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是因为没有人受伤,所以没有人责怪苏鸣凤,假如说这一次江自流死了,秋一潇就算是再喜欢苏鸣凤,也非断她一条手臂不可。[燃^文^书库][].[774][buy].[com]
他们三个回去的时候,江自流基本已经没什么事了,伤口已经愈合,但是剑伤入内,血流在体内,隔一段时间,方百玲都要在他肚子上刺开一次,让鲜血流出来。
差不多等到鲜血不流的时候,就不必再做这样的事了。
秋一潇坐在江自流的床前,看着他的肚子,道:“狄玉飞就伤了你这么一点?”
江自流道:“什么叫就这么一点,他那剑尖都刺进来好几寸了好吧!”
秋一潇把他的衣裳掀开,往下按了按,江自流疼得嚎啕大哭,方百玲如同己受,苏鸣凤面无表情,慕容琳芳双手叠在胯间,面带微笑。
秋一潇取出蓝蝶,一剑刺下,把江自流身体里的淤血一起挤了出来,然后自费灵力,给他修复着体内的伤口。
慕容琳芳好像有点明白秋一潇在说什么了,接着刚才的话茬说:“以狄玉飞的实力,如果继续缠斗下去,无论是自己单杀自流,还是一会儿等胡剑明收拾了百玲鸣凤,帮着狄玉飞出手,自流都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
路上苏鸣凤已经大致跟他们俩说了这里的情况,所以路上秋一潇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付出那么多代价,损失那么多利益,顾青衣差点死在我手里,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为了给江自流刺这么不疼不痒的一剑?”
慕容琳芳环着双臂,字字铿锵地分析着。
江自流说:“那一剑疼着呢!”
方百玲看了他一眼:“你闭嘴。”
江自流吐吐舌头,躺在被子上。方百玲看向他们三个人,听着他们分析。
苏鸣凤道:“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不是江自流这边?”
秋一潇道:“如果只是为了杀一个江自流,随时随地都有机会,为什么非要选择在昨天晚上,张起秀不在的时候出手呢?”
慕容琳芳道:“还有就是街道上的阴兵,仿佛也没有了知觉,没有人去过问顾青衣和孙楷。”
秋一潇又说:“如果只是拖住我们,就算是有阴兵出手,以孙楷和顾青衣的实力,也已经足够应付。”
慕容琳芳的手指在肩膀上敲动着,道:“他们根本就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去封闭阴兵的视觉听觉,这个代价,根本就不是江自流一条命能换得来的。”
秋一潇说:“如果可以让张起秀的眼线来说一下街道上的情况就好了,可惜,我们都调不动他的人。”
“在下愿意为各位效劳。”
又是那个出现在张起秀身边的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这一间屋子里。
但是秋一潇他们的态度,绝对不会像张起秀那么客气的。
苏鸣凤和方百玲的手闪电般扣在腰间的银丝与钢索上。
黑衣人捏着三枝银针,眉心已经被一枝青色的大剑指住,顺着剑尖往后看,剑柄正握在秋一潇手中。
苏鸣凤和方百玲这时才发现,单以出手的速度来看,慕容琳芳和秋一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江自流看着这个人,小声说道:“我这些朋友都不太喜欢有人神秘的靠近,如果阁下不是事先说了一句话,现在你的处境,就不会有这么理想了,你的身体,想必也不会这么充满力道地站着。”
秋一潇冷冷地收回大剑,抛进背上灵源中。
黑衣人抱拳道:“在下是张城主部下李玉濮,奉命给几位送来情报。”
慕容琳芳冷冷地说:“什么情报?”
看到这个人慕容琳芳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致,想着让他赶紧说完赶紧走得了。
李玉濮说道:“在下刚才在魔城之中巡查了一圈,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异样,请诸位放心。”
他这么一说,慕容琳芳反而不想让他走了。
就算他是一只臭虫,你用得着人家的时候,也不得不降低一下自己的身份。
“你说的没有任何异样,都包括什么?”
李玉濮道:“城中没有出现一具尸体,没有多出一个人,没有一家的东西被盗。”
慕容琳芳看向秋一潇:“你觉得呢?”
秋一潇道:“没有异样,反而是最大的异样。”
慕容琳芳转身问李玉濮:“葛雪还没有接回来吗?”
她和葛血玉是旧识,这个称呼,从来都没有换过。
李玉濮摇了摇头:“此次出事的时候,在下已经前往涤灵村通知此事,葛姑娘,确实仍未现身。”
慕容琳芳冷冷地说:“她一天不出现,张起秀就一天不回来吗?”
李玉濮道:“这是城主的事情,属下无权过问。”
这一句话说出来,慕容琳芳发现她真的无言以对。
秋一潇问:“魔城的事情,他也不管吗?”
李玉濮道:“城主说,有秋先生和慕容姑娘在这,魔城不会有事。”
苏鸣凤讽刺说:“他还真是清闲得很!”
李玉濮抱了抱拳:“告辞!”
秋一潇似乎还想要问些什么,李玉濮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方百玲微笑道:“要是换了我们,处在张起秀的位置,我们谁也不会比他强,也许会比他更过分。”
秋一潇和慕容琳芳都没有反驳她,默然不语,稍稍低下了头。
江自流本来还想不知廉耻地自我夸赞一番,然而看到他们四个人的表情后,也就放弃了这种想法,道:“李玉濮不会撒谎,可问题是,这次的事情,的确太过蹊跷了。”
秋一潇忽然问:“那个葛雪,是什么人?”
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了慕容琳芳一个人的身上。
明摆着的事嘛,除了慕容琳芳,其他的人也只是刚刚才听过这个名字。
慕容琳芳道:“她是通知鬼蜮森林的女皇,三百年前,当她和张起秀还被人抱着刚刚会走,连话都不会说的时候,两家的家长,给他们定下的娃娃亲。”
说到娃娃亲的时候,苏鸣凤看了江自流一眼,红着脸低下了头。
江自流倒是没有在意,看着慕容琳芳。
“后来呢,他们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秋一潇道:“我猜你不会告诉我,他们俩是因为事业吧?”
慕容琳芳好像回忆起了一件很哀伤的事情,道:“若是因为事业,倒还好了。”
秋一潇问:“不是?”
慕容琳芳说:“当然不是,四十年前,零魔城地和鬼蜮森林,曾经进行过一次几乎是举国的大火并。”
苏鸣凤问:“什么原因?”
秋一潇道:“还能有什么原因,抢地盘呗!”
慕容琳芳点了点头:“说是抢地盘,也一点都不为过,上一任的零魔城地城主和鬼蜮森林的主人两败俱伤,回去之后,各自离开人世,也不知道是无心还是刻意,两家的主人,临死之前选上了这么两个人作为继承人。”
秋一潇问:“你的意思是说,沙天一线王位的继承,不是世袭的?”
慕容琳芳道:“你以为零魔城地每一任城主都不会有败家子啊,你试试?”
秋一潇答道:“从来寒门出孝子,自古纨绔少伟男啊!”
慕容琳芳在屋子里走着,打了个响指说:“你知道这个道理就行,张起秀虽然是上一任城主一手提拔起来的,但并不是他的儿子。”
苏鸣凤问:“可这也是前一辈人的恩怨了,难道就因为两个城主的矛盾,就生生地拆散一对鸳鸯吗?”
慕容琳芳停下脚步说:“真正拆散他们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因为,葛雪的父亲生前对鬼蜮森林的城主极为忠诚,所在在那一战的时候,他一直跟在那位城主的身边,当然,在那个时候,张起秀也少不得要守着他的老大,那场大战谁也顾不得谁,但偏偏就是在葛老断臂的时候,张起秀刚好杀死一名鬼蜮森林的高手,看着葛老被他们的人斩断了一条臂膀。”
秋一潇道:“彼时各为其主,那有什么啊!”
“的确如此,所以后来休战之后,一方面是零魔城地残余的事情还要处理,另一方面张起秀也不想去葛老面前给他添堵,所以就一直没有上门和葛雪见上一面。”
这时候江自流说话了,问道:“那就是说,他们俩的婚约一直没有取消?葛雪还一直是张起秀的未婚妻吗?”
慕容琳芳停下了脚步,道:“不是。”
江自流诧异道:“不是?”
慕容琳芳说:“又过了十年,葛老的大限到了,于是就出现了一幕丑剧,他在还活着的时候给葛雪举行了一次规模盛大的比武招亲,等于是和张起秀彻底撕破了脸,葛雪原以为张起秀能来,打败所有的对手,可是她等了又等,一直等到老爷子咽气,那个所有人中最强的那一个站了出来,也没有等到他去。”
苏鸣凤哀伤地说:“让一个女人嫁一个她不爱的男人,一定痛苦得很。”
她站在江自流床边,刚好是在秋一潇坐着的对面。
秋一潇抬头看着她,笑道:“你怎么说的感同身受的样子,难道你以后嫁给我,也是和这种情况相同?”
苏鸣凤努着嘴道:“我只是在替葛雪伤心,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秋一潇笑了笑,又问慕容琳芳:“那当时张起秀在干什么?难道是时间太长,他自己也对葛雪失去了兴趣?”
慕容琳芳摇了摇头,摊着双手,道:“那我就不知道了,我那个时候一直跟在鬼蜮森林那边看热闹,事后回来问他,他也一直不说。”
江自流说:“可上一次我听到他说鬼蜮森林的公主时,好像还说什么给你机会,怕我再爱上一个,这话什么意思?”
慕容琳芳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红霞。
苏鸣凤笑着说:“我和张城主的对话,什么时候让你听了进去?”
江自流说:“你能用五彩燧隼监视我的行踪,我就不能用灵兽去监视你了吗?”
苏鸣凤呵呵地笑了:“你的灵兽?你还有这东西?”
她记得那次去昆鱼山,江自流并没有捉到灵兽回来啊!不过方百玲很快能想得明白的事情,她也很快想得明白了,觉得自己这句话问得实在是有点失败。
江自流道:“薛绯颜不会做那么好的事。我的运气也不可能有那么好,恰好碰到了她吃素的时间。”
苏鸣凤面带微笑,仿佛觉得江自流说的话很有意思。
秋一潇看方百玲脸颊粉红,嘴上却又有些吃醋的样子,就想着赶紧说句话把她们三个女孩儿的尴尬场面给跳过去吧!
“那照张起秀这么说,泉林公主,也就是葛雪,还没有嫁人?”
慕容琳芳点头嗯了一声,说:“还没成亲就被人一剑给砍死了,葛雪自己下的手。”
“为什么?”四人不约而同地问。
慕容琳芳耸了耸肩,道:“刚比武赢了就催着葛雪结婚,恰好那时候葛老一口气没上来,一命呜呼,这位哥哥着急办喜事全不管丧事,让葛雪非常恼火,所以,他就死了。”
那四个人同时摇起了头,有为那个人叹息的,有为葛雪伤心的,更多的,是他们都清楚,葛雪杀这个人的真正原因,绝对不是因为喜事丧事的顺序不对。
慕容琳芳也从他们的摇头动作中看出了他们想说的话,答道:“所以后来她更名为葛血玉,表示和过往一刀两断,和张起秀再也不相往来。”
秋一潇冷冷道:“欲盖弥彰,反而更显示了她内心的软弱。”
慕容琳芳道:“你也认为,她放不下张大哥?”
苏鸣凤说:“这些年只要零魔城地有事,鬼蜮森林就立刻赶来帮忙,他们这么样有意思吗?还不是一天两天,”她拿手指比了个十,言辞激烈地说:“十年了,他们俩不烦吗?相爱的人非得装成陌生人一样,他们不累吗?要是我和秋一潇有一天遇到这种情况,要么就和整个天下为敌,一定要结合在一起,要么就干干脆脆的分手,才不要像他们这样,剪不断,理还乱的。”
秋一潇道:“反正我是不想因为任何原因跟你分手,还是结合的好。”
他们俩会心地点了点头,默契地击了个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