要我了,那我只有……只有死路一条了!”
美人娇羞如花,沐轻漓看在眼底笑在心里。
她不合时宜的插口:“王妃,王爷,这件事应该和本郡主没什么关系,本郡主就先回去休息了,不然耽误了陆王治病就糟了!”
“站住!”
看到沐轻漓想走,陆王妃轻声喝道。
沐轻漓微微顿住脚步,然后侧了侧身:“陆王妃还有什么事情吗?”
她转过头的功夫,就感觉到了一双幽怨的眼神,赫连凤栖眯着眸子看着她,眼底带着浓浓的异色。
“当日在船上的也有你在,你可能为郡主做这个证?”
陆王妃心中并没有将沐轻漓放在心上,这么问,也只是想看看沐轻漓是否会识时务。
沐轻漓仔细的思考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不能,这件事本郡主帮不上王妃的忙了!”
木木抬起头,看着陆王妃一字一句道:“娘亲说了,说谎是不对的!”
陆王妃气的脸色一变,瞪了一眼木木,却按耐着没有开口。
“既然帮不上忙,就先请郡主在旁边为我陆王府做个证如何?”
赫连凤栖转头看她:“阿漓,你真是狠心,那日本王可是在你房里的!”
沐轻漓嘴角抽了抽,偏偏什么事情赫连凤栖都喜欢将她搅和进来。
若说这种没有道理的冤枉,赫连凤栖完全自己就能解决。
陆王府又能怎样,在江南地界拥兵自重又如何,赫连凤栖手下的人也不少,两方打起来,谁胜谁负还要两说。
陆王坐在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眸子里酝酿着一种冰冷的杀意。
就连沐轻漓都发觉了他身体之中的毒素,已经清醒过来的陆王怎么可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现在还不是揭穿陆王妃的好时候,陆王在等待,等到自己完全摆脱了控制以后,给陆王妃一个致命的打击。
陆婧儿带着几分怨恨的瞪着沐轻漓,却在沐轻漓将视线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低下头去。
“爹爹说的对,那晚上爹爹和木木还有娘亲一块睡的,木木记得这位大姐姐是和别的叔叔睡的!”
可谓是童言无忌,木木直接戳在了陆婧儿的软肋上。
陆婧儿气的浑身一颤,眼底忍不住有些涌上泪水来。
“昭阳郡主,本郡主到底惹到了你什么地方,你让你儿子这般侮辱我?”
沐轻漓好不在意的将木木拉回怀中,拍了拍他的脑袋:“儿子,有些实话就不要说了,看对面你那姐姐气的,会惹麻烦上身的!”
木木点点头,乖巧的躲在沐轻漓身后。
陆婧儿一个劲儿的看着自己的娘,陆王妃顿了半晌,才将视线落在了老王爷的身上。
“听说太妃身体不舒服先去里面休息了,这件事恐怕也就只能和老王爷说了,不知道老王爷意下如何!”
老王爷眯了眯眸子:“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王儿自然要担得起这个责任,不过那日本王休息的早,并不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儿!”
沐轻漓有些看不透这位老王爷,将目光落在那古井无波的身影上,瞳仁慢慢缩了缩。
想到在狼群之中走的十分绝情的老者,她的心底逐渐的冰冷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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