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濮右手一翻,五指轻轻张开,七人面前,各自出现一枝木桩,吸住了一堆的竹叶。[燃^文^书库][].[774][buy].[com]
刹那间,六人一踩木桩,一起飞出,一人钻地,镰刀反割,长剑刺出,红衣女子翻身甩出钢镖,钢爪带着链子飞出,侏儒脚下一沉,全身落进了土里。
陆心梦双手落了下来,十指勾动,空中的竹叶旋成旋风,整齐地在丈外转了起来,如同一堵墙一样护在周围。
镰刀的杖尾,钢爪的尖,飞镖,长剑,全部悬在了丈外,突不进去。
陆心梦提升到空中,双脚离开地面,防止那个侏儒从地下袭击。
李玉濮他们虽然早有准备,但是陆心梦的挣扎程度,远远超过了他们的预计。
这时候又有两条竹竿往陆心梦身上鞭来,这又是在她的控制之外的事。
以陆心梦对竹林的控制,本来不应该有这么多的意外发生的。
这也不多,不过只有两个。
但是这两个意外,就决定了陆心梦的结果。
众人一起下手,崩碎了陆心梦的旋风围墙。
红衣女子三镖发出,却都是奔着地面射了过去。
白衣剑客接住一把飞剑,剑尖直接挑向陆心梦的下巴。
陆心梦仰脸一掌向下拍出,身子凭空向后退出三寸,恰好躲过了白衣剑客的一剑。
同时拍出去的一掌,也刚好打飞了镖尾落地,折射上来的三镖。
钢爪飞到腰后,陆心梦咬牙闭气,停止了向后倒退,钢爪恰好单单碰在她腰上,又落了下来。
只差一点,差这一点,就正好是她咬牙闭气那么一点。
高手相争,时机位置,本就是准确无误的,陆心梦这么一闭气,刚好就给他制造了失误。
一个镰刀手大镰刀一横,另一个人踩在上面,两人一起用力把上面的这个人飞到了陆心梦的头顶之上。
几乎不容陆心梦反应,一柄大镰刀已朝着她的脑袋扫了过来。
陆心梦用力把气一沉,整个人空中翻身,躲过了一镰。
然而白衣剑客久候等待的一剑,她却再也躲不过了。
他看到白衣剑客长空而起,就赶紧抽玫瑰钢刺。
白衣剑客挥剑斩下,陆心梦只能仓促间把钢刺一横,闷哼一声,被白衣剑客居高临下地砸了下来。
她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厚厚的竹叶上露着一颗脑袋,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地盯着落下的自己。
陆心梦几乎已经看到了她的结局。
她明明看到了这个人,却没办法再次动作了。
葛血玉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又都应验在她的身上。
陆心梦想要再次运功出手,借反弹力反射上去,结果,却突然发现,身上的灵力根本调不起来。
冯陆刚才看起什么都没做,却让她散去了灵气,至少三个时辰之内,她的灵力,都会处于这样时散时聚的情况。
“可恶,冯陆,我今天要是死了,就是你间接杀了我!”陆心梦心中狠狠地诅咒道。
如果不是在和冯陆交手时散了灵气,这七人就算是再有本事,再有计划,也不可能伤得了她分毫。
就算现在她还没有落下去,她也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陆心梦双脚一沾地,就立刻被地面中爬出来的一双手扣住了足踝。
这个人本来是最不被陆心梦放在眼里的,但是此时此刻,她忽然明白,此人是最关键的一个。
但是她知道的,显然已经有些晚了。
陆心梦想挣脱这双手,却发现,这双手如钢箍一般钳在脚上,根本就挣脱不开。
陆心梦眼中数道光芒飞来,她双脚不动地闪着,竟然还是将镰刀,钢镖,钢爪,全都躲开了。
可是躲开这么多的攻击,她又一次在短暂的时间内,处在了一个完全无法防御的姿势。
白衣剑客反手出剑,从她背后掠了过去,长剑毫不客气地在她背后准确地豁开一条口子。
陆心梦惨叫一声,李玉濮立刻出现在她的面前,右手扣住了她的脖子,土中的侏儒一松手,李玉濮右手狠狠一甩,把陆心梦扔了出去。
陆心梦刚爬起来,又立刻被人跺在背上,狠狠一踩,胸膛贴住了地面,镰刀长剑,一起架在了她脖子上。
她喉头一甜,一口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李玉濮慢慢走过来蹲下,轻轻托起了她的下巴,温柔地笑着说:“那么,陆姑娘,下辈子见了。”
一双黑色的马靴慢慢走了过来,站在了李玉濮的身后,看到这个人,陆心梦的心里,竟然没有一丝的伤心。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晕了过去。
在峰城的房屋上,江自流终于想到了冯陆要的答案。
江自流看了冯陆一眼,答道:“狄玉飞不管是不是我的敌人,他这样的对手,都是值得敬佩的,如果有一天,迫不得已地要成为敌人,那也一样是值得自豪的事情。”
“就算他也深爱着方百玲?”冯陆问道。
江自流坦然说:“就算他爱着方百玲!”
陆心梦消失的消息,已经传进了江自流耳中七天。
也传进了狄玉飞耳朵中七天。
这七天里,江自流,张起秀,包括狄玉飞和孙楷,动用了一切关系来找陆心梦,竟然谁也没有一点消息。
冯陆站到了那片竹林,林中的痕迹都已经被清除过了。
所有沾着痕迹的竹叶,都被他们清除了,地上剩下的,就只有毫无价值的东西。
他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以冯陆的搜寻能力,尚且不能发现任何线索,更不要说别人了。
但是冯陆能够确定,陆心梦到过的最后一个地方,一定是这里。
这七天来,葛血玉的外伤,已经渐渐好了,对于陆心梦,她当然也没有那么怨恨,为了张起秀,她把朋友当做敌人,会比葛血玉要果断得多。
她倒是没有那么娇气,伤一好就起来一起找陆心梦了,尽管在江自流他们眼里,这种行为总是有些猫哭耗子。
尤其是在秋一潇的眼里。
他替陆心梦着急,苏鸣凤替他着急,好几次秋一潇都差点和葛血玉打起来,但都被人给拉住了。
又是一天过去了,秋一潇和苏鸣凤两个人,疲惫地走进大门,坐在了大堂外面的台阶上。
而其他的人,都早已坐在了屋子里面。
他们回来的早晚不同,但是表情却都是一样的。
一样的累,一样的担忧。
江自流看向坐在上位的张起秀和葛血玉,冷冷地问:“她的消失,真的不是你们的命令?”
葛血玉老老实实地摇了摇头,张起秀托着脑袋,无奈地说道:“这个问题这七天里不管是你们谁,问得都超过三百遍了,要我怎么说你们才肯相信,她的消失跟我没关系?”
余震刚也泥一样地躺在椅子上,道:“她完全失去联系,是在和葛血玉冯陆战斗以后的那天晚上,你是最有嫌疑的人。”
江自流微笑着,对张起秀道:“实在是搞不明白情况,无论这些人怎么闹腾,我怎么觉得都是奔着旁边去的,好像不管怎么样,他们动摇的,都一直不是你的力量?”
张起秀摇了摇头,道:“也许现在,对手要的就是把你们都一个个分开,然后对我们,对手恐怕已经把网张开了,就等着我们被孤立时,就下手收网了。”
张起秀看的地方,到底比他们要远得多。
而且他明白,现在是陆心梦,下一个,恐怕就是冯陆了。
江自流皱起眉,低下了头,一个个把他们看了一个遍。
“你们……今天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吗?”
没有人有回答,所以这个答案,他们都是默认了。
没有人有一丁点线索,没有人。
一人站在了外面的屋檐上,道:“顾青衣求见。”
秋一潇和江自流一起站了起来,眼睛中露出了刀锋一般的光芒。
都憋着一口气,正想找麻烦呢,麻烦倒自己来找人了。
张起秀葛血玉慕容琳芳想要拦时,除了余震刚,他们四个已经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张起秀他们无奈地别过了脸,不管这次顾青衣能不能进来,江自流他们是绝对要在外面揍她一顿不可。
江自流四个人走出去的时候,白虹青茗两把剑,腾龙翠角弓,银丝,四种武器都已经握在了手中,人已飞身而起。
顾青衣眼睛一冷,右手负在身后,不等他们把武器招呼到身上,就赶紧说道:“要想知道陆心梦在哪,就最好不要让我说不出话来。”
两把剑从她的脸旁刺了过去,苏鸣凤银丝往后一拉,银丝飞上顾青衣的头顶,拴住了她头发间的银簪。
飞羽也从一旁飞过,扎进了顾青衣的衣服里。
出手的一瞬间,他们四个人就没准备让顾青衣活着进去。
但是顾青衣还是活着走了进去,而且看上去还是江自流他们迎出去,然后又接回来的。
顾青衣进来就冲葛血玉打了个招呼,冲着众人抱了一下拳。
张起秀冷冷地看着她,道:“客气话就不用多说了,直接说点我们感兴趣的话!”
顾青衣道:“公子派我来是让我告诉各位,陆心梦不在他手里,孙楷已经问过胡雪印,据水关方向也没有消息。”
江自流呼地一下站起来按住了白虹曜日剑的剑柄:“你耍我们?”
张起秀慢吞吞地阻止了他,道:“听她把话说完。”
他真是不急,在这地方,江自流不可能跟她动手,如果这里其他的人不想要顾青衣死,随便一个人按住他都是稳稳当当的。
江自流才不会做这种愚蠢的事情。
顾青衣背着双手,继续说道:“公子让我告诉你们,现在,只有三个人是值得怀疑的。”
余震刚道:“你指的是谁?”
顾青衣看了他一眼,对张起秀道:“狄麟阁是其中一个,不管他儿子怎么问他,始终没有从他嘴里听到过真话,吴幻是另一个,多年以来,他一直是公子和老爷都不能看透的一个人,这两个人你们自己想办法调查,至于另一个,你们不方便查他,但是我们方便。”
江自流有些迷惑,道:“第三个人是谁?”
顾青衣看着江自流,道:“公子既然说你们不方便查他,也就是说,如果我说出来的话,连这间屋子都走不出去。”
江自流把整个房间里的人都看了一遍,能有这样影响力的人,似乎只有两个人。
张起秀是峰城城主,零魔城地的主人。
葛血玉是泉林公主,鬼蜮森林的主人。
张起秀冷冷地看着顾青衣,眼睛中似已有些许怒意。
顾青衣颔首说道:“张城主不必用这种眼神看着我,陆心梦失踪,你是最没有动机的人,纵然你对葛血玉情深意切,但是你断不会为了她,除去一个对零魔城地有帮助的人。”
慕容琳芳手指托着嘴巴,轻声笑着。
葛血玉看了她一眼,眼睛是瞪着的,不过火却不是因为慕容琳芳发的。
她被张起秀抱回来的时候还以为,在他心里,自己的地位已经超越了零魔城地……
张起秀默不作声,好像没准备解释什么。
江自流想了想,实在想不明白狄玉飞为什么要帮他们,只有问顾青衣:“你们公子为什么要帮我们?”
顾青衣笑道:“因为这个人不声不响地劫走或杀死陆心梦,显然不是我们双方任何一个势力的人做的,也就是说这个人,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有义务,也有责任帮你们找到陆心梦。”
江自流道:“那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狄玉飞让你来,为了让我们放松警惕,压低对你们的围剿,等着你们梅花分瓣,把我们都收拾了,然后顺理成章地拿下沙天一线?”
顾青衣道:“江公子所言是个好主意,我们会考虑的。”
张起秀笑了笑,道:“替我谢谢你们公子。”
顾青衣对他们行了一礼,道:“我会的,各位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小女子这就告辞!”
葛血玉伸出了手,却没有说出话。
顾青衣走了几步,还没有走出房间,江自流就一下子拦住了她,“还有一事请教!”
顾青衣笑了笑,停下脚步注视着他。
江自流问:“你们对江碎梦做了什么,这么多天过去,为什么还没有办法让他醒过来?”