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橙橙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挤进人群,居然看到了这样盛大的求婚场面。段零生是那样意气风发,可是他走的每一步就像踏在尹橙橙的心上一样。
为什么?
段零生要骗她自己有事先走,又把她哄到这里来。就因为梨嫣儿回来了吗?他们两个是商量好的,要用他和梨嫣儿至死不渝的爱情,让自己这个替身死心吗?
被眼泪迷住了眼睛的尹橙橙再也看不清段零生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原来自己从来没有看清过这个男人。
而等段零生走到梨嫣儿面前,看着这个俏丽的身影正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时,他在一瞬间意识到她不是尹橙橙!橙橙是不会这样笑的!
老天爷在开什么玩笑?梨嫣儿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段零生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掀起了惊涛骇浪,甚至握不住手上的鲜花,那束鲜艳美丽的玫瑰就这样零落在地上,被段零生无情地踩过去。他奔到梨嫣儿面前,紧紧抓住她的肩膀,犹疑着,一向自信强大的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你……嫣儿?是你吗?”
梨嫣儿面上柔柔地笑着,像她曾经对着段零生笑过千百次的样子,她伸出手轻轻抚过段零生的脸,痴痴道:“是我,零生我回来了。”
周围照亮如白昼的灯光让段零生产生了幻觉,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他的耳朵里再也听不到别的声音,梨嫣儿毫无预兆地重新出现让他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将要做什么。
段零生的肢体听从迷幻了的心灵的召唤,不顾一切地将梨嫣儿抱进怀中,大声道:“嫣儿!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边正在做电视直播的工作人员已经意识到当下的场景与拍摄计划出现了偏差,他们好像拍下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段零生口中喊着的,根本不是原定的女主角尹橙橙的名字!这个女人根本就是另一个人,一个让段零生失去了理智的女人!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让全场的记者都像疯了一样挤上前来,你推我挤的人潮终于影响到沉浸在失神中的段零生,他忽然察觉到怀中的身体那样柔软温热,自己根本不是处在自以为的梦境里,他一把将梨嫣儿推开,仔细地打量起来:“真的是你。嫣儿,你居然没死!”
“是我,零生。我没有死。”
两个人陷入深深的对望中。
梨嫣儿的事故是段零生这些年来心中唯一放不下的阴影,在午夜梦回时总会冒出来折磨着他。此时她的“死而复生”让段零生一向理智的心灵受到了激烈的冲击。
当年的事故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恨不得立刻从梨嫣儿身上看出点蛛丝马迹。
可是他们两个这样的举动,却所有围观的人误会了。他们这样不顾一切地相拥、对视,不正是有情人的真情流露吗?
此时,林安在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他带着段零生的人手冲上来,人高马大的保镖一边对着记者说着“不好意思我们不拍了,麻烦让一下!麻烦将机器关了!”,一边将围在段零生和梨嫣儿附近的人驱散开去。
人群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就这样,尹橙橙躲的位置也暴露在了镁光灯下。
她站着一动不动的样子一下子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摄影记者们早就敏锐地拿起长枪短炮对准她拍了起来,而尹橙橙仿佛毫无知觉似的只是盯着段零生发呆。
林安在一眼就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尹橙橙,他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声见鬼,马上冲过去对尹橙橙大喊一声:“尹橙橙!”
他的这一声呼又岂止唤醒了尹橙橙,也唤醒了陷在回忆里失神的段零生。他猛地抬眼向尹橙橙看过去,只是此时他眼中留恋的神色还未褪去,让他看起来深情无比。他眼里的留恋深情让尹橙橙肝肠寸断,她像是忽然惊醒,提起裙摆马上向外面冲去,快到近在咫尺的林安在都没能抓住她。
尹橙橙的离开让段零生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糊涂事。他二话不说推开梨嫣儿就要追上去,梨嫣儿见他如此反应,知道决不能放他离开,她一咬牙狠狠将自己摔倒在地,“哎呀!”她痛呼一声,白嫩的胳膊上蹭破了一大块皮马上就有鲜血流下来。
段零生见状,只能先把她拉起来交给最近的一个保镖,让他护着梨嫣儿。可是梨嫣儿揪着他衣服的下摆一副离不开他的样子:“不要!零生你别抛下我!”她的手抓得牢牢的,面上满是柔弱无依的不安。
身边的林安在见此情景,重重地叹了口气,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满面挣扎的段零生道:“你先安顿好梨嫣儿吧,我去追橙橙。”
说完,林安在就追着尹橙橙消失的方向追了出去。
段零生将梨嫣儿带到自己的车上,将一众记者隔绝在外。车厢内的空气变得宁滞,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梨嫣儿没想到自己能够这么快就接近段零生,她绝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一定要一点一点抓回段零生的心,这样才能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
而段零生一点也不知道梨嫣儿心中在想什么,他心里记挂着尹橙橙的负气离去,又对于梨嫣儿的离奇出现充满不解。今晚这场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段零生尤其觉得前后为难。
梨嫣儿一向惯用示弱的手段来引起段零生的怜惜。此时也不例外。她颤抖着声音问道:“零生,我今天晚上是不是坏了你的大事……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别生我的气。”
段零生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道:“不谈这个。嫣儿,你告诉我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梨嫣儿伸出自己的手去抓段零生的手,他却忽地收拢放在腿上的大掌,梨嫣儿便就势覆在他的掌上,娓娓道:“那年我乘坐的飞机忽然失事了,坠落在澳大利亚的一片丛林中……我受了很重的伤,零生,我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我熬了三年……我都不知道这三年里的每一天自己是怎么过来的。”她将自己加入blood的事隐瞒下来,却故意将伤情描述得十分危急,一边说着一边伴随着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