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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丽的哥哥-------康领导在晚饭前。『』终于回府了。
“剑剑。快过來。坐妈身边。”李心霞张开双臂。用一种自豪的眼光看着康剑。等到康剑坐下。她脸色突地一沉。“你脸色怎么这样差。”
康剑一愣。摸摸下巴。“有吗。还好吧。”这两天睡得比平时都多。应该看上去还可以。
“怎么可能还好。你去镜子前瞧瞧。面黄肌瘦的。下巴都尖了。”李心霞脸一扳。很严肃地说道。“你现在是年青。身体是扛得住。但不能肆意挥霍。有的事要有节制。你以后可是要做大事业的。”
“妈。”康剑瞟了一眼正在把菜往桌上端的白雁。她似笑非笑。嘴角玩味地弯起。
“怎么了。妈妈不能说你了吗。妈妈这是为你好。别学你爸爸。。。。。。”李心霞突然闭住嘴。“我们进房间说话吧。”
康剑抿了抿唇。把她抱回轮椅。推着进了客房。
在客房里整理行李的吴嫂“啪”一下关上了客房门。
白雁听着关门声。笑笑。用筷子把煮好的粽子一个个夹起來。放进盘子里凉着。
才打了一个照面。她就意识到李心霞不喜欢她。这种不喜欢。不是地位差异的不喜欢。而是从骨子里渗透出來的鄙视。经岁月沉淀下來的怨恨。象结仇几代。连多看你一眼。都不能忍受。
在李心霞眼里。她连那只叫丽丽的狗都不如。
所以李心霞以生病为由。『』拒绝参加康剑与她的婚礼。
这就出现了一个问題。李心霞很疼康领导。康领导很孝敬李心霞。如果李心霞阻止康领导娶她。康领导一定不会违背李心霞的。
可是他们结婚了。
显然他们的婚姻得到了李心霞的默认。
那么疼爱康领导的李心霞为什么要用这种态度对自己呢。成语里面不是有“爱屋及乌”这个词吗。俗语里不是有“不看僧面看佛面”这句话吗。她与康领导目前是一家子呀。
越分析越有趣了。
康领导心里面有伊美女。却硬娶她为妻。李心霞视她如眼中钉。却默认她做媳妇。
她该怎样评价这一家子呢。是赞美他们的宽广的胸怀。还是同情他们背后说不出口的无奈。
不过。李心霞这样的态度。在白雁的眼里。也只是一场毛毛雨。
对付高高在上的人。你就索性低到尘埃里。成了一粒沙。一根草。一粒沙。一根草。有什么好畏惧的。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反到站得高的人。不胜寒呀。
客房的门开了。三个人有说有笑地出來。象贵客似的走进餐厅。使唤丫头白雁已经把碗筷摆好了。
“这是什么。”李心霞捏着盘子里一个四角型的粽子。晃了晃。粽绳上面沾了油。有点滑。这只好象也扎得不紧。粽叶突然松开。粽子啪一下掉到了地板上。
白雁和颜悦色地上前说明:“你提起來时。它叫粽子。现在。它摔到地上。就成了糍粑。”
“这也叫粽子。『』喂小鸟呀。”吴嫂眼珠子一下睁大了。差点噎着自己。她返身进了厨房。拿出一个油纸袋。是她刚刚放进去的。“这才叫粽子呢。”
她从油纸袋里拿出六只偌大的和她体型极其相似的粽子放在桌上。
白雁点点头。她终于见识到康领导口中所谓的叶子包米饭是什么东东了。
“康剑。快坐下。我今天起早特地包的。你以前最爱吃了。”吴嫂笑眯眯的。又忙着进了厨房。端出一碟蒜泥。“沾着这个。”她把白雁包的那盘粽子推得远远的。
“唔。。。。。。”很沒骨气的丽丽公主从李心霞的腿上突地跳了下來。冲到地上的肉粽前。大口大口。吃得香甜。小尾巴还摆呀摆的。
“丽丽。丽丽。”李心霞气得脸都胀红了。
白雁真是忍笑到内伤。她沒事人似的坐下來。自成一国。挪过自已包的那盘粽子。悠然自然地泡了一杯茶。小口小口地咬着。
康剑看了看她。在吴嫂期待的目光下。拿起一个粽子。解开。沾着蒜泥。吃一口粽子。看一眼白雁。
“这什么排骨。乍这么甜。”李心霞皱着眉头瞪着红烧排骨。
吴嫂完全是她铁杆粉丝。立马就把红烧排骨挪开了。“吃点醉虾吧。”
“我对虾过敏。你不记得了。”李心霞烦燥地说道。
醉虾也挪开了。豆腐鲫鱼汤太淡。勉强能吃的就是海蛰头。“醋放太多了。”李心霞只夹了几筷子。
还是吴嫂聪明。『将血』找了瓶辣酱。放进盘子里。拌了拌海蛰头。总算让李心霞把一碗饭给吃下去了。
但李心霞不喜欢的菜。吴嫂是坚决不碰。直推到白雁面前。康剑到是夹了几筷。可李心霞一直拉着他说事。
“剑剑。上次丛书记去北京办事。你大舅和他一块吃饭了。说起了你。听他话中的意思。城建市长这个职位非你莫属了。陆涤飞只会吃喝玩乐。不能做正事。”
“妈妈。你看错涤飞了。滨江的开发区在省里多出名呀。那一大摊子可是他创建起來的。”
“那是他底下有几个能人。他挂了个名。功劳给他沾去了。”
康剑笑笑。“妈妈。做领导的难道是要事事亲力亲为。会用人就行。”
“在我眼里。你可比他强多了。”
“可这事不是妈妈说了算。”康剑拍拍李心霞的手。“不要为我操心。到时人大会做出公正的选举。”
李心霞点点头。“你从小就沒让妈妈操心过。就是这件事。妈妈觉得太委屈你了。”她一点也不掩饰。直直地看着白雁。
白雁喝茶、吃粽。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很悠闲。很享受。
“领导。这只肉粽真好吃。你尝一下。”白雁又解开了一只粽子。精肉与大虾在米粒里闪着光泽。她咬了一口。满脸愉悦。她把咬了一口的粽子凑到康剑的嘴边。娇柔地笑着。
李心霞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地暴起。神情好象什么心爱的东西被人抢走的样子。
康剑好不容易吞咽了一只大粽。『』满嘴蒜泥味。感觉很饱。可又觉着沒吃到东西。李心霞其实不知。她是地道的北京人。后來又长期住在北京。而康剑到滨江呆了几年。两人的口味早就有了许多不同。康剑现在很习惯吃南方菜。醋醋甜甜的。再加上结婚后。白雁时不时地做出什么独肯匠心的食物。他的胃口早被惯坏了。
康剑瞅着嘴巴前面的粽子。再看看白雁娇嗲的模样。低下头。咬了一口。哇。满嘴余香。这才是粽子的味。所有的味觉好象在一瞬间全被唤醒了。“好吃。”他情不自禁赞道。
“我就说好吃么。领导。來。这里有大虾。你咬。大口。”白雁象哄孩子似把筷子转了个圈。
“我自己來吧。”康剑察觉到李心霞指责的目光。接过白雁的筷子。
“领导。那是我的筷子。”白雁就当屋里沒别的人。甜甜蜜蜜地撒着娇。“那你把你的筷子给我。我要吃点醉虾。领导。盘子挪一下。我不太好夹。”
李心霞和吴嫂对视一眼。脸都青了。
饭后。康剑又被李心霞叫到客房里谈话了。白雁扭扭脖子。放松筋骨。“吴嫂。你把锅碗洗好后。厨房里的地也要擦一下。”
吴嫂正准备去喂丽丽。停下了脚步。“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说这样的话。”
白雁微微一笑。“凭我是康剑的老婆。康云林的媳妇呀。难道我们家沒给你钱吗。”
“你。。。。。。”吴嫂气急败坏地跳着脚。“我。。。。。。是來照顾心霞的。可不是來侍候你这个。。。。。。杂种、破鞋的。”
白雁眯起了眼。心中咯噔了一下。『』果然沒有猜错。李心霞确实深度了解过她。“李女士不就是我家领导的妈妈吗。是不是你不想帮我家领导做事。还是你嫌工钱太低。我一会给我家领导说。加点给你就是。”她依然笑意盎然。“我刚才说的。你记下來了吗。我先上去洗澡。一会上來。你把冰箱里哈蜜瓜洗了切好。”
吴嫂脸胀得通红。一时说不出话來。急得直跳脚。
白雁哼着歌。心情很不错地上了楼。
不一会。楼梯上响起咚咚的脚步声。康剑冰着个脸。推开了卧室的门。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白雁。你怎么能那样和吴嫂讲话。”
“那要我怎么样和她讲话。”白雁抬起头。慢悠悠地问。
“你可以不喜欢她。但应给予她起码的尊重。”
“可是她不要我的尊重。把自己定位成一个奴仆。一条摇尾巴的狗。我怎么能剥夺她这样的意愿呢。”
康剑沒想到她会说出如此刻薄的话。一愣。
白雁浅浅地弯了弯嘴角。要告状谁不会呀。“你知道她一进门喊我什么:康剑的那个女人。领导。难不成你还有这个女人。你说说。我到底是你的哪个女人呀。”
康剑难堪地红了脸。一进门來的气焰缓缓熄灭了。“吴嫂是我外婆老家那块的一个远房亲戚。辈份上是我妈妈的嫂子。男人死得早。我妈妈身体不好后。她就到我们家照顾我妈妈了。到现在二十几年了。她沒读过什么书。说话可能有点不知轻重。”
哦。明白。吴嫂等于是康领导的第二个妈妈。
“我不计较她是说方言。还是书面语言。语气礼貌些总行吧。可是你看看今天一晚上。她那样。真看不出來是和你妈妈那种气质高雅的夫人一起生活过的。要不是你说她文化底。我还以为她是故意來给我下马威。故意想羞辱我的呢。”
康剑突然错开了与白雁对视的目光。嘀咕了一句。“你想太多了。”说完。急匆匆地冲进了书房。
白雁扬起下巴。闭了闭眼。收拾衣服。刷牙、洗澡。天掉下來都不要管了。反正她是这里的外人。
洗好澡下楼。吴嫂已经把厨房都收拾好了。不过。桌上沒有水果。
自已动手。丰衣足食。白雁自己开了冰箱。拿出瓜。削皮、切块。捧着碟子。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喂。你过來。”吴嫂拉着个脸。走进客厅。
白雁眼抬都沒抬。自顾往嘴巴里塞着蜜瓜。
“白雁。。。。。。”李心霞发话了。
“李女士。有什么事吗。”白雁很礼貌地应道。走向客房。
吴嫂愤怒的目光恨不得在她身后戳出两个洞來。
“帮我按摩。”李心霞也已经洗过澡了。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白雁如果沒有猜错。她现在应该是垫着纸尿裤的。
“李女士。你对我可能不太了解。我不是康复中心的护士。按摩这样的技术活。我做不來。我正常呆在手术室。习惯拿着刀、剪子之类的。你要找个按摩师。我明天可以到医院帮你请一个。”
“你的话可真多。怎么。你帮我按摩辱沒了你吗。”李心霞阴沉地看着她。
白雁温婉一笑。“是您太珍贵。我为你按摩是辱沒了你。”
“你。。。。。。”
“李女士。情绪不要太激动。高位截瘫的人常年肌肉僵硬。血液流畅不通。容易引起心脏病。这是书上说的。”
李心霞气得胸口激烈地起伏着。她愤怒地拍打着床。“康剑。。。。。。”
“他在书房呢。你有什么事。我帮你捎去。不过。李女士。政府官员一般不会发生家暴这样的丑闻。除非离婚。但这种事不会在我们家出现的。我和领导琴瑟合鸣。恩恩爱爱。何况现在这个时期。正是我家领导竞选城建市长的关健期。可不能出一点差错。”
李心霞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突地一僵。然后哗地失去了血色。
“李女士。晚安。”白雁含笑退出了客房。一转身。呆了。吴嫂提着书房的折叠床吭哧吭哧地从楼梯下來。视她如空气般。从她身边走过。
她一拍额头。问題來啦。
沒想到。康领导來了两个妈。这下好。她睡哪呢。
真好笑。这个时代。外面陌生男女都能爬到一张床上发生。她和康剑。是法律上正儿巴经的夫妻。却沒办法共享一张床。
现代版的梁山泊与祝英台啊。是不是要带只水碗上去在床中间划个三八线。
白雁上楼看梁兄去。推开卧室的门。康领导已经在里面了。看到她。有点局促。有点羞涩。
他们彼此无言地对望了两三分钟后。白雁收回目光。从衣橱里拿出一个大的拎包。把换洗的衣服往里塞。
“白雁。。。。。。”康剑抓住她的手。“我。。。。。。会尊重你的。。。。。。”
“不是你的问題。”白雁挣开他的手。
康剑脸突然胀得通红。圈住她的腰。埋在她的颈间。“那就沒有问題了。”
白雁哭笑不得。知道他理解成自己担心会夜里扑向他。她转过身。很认真。很平静地看着康剑。“我们之间注定要分开。那么就沒必要把事情弄得太复杂。我到医院。和值班护士挤几天。”
康剑深深吸口气。感到有一股剧烈的无言的疼痛从脚底缓缓地漫了上來。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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