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优雅大方的她比起来,宁言觉得自己就像是个不懂事的孩子,那种被关爱的眼神更让她憋屈。
宴会厅里人越来越多,许多人都过来跟靳夜寒他们打招呼,很快就围成了一个交际圈,将宁言和洛如欢隔绝在了圈外。
落单的宁言更是成为了在场女性的重点关注目标,她们审视打量的眼神,让她不悦的蹙起了眉头。
看她这样,洛如欢拉着她走到角落。
“干嘛?”宁言甩开她的手。
她不是个容易和别人亲近的人,尤其是经历了前世之后,戒备心就更重了,无法轻易敞开心扉去信任一个人。
对她疏离的态度,洛如欢也不介意,仍旧嫣然浅笑。
拿了杯果汁在手中:“我和夜寒他们三个一起长大,我年龄小,他们嫌我麻烦不肯带我玩,但我一直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做他们的小尾巴……”
“洛小姐。”
宁言打断了她的自说自话:“我对你们的过去没兴趣。”
她信任靳夜寒,不代表也会信任洛如欢。
“其实这次是我叫夜寒去首都,是想请他帮我找一个人。”洛如欢主动解释。
“哦。”
宁言依然是漫不经心的,那双漂亮狡黠的眼睛总是若有似无的看向靳夜寒的方向。
洛如欢看得出,她是真的很在乎靳夜寒。
她挺喜欢眼前这个小丫头,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四年前的自己,尤其是喜怒形于色这一点,简直就是如出一辙。
所以,更不希望她误会。
“我是想让他帮我去找我喜欢的人。”
这句话果然吸引了宁言的注意力。
“你有喜欢的人了?”
洛如欢点头,神情中有着难掩饰的寞落:“可是他突然失踪了,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
“后来,有人跟我说在首都见过他,我就立刻赶去了首都,之后一直呆在首都。”
宁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他没有跟你提过去哪里吗?或者有没有联系过你?”
“没有,什么都没有。”洛如欢摇头,眼底流露出悲伤。
那个人就那样从她世界中彻底消失了,就像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
知道洛如欢已经心有所属,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了。
尤其看她为情所困的样子,宁言就会想到前世的自己。
于是,脑补了许多不谙世事的女孩被人欺骗感情的案例,不由的为洛如欢捏了把冷汗。
“你喜欢的那个人,可靠吗?”
明白她的担心,洛如欢心中暖暖的,笑着回她:“他是个很可靠很有责任感的人。”
有责任感还一声不吭丢下你跑了音讯全无,这要是不责任感,那还不得上天呐!
似是读懂了宁言脸上的微表情,洛如欢替心爱之人开脱:“是我一厢情愿的单恋,他并不知情。”
这下宁言彻底懵了。
见她沉浸在苦涩悲伤的情绪中,宁言搜肠刮肚的搜索那些安慰人的话,最后一碗鸡汤跳了出来。
“有句话说的好,所有美好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洛如欢细细咀嚼着她的话,似是得到了些许的安慰,脸上的阴霾也跟着散开了。
“言言……”
洛如欢想到她对自己的排斥,询问她的意见:“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你随意。”
反正名字就是用来被人叫的呗!
“谢谢你!”洛如欢由衷的向她道谢。
看她轻松下来的表情,宁言心中感叹,有时候鸡汤还是有用的。
就是她自己也不确定,喂给洛如欢的这碗鸡汤,究竟有没有毒。
正想提醒她鸡汤慎喝的时候,听到了熟悉的声音:“雅宣,那不是你姐吗?”
宁晴还有几个女人一起向她们走了过来。
宁言敏锐的发现洛如欢脸上的血色尽褪,苍白的有些可怕。
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宁晴身边的一个满目仇恨的女人,长相和洛如欢有几分相似。
宁晴讨好的跟宁言打完招呼后,看向她身边的洛如欢,一副欲言又止的德性。
刻意压低了声音小声问她:“姐怎么会跟她在一起?”
“我跟谁在一起要你管?”
真是够了,怎么哪儿都有她?
“宁晴你也真是的,干嘛总是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你把人家当姐姐,人把你当妹妹了吗?”
宁言认得这个说话的人是宁晴的同学许婷婷,说好听点是闺密,其实就是一直被宁晴当枪使的蠢货。
许婷婷看向洛如欢:“勾引自己的妹夫,害他们离婚,竟然还有脸出来招摇过市,真是不要脸!”
许婷婷开了头,几个女人谁也不甘落后。
“我要是她,真没脸回来。”
“勾引自己的亲妹夫,就没见过这么下贱不要脸的!”
所以洛如欢单恋失踪的那个男人,是自己的亲妹夫?
这是什么狗血故事?
宁言心中草泥马狂奔。
“贱人,你怎么不去死?”
洛雅宣红着眼向洛如欢冲了过来,在她手扬起来的时候,宁言不着痕迹的伸脚绊了她一下。
毫无防备的洛雅宣向前趔趄后,狼狈的摔在地上,宁言都替她疼的慌。
趁机拉起洛如欢的手:“我们走!”
但许婷婷却拦住了她们:“宁言,你跑什么?是不是心虚了?”
想到前世这个许婷婷做的助纣为虐的那些事,宁言就火冒三丈:“许婷婷,你给我让开!”
宁晴像只受到了惊吓的小白兔,怯懦的拉着许婷婷的裙摆:“婷婷你别这样,夜寒哥不会高兴的!”
许婷婷就见不得她这种胆怯处处忍让的样子。
“你干嘛怕她?是你先喜欢靳夜寒的,他喜欢的也是你,如果不是她用了见不得光的手段,你和靳夜寒早就在一起了!”
靳夜寒喜欢宁晴?
这句话成功激怒了宁言。
“什么时候轮到小三跑出来叫嚣了?”
宁言双手抱在胸前,看似随意却散发着高高在上的王者气质:“宁晴,倒不如你来说给大家听听,我的丈夫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
“姐,婷婷是随口说的,你别放在心上……”
她也没想到许婷婷这个大嘴巴,什么话都能往外说。
当初引导许婷婷,让她误以为靳夜寒喜欢自己,不过是为了让她给自己当枪手而已。
宁言直接无视她的示弱,骄傲的扬着下巴警告:“祸从口出,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就让你这辈子都不开了口!”
说完后,也不管她们的脸色有多难看,拉着洛如欢离开。
虽然因为离的远没有听到她们的对话,但风波暗涌的气息每个人都察觉到了。
尤其宁晴楚楚可怜委屈模样,更是让许多男人心生保护欲,对张扬的宁言颇有微词。
把满面怒容的小女人揽在怀里,柔声询问:“怎么了?”
宁言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伸手戳着他的胸口:“真是让人不省心的男人!”
为了讨好宁言,审时度势后,齐卓炎立即拍起了马屁:“我说夜寒,虽然我们宁言知书达理、宽宏大量又能力出众,可你也不能总是让她烦心是不是?”
凌燕城推了下镜框附和:“没错。”
齐卓炎:“你惹出来的烂桃花,不能总让我们宁言没完没了的去掐断是不是?”
凌燕城:“没错。”
“所以你得赶快去解决了,让我们宁言省省心。”
“没错。”
靳夜寒:“……”
“听到没有?”宁言再次用力戳他胸口。
“我是想解决掉,又怕会剥夺你的乐趣。”
听他这么说,宁言沉思了下,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还是我亲自来吧,这样的确比较有意思。”
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肩上:“果然还是你了解我!”
被他们两个强塞了满嘴狗粮,齐卓炎既心塞又无奈:“拜托你们两个收敛点行吗?”
心情正好的时候,宁晴偏又上赶着凑上来碍眼。
“姐,刚才真的对不起,我代婷婷跟你道歉。”
侧头越过她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姐妹团,宁言故意提高了音量:“道歉就不必了,就是麻烦你以后少来碍我们眼,省得我丈夫找人再把你扔出去,还得里里外外的消毒,麻烦。”
抱住靳夜寒的手臂,娇嗔的问他:“你说是不是啊,老公?”
“嗯,是麻烦。”
一声老公叫得他心猿意马,强压着心头的狂喜,神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宁晴没想到她竟然会提起这件事情,难堪的无地自容。
尤其这一个小圈子本就是人们关注的焦点,经过刚才的事情后更是引发起好奇心凑过来围观,许婷婷她们也在,这样一来她彻底沦为了一个笑柄。
今天可是来了不少演艺圈的同行,还有投资商导演,如果不能扭转局面,恐怕她会无路可走。
宁言毫不掩饰得意之色,让宁晴顿时清醒了过来。
宁言故意引她过来,就是为了达到这样的目的。
敌人挖好了坑等着她,偏偏她就愚蠢的跳了下去。
情急之下,只得将有过一面之缘的齐卓炎做为突破口。
“上次去齐锐走的匆忙,下次有机会的话,希望能和姐姐一起去拜访齐少。”
齐卓炎微扬双眉,轻晃着杯中的红酒,轻启薄唇:“你什么东西,也配和宁言相提并论?”
轰!
宁晴的脸就像被点燃了一样,红的发紫。
向来湿润如玉的凌燕城推了下镜框:“卓炎,下次再有这样的阿猫阿狗,就不要再叫我们来了,掉价!”
“是我疏忽了。”
知错能改的齐卓炎立刻郑重的向宁言道歉:“宁言,又让你在我的地盘受了委屈,真是对不起。”
围观人群从他们刚才的对话中已经知道了宁言的身份,能得靳夜寒如此疼爱重视,甚至能得到他两个好兄弟的认可,看来这位靳夫人真是不简单。
所以都默默的记住了宁言,免得将来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真神都不自知。
对于自取其辱的宁晴,没有人会同情,反而暗自决定,以后得离这个女人远点儿。
插曲过后,游戏发布正式开始,以游戏中人物扮相现身的文思琪成了所有人和镜头关注的焦点,甚至已经有导演向齐卓炎打听她。
齐卓炎将所有人全都引荐给了宁言。
非常专业的对他们说明文思琪将来的演艺事业规划,再加上来赶来捧场的简云烈助阵,更是让对方对文思琪充满了信心,都主动提出互换了联系方式。
齐卓炎端着酒杯:“宁言,你是不是得跟我喝一杯?”
收获满满,宁言的心情简直就是晴空万里,对齐卓炎的要求也是来者不拒。
端了杯酒,爽快的和他碰了下:“来,走一个!”
酒杯刚送到唇边,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从她手中拿走了酒杯。
“她不能喝酒,我代她跟你喝。”
靳夜寒曲指轻敲了下她的额头:“忘了上次喝醉头疼的事了?”
齐卓炎不满的冷嗤:“切,宁言都比你爽快。”
他真的是不能忍了,有老婆了不起吗?总虐他这单身狗干嘛?
见齐卓炎一脸受伤,宁言倒是有些于心不忍了。
再说人家接连两次帮忙,别说喝杯酒了,就算喝死过去也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拉了下靳夜寒的衣袖,冲他竖起一根手指:“就喝一杯。”
靳夜寒还没有任何回应,齐卓炎就端了杯酒递给宁言:“来,咱们几个碰一杯。”
靳夜寒只能无奈叹了声。
宁言先小心翼翼的抿了一口,甜甜的果香让她双眼放光,仰头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这酒真好喝!”
说着又端起一杯:“我还要再喝一杯。”
心虚的看向靳夜寒,生怕他会将她手中的酒给抢走,下意识的侧身护着。
她这样的举动简直让靳夜寒啼笑皆非,怎么就没看出她还有做酒鬼的资质?
到最后还是他妥协了,反正有自己守着,喝醉就喝醉吧!
看她一杯接一杯的喝,就当没看见似的。
结果等离开的时候,宁言已经醉的不省人事,是靳夜寒抱着她离开的。
怕会引起她头晕不适,靳夜寒放慢了车速,一路上还时刻关注她的状况。
见睡着的她皱起了眉头,立刻把车停在路边,轻拍着她的脸颊:“很难受吗?”
女孩睁开眼睛,醉酒的眼中流露出妩媚,却又委屈的像个孩子一样:“我想去看星星。”
“好,我带你去看星星。”靳夜寒只能哄着她。
但醉酒的人明显也没那么容易被骗,女孩嘟着娇艳欲滴的红唇:“我要去山上看,立刻就去!”
“……”
怎么还说风就是雨的?
“我要去看星星!”
简直就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架势。
“好,去看星星。”靳夜寒纵容的低笑。
“不许骗我,谁骗谁小狗!”
伸出小拇指,就要跟他拉钩。
对于这样孩子气的举动,靳夜寒一个大男人,还是本能排斥的。
谁知道小丫头竟然委屈的哭了起来:“你不跟我钩,你是骗子!”
“……”
靳夜寒突然觉得头疼,无奈的叹息了声,伸手过去摸着她的头:“不骗你,我这就带你去山上看星星。”
“拉钩!”依然执着的坚持。
最终,在她热切期盼的眼神注视下,靳夜寒伸出小拇指跟她的勾在一起。
女孩这才笑了,扬起右手高声大喊:“出发!”
开车到了位于远郊的山上,宁言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靳夜寒拿了西装外套后,也跟着下车。
深秋的夜晚,宁言只穿着晚礼服,冷的她直打哆嗦。
靳夜寒把衣服披在她身上,但女孩却侧头问他:“怎么没有星星?”
他想说现在的城市,哪儿还能看到星星?
但还是仔细寻找,指着天际那颗最亮的星星:“你看,那不是有吗?”
宁言高兴的跑向星星的方向,被高跟鞋给狠狠崴了下脚。
皱巴着脸索性甩掉脚上的高跟鞋,打着赤脚跑。
全力狂奔了一段距离之后,宁言停了下来,拎着裙摆转过身,定定的看着靳夜寒。
“怎么了?”
“站在那里别动!”
宁言阻止了他,不让他继续往前走。
虽然不明白她的用意,但靳夜寒还是停了下来,唇角噙笑无声的看着她。
深吸了一口气后,宁言对他大喊——
“靳夜寒,我喜欢你!”
突如其来的表白,让靳夜寒怔住了。
虽然不过短短几个字,却像是抽空了她身体里所有的勇气一样。
宁言不安的站在原地,静静的等他回应。
可是靳夜寒却也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没有任何的反应。
难道他不喜欢自己?
还是说一直以来是她会错了意?
宁言有些沮丧也有些难堪,耷拉着小脑袋不敢看他。
可是有些话要是憋在心里,她怕自己会憋出病来,所以不管结果如何,她还是决定要说出来。
靳夜寒听到她闷闷的声音顺着夜风飘过来——
“我绝对会对你言听计从、三从四德,反正我这辈子就是认定你了!所以如果你不喜欢我的话,那我就只能去当尼姑了!”
对于这样耍赖似的表白,对靳夜寒来说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该说的都说完了,宁言正琢磨着该怎么为自己挽尊的时候,头顶罩下一片阴影,抬起头正对上他染着笑意的黑眸。
男人身里拎着她的鞋子,无声的蹲下身为她穿越鞋。
宁言彻底被他的沉默给惹恼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出声算怎么回事?”
男人站起身,骨节分明的双手捧起她的脸,缓缓的低下头吻住了她。
唇齿纠缠间,宁言踮起脚尖,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脖子。
在窒息感袭来的时候,靳夜寒结束了这个吻。
额头抵着她的额,急促喘息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暗哑:“表白这种事情,不该由女孩子开口。”
宁言撇嘴:“你不说,当然得由我来说呀!”
虽然脑袋有些昏沉沉的,但是没忘记他还没回应呢!
于是继续追问:“那你说,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牢牢将她抱在怀中,让她的小脑袋紧贴着自己的胸口。
不知道这样站了多久,宁言听到男人沉稳郑重的表白:“我爱你!”
不是喜欢,而是爱,是让他可以用一切去守护的深刻感情。
二人回到家的时候已近深夜,靳夜寒抱着她直接回了卧室。
温柔的将怀中的女孩放在床上,倾身覆了上去。
细密的吻从额头、眼睛一路向下,最后停留在她娇艳的唇上。
宁言积极生涩的回应着他。
身上的重量感消失,女孩不解的看着他。
“会不会后悔?”宁言听到男人郑重的问自己。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似是在刻意的隐忍。
明白他的意思,宁言向下拉他的脖子,借力仰头主动吻住他的薄唇,用实际行动来回应他。
只是片刻的怔忡后,靳夜寒便化被动为主动。
一阵凉意袭来,身上的礼服已经不见了踪影。
虽说已经做好了准备,但宁言还是有些害怕。
“我怕疼。”
她难得流露出的柔弱让靳夜寒心头一软:“相信我吗?”
没有任何迟疑用力点头。
带着薄茧的修长大手温柔的抚着她脸颊的同时,细密的吻再次落了下来。
在她意乱情迷之时,一切便水到渠成。
第二天一大早,宁言是在呼吸不畅中醒过来的。
因为鼻塞,脑袋昏昏沉沉的,只能靠张嘴呼吸。
翻了个身,男人平静的睡颜跃入眼帘,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像电影回放般从她脑海中闪过。
宁言立刻掀开被子探头进去。
薄被下的无限春光,让她确定,所有一切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是她的幻觉。
想到自己的主动和哀求,还有那些面红耳赤的画面,以及结束后靳夜寒抱她去洗澡的坦诚相见,宁言白皙的小脸染上了好看的绯红。
就在她回想限制级画面的时候,低沉的声音落入耳畔:“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此时的他眉眼俱笑,完全不见平时的冷冽,甚至带着一股明朗的少年气。
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靳夜寒笑着问她:“我有那么好看吗?”
他的声音中透着笑意,让宁晴再次红了脸,难为情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靳夜寒拉了拉被子,可她丝毫没有要出来的意思。
“也不怕闷坏了。”
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因为鼻塞呼吸极度不畅,宁言乖乖配合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来。
大手揉着她毛茸茸的小脑袋,深邃的眼眸中是毫不掩饰怜惜:“还疼吗?”
虽然昨晚很照顾她的感受和身体,但想到她隐忍疼痛的模样,还是备感心疼。
宁言眨了眨眼,立刻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
红着脸,低垂着眼睑摇头。
从今以后,她就是他名副其实的妻子,是他要携手相伴一生的爱人。
想到此,靳夜寒将她揽入怀中紧紧抱住,似是要将她融入骨血中一般。
“你抱的太紧了,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听到怀中闷闷的声音,靳夜寒心情大好的低笑出声。
随即意识到了什么,松开手低头问她:“是不是感冒了?”
骨节分明的大手还探上她的额头。
宁言有些委屈:“鼻子塞的没办法呼吸。”
想到昨天夜里在山上的情形,靳夜寒不禁自责。
翻身坐起来,下床去衣柜取了身居家服套上,转过身正好捕捉到她花痴的可爱模样。
虽然知道这么好色不好,但看到他修长结实的身体时,还是舍不得移开视线。
不过被逮了个正着,宁言还是有些难为情。
走过去坐在床边,曲指轻刮了下她鼻子:“以后什么时候想看都可以。”
“我又不是色狼。”
“嗯,我是。”
凑近她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尽数喷洒在她皮肤上,那种电流窜过的感觉,让她全身的皮肤都泛起了小颗粒。
不得不说,禁欲系的男人一旦撩起妹来,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靳夜寒也不再逗她,为她盖好被子:“乖乖等我回来。”
不过等他离开卧室后,宁言立刻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去衣柜拿了套睡衣套上后才重新躺回去。
也不知道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昨晚的夫妻运动,反正宁言觉得浑身酸痛,就跟要散架了似的,连肉都跟着疼,一碰就疼。
裹紧被子,昏昏沉沉的又睡去过了。
迷糊中,她听到有人在叫她:“言言,起来先吃点东西再睡。”
水果的清香蹿入鼻端,宁言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睡了会儿,似乎比刚才更难受了。
扶她坐起来,靳夜寒还体贴的拿来抱枕垫在她身后,可以让她坐的舒服一些。
原本是没什么胃口的,但水果的清甜还是让她把整碗粥都吃了个精光。
“我打电话叫燕城过来一趟。”
她难受的模样,还是让靳夜寒心疼又自责。
可是宁言拦住了他:“一点感冒而已,你别瞎紧张。”
看到桌上他拿来的感冒药:“我吃了药,睡一觉就没事了。”
她可不想输液。
自从有一次听一个外国友人说,在他们国家人快要死的时候才会输液之后,她就拒绝输液这件事情。
再说了,每年在秋天要步入冬天气时候,她都会感冒,从无例外。
只要躺尸似的睡个几天几夜就会没事了。
在宁言的极力坚持下,靳夜寒最终没有给凌燕城打电话。
吃了药后,很快就有了睡意,等宁言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点多了。
“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迷迷糊糊的摇摇头,声音有些哑:“我想喝水。”
靳夜寒立刻倒了杯热水给她。
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这个时间你怎么在家?没去上班吗?”
“今天休息。”
“我没事的,你不用为了我特意耽误工作。”
靳夜寒接过她手里的空杯,又倒了一杯给她:“今天就算你没有感冒,我也休息。”
宁言立刻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
这个男人,总是撩得她心花怒放于无形。
他是担心她第一次会身体不适,也为了照顾她的感受,所以才会决定休息的吧!
宁言将水杯放在桌上,抱住他的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
抚着她的后脑勺,笑着打趣:“我都接受你的表白了,怎么能不尽心尽力呢?”
因为洛如欢的出现,让宁言彻底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重生回来以后,她只想要回报前世靳夜寒对自己的深情,最重要的就是不想让宁晴得逞,不想让宁晴成为靳夫人。
直到洛如欢出现,她才发现,自己的占有欲竟是如此强烈。
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她的心空落落的,情绪也会变得很消沉。
所以借着昨天的醉意,把心里最真实的想法表达了出来。
让她清醒的时候做出表白这种事情,估计再投胎个十次也不可能。
当时被夜风吹的酒醒了一半,所以昨晚在山顶发生的一切她都记得。
想到是自己先主动表白的,宁言有些不甘心,撅嘴抗议:“都是齐卓炎那些酒给害的。”
但她没想到,向来反对她喝酒的男人,竟然心情愉悦的道:“有我在身边的时候,还是可以喝一点的。”
如果她喝完酒都能对他说这种真情流露的话,那他倒不介意她喝一点。
对靳夜寒来说,现在已经把宁言喝酒和福利划上了等号。
他最后呢喃的那三个字在耳畔回响,宁言搂住他的脖子,明亮的双眼狡黠:“昨晚在山顶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靳夜寒面色沉静:“说什么了?”
宁言戳了下他的胸口:“我问你呢!”
“嗯。”
嗯是几个意思?
宁言晃着他的身体:“你再说一次,我想听。”
靳夜寒:“……”
这男人怎么这么闷.骚?
注意到他耳根变红了,试探着问他:“靳夜寒,你该不会是害羞了吧?”
耳根又红了些。
这下宁言敢肯定,这男人是真害羞了。
就像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宁言摸着他的耳朵:“靳夜寒,原来你也会害羞呢!”
拉下她恶作剧的小手,定定的看着她。
在宁言准备要放弃了的时候,他突然持起她的手,将一枚不知何出现在手中的戒指套在她的无名指上。
“这个戒指是我请人设计的,一直想为你戴上。”
宁言记得,前世他也是为她准备了这枚戒指,可是却被她丢进了大海。
“靳夜寒,虽然你困住了我的人,但永远也别想困住我的心!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会为你戴上婚戒的!”
他那么真挚的心意,却被她一再的践踏,宁言都替他委屈,替他不值,心疼的落下了眼泪。
她突然泪流满面,靳夜寒的心跟着慌了:“怎么哭了呢?”
扑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他:“靳夜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前世那么无情的伤害你,真的对不起!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向他道歉了——
一次她被摩托车撞在医院的时候,一次是刚刚。
知道她心里一定藏着什么,靳夜寒大手摩挲着她的背:“如果真的感到对不起,就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你,不仅是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我都不会离开你!”
挂着泪痕的小脸神色无比郑重严肃,让靳夜寒的心都因为她的这番话失去了节奏。
修长的手指拭去她脸颊的泪水,亲啄了下她的红唇,情之所至再次坦露自己的真心。
“言言,我爱你!”
宁言这次感冒足足睡了四天,但靳夜寒还是要求她继续在家休息。
从那天搭配礼服的手包中拿出一张名片,按上面的电话号码加了微信——
我是宁言。
很快,对方就通过了验证,并发来了消息——
你好,靳夫人。
这个自称白浪大侠的人是个狗仔,那天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混进了发布酒会现场,更是将所发生的一切都拍了下来。
宁言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碰到他,他递给她一张名片:“靳夫人如果需要帮忙,可以联系我。”
那天现场受邀请来了许多娱记,宁言也相信当天的情景他们都拍了下来。
可是都这么多天了,却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些娱记都被星耀给公关了。
既然如此,就只能她亲自动手。
宁言用的微信是新注册的小号,所以也不担心对方会曝出去。
于是就给白浪大侠发了条微信过去——
那天酒会现场发生的事情,我要让它曝光。
白浪大侠先发来一个OK的表情,紧跟着是消息——
我会先截好视频发给靳夫人,如果您认为没问题,我立刻发布。
白浪大侠做事果然周到利落,没多长时间就把视频发了过来。
视频截选的很好,都是对宁晴不利的,宁言挑不出任何毛病。
白浪大侠用自己的微博把视频发布了出来,还艾特了跟自己相熟关系要好的几个营销号,立刻得到了他们的转发。
宁言也联系了合作过的营销号让他们转发。
很快,关于宁晴小仙女人设崩塌,勾引姐夫未成被当垃圾扔出的八卦迅速全网传播开。
周炎彬立刻让公关部去公关,不管花多少钱都行。
可是这一次没有一个营销号愿意收钱删博,让全体公关部严重怀疑,是不是有人暗中操纵。
虽说当天星耀公关及时,没有让这些负面消息第一时间曝光出来,可是目睹了当晚整个过程的人们却是口耳相传,宁晴得罪靳夜寒夫妻的事情早已在整个演艺圈中传遍了。
加上今天被白浪大侠给曝光,宁晴的形象彻底从小仙女转成了不要脸的小三。
短时间内接连曝出负面消息,商家也对她彻底失去了信心,解约并要求赔偿的声明纷至沓来,宁晴的所有代言全都被撤下。
原本已经签了约的电影也惨遭对方退货,不再与她合作。
对于这样的结果,宁言表示很满意,立刻给白浪大侠转账。
“哭哭哭,就知道哭!”
宁家这几天也是愁云密布,因为宁晴,就连宁氏也受到了影响,很多少合作都被叫停,股份也是一跌再跌。
沈蔓芝气的胸口疼:“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得罪宁言,你怎么就记不住呢?”
这次还是自动上门去挑衅,还带着许婷婷那个蠢货。
“妈,我现在该怎么办?”
宁晴哭得眼睛红肿:“这样下去,不仅我的事业完了,我的人生也完了!”
她实在想不明白,明明都已经公关掉了,那些娱记也当着她和周炎彬的面把视频全删除了,为什么还是被曝了出来?
代言电影全泡汤了,就连粉丝数也急转直下。
沈蔓芝真是恨不得揍她一顿。
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必须先把眼前的危机给解除了。
想了想,终于有了决定:“你给周炎彬打个电话,让他今晚来家里吃饭。”
都这样了还要请人来吃饭?
宁晴刚想提出疑问,却被沈蔓芝一个眼神给吓回去了。
“我这就去打。”
看着女儿的背影,沈蔓芝真是悔不当初,真不该把她当温室里的花一样养着。
伤害是隔绝了,但也隔绝了让她成长的机会。
宁言那个臭丫头,没想到竟然这么深藏不露,连她也被骗过去了。
她绝对不会让宁言称心如意的活着!
那个贱人的女儿,就应该在泥泞中挣扎!
胡思乱想的时候,宁晴打完电话回来了。
“怎么样?”
“炎彬哥说他今天很忙,没空来吃饭。”
宁晴缩着脖子,很害怕沈蔓芝继续骂她。
但沈蔓芝只是极为无奈的长叹了一声,然后给周炎彬去了电话。
“言言今晚也会回来,我很长时间没看到她了,今晚会让她住家里。”
不知道周炎彬说了什么,沈蔓芝脸上终于有了笑容:“好,阿姨做你最喜欢的油焖大虾等你。”
宁晴不解,母亲也没说什么呀,为什么周炎彬就同意了?
宁言正在寻找适合的办公地点的时候,沈蔓芝的电话打了进来。
“妈……我也很想妈……没什么,一点小感冒……”
然后沉默着听电话另一端的沈蔓芝说话。
“夜寒今晚有一个重要的应酬,可能去不了了……”
“嗯,那好,晚上见!”
宁言冷笑着,她倒是要看看,沈蔓芝还有什么花样。
看了眼笔记本右角下的时间,宁言起身去换衣服。
临出门前,想到靳夜寒曾经不许再伤害自己的叮嘱,迟疑了下,还是给他去了电话,把沈蔓芝叫她回去吃饭这事儿说了。
“没关系的,以我的身手,她们想要对付我比登天还难。”
“我会谨慎小心的,你不用担心。”
再次叮嘱她一定要万事小心后,靳夜寒沉声道:“我会尽快赶过去!”
挂断电话后,靳夜寒还是叫来了宋煜。
“今晚夫人去宁家,在我赶过去之前你先去盯着,务必要确保夫人万无一失。”
“是!”
宁家。
这是宁言重生后第一次回来,当踏进宁家后,所有关于过去的记忆全都涌了出来。
沈蔓芝很疼她,万事都以她为优先,她和宁晴起争执的时候,沈蔓芝永远是向着她的,受惩罚的永远是宁晴。
小时候,宁成辉让她们学乐器,她选择了小提琴,但因为老师太凶总是打她手心,加上学琴太辛苦,所以她是哭着闹着满地打滚拒绝继续学下去,宁晴也是一样。
但最后,沈蔓芝安慰她答应了她的请求,可宁晴却被揍了一顿,然后继续去学。
沈蔓芝对她的好,让沈家人都觉得,她偏心偏的实在是太离谱了。
沈茉莉正是因此总跟自己的姐姐起冲突。
只是重生后才明白,沈蔓芝对她就是捧杀式的教养,所以才让她变成一个头脑简单的废物,嚣张又自以为是的让所有人讨厌。
看到她进来,沈蔓芝立刻拉着她坐下:“让妈看看,是不是瘦了。”
宁言强迫自己挤出笑容来:“瘦一点不是更好吗?”
看透了那些事情之后,她再也没办法叫沈蔓芝妈。
宁晴假装吃醋:“妈就是偏心,只疼姐姐,我最近瘦了,怎么没见你问过我?”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懂事?连自己亲姐姐的醋都吃。”
“我哪有?”
宁晴抱住宁言的胳膊,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我最喜欢姐姐了!”
宁言是强忍着恶心,才没有把她推开。
客厅里正母慈女孝的时候,门铃响了。
阿姨去开门,宁言听到了周炎彬的声音。
饭桌上全都是宁言喜欢的菜,沈蔓芝母女和周炎彬都在极力的讨好她,似是完全忘记了最近发生过的所有不快。
宁言脑海中跃出一句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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